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不是爱人，是旧壳
“洪成不是已经演不下去了么？”
“那我把他请回林家，演到他自己不想演为止。”
“他不是要情绪复壳试探我哥？”
“我就把他跟我哥的那个‘女朋友’凑一起。”
“我让他当面看，璃璃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看就一辈子惦记。”
“他看了……可能就不敢再碰她了。”
当晚十一点，林家后院。
王辰把院子里的灰扫完，回头看着那条躺地的身影，挠了挠头：“师父你真把他打晕了啊？”
林若坐在院门台阶上，翻着新写的净念阵图：“废话。”
“他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
“嘴太脏了，不打晕拿不回来。”
“你不打，他一张嘴就是‘你阻我道运’‘你破我气运’‘你克我福德’。”
“我打了他一次，他嘴硬。打第二次，他还想爬。”
“打到第五次，他才闭嘴。”
“我才信他心里还剩人话。”
王辰搬了个凳坐在她旁边：“那你现在打算让他醒来后说什么？”
“他说什么都行，我这次是让他当‘背景’。”
“主角不是他。”
“主角是——她。”
王辰一怔：“谁？”
林若抬手指了指后屋：“相框那个。”
“璃璃。”
王辰皱眉：“你把她带来了？”
林若：“她自己来的。”
“你以为我怎么抓住洪成的？”
“不是我去找他，是她找他。”
“她先来林家……绕了一圈，我就知道——这一批人的‘共识系统’已经彼此连接。”
“璃璃是复壳的一号投放体。”
“洪成是‘残识使用者’。”
“他们脑子里的识频接的是一个母系统。”
“所以她能找到他。”
“我就在他俩见面前，把人拎回来了。”
“省得她们真聊上了。”
“我哥就算魂稳了，也受不了一次二刷。”
“他才刚清醒。”
“不能再沉进去。”
王辰咂舌：“你这是要让你哥对线旧爱啊。”
“不是旧爱。”
林若脸色冷淡：“是旧壳。”
“那个不是人，是别人捏出来的‘喜欢你的样子’。”
“她从头到尾都没给过我哥自由。”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投喂。”
“我得让他知道。”
“不能让他一辈子把那种虚假的共情当成真感情。”
“他以为那是温柔，其实那是囚笼。”
凌晨一点，林哥哥被王辰拖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皱眉：“你把我喊来干嘛？不是说我已经醒过来了？璃璃也烧了吧？”
林若淡淡道：“她没烧。”
林哥哥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她已经走了？你给她送走了？”
林若起身：“你来后屋看看。”
“你不是一直说你不怕了么？”
“现在她就在那屋里。”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她出来。”
林哥哥当场一脚刹住：“等一下，我……我现在不想见她。”
林若回头看着他：“你不是说想知道真相？”
“不是说你不信你自己怎么就陷那么深？”
“现在机会在这儿。”
“你要看她——我就让她出声。”
“她不敢伤你。”
“她也不能伤你。”
“你问她也行，你骂她也行，你想哭也行。”
“我不会拦你。”
林哥哥犹豫半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低声：“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林若看着他：“你确定？”
林哥哥点头：“我是真的不想知道了。”
“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想记得。”
“你让我再看她，我头皮发炸。”
“我知道她是假的，可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她想我，说她不怪我，说她理解我每天熬夜，说她看我朋友圈都哭了……”
“这些话不是她一个人在说，是我梦里一直在等的那个声音在说。”
“她捏的不是一个女人，是我心里那段最怕人知道的孤独。”
“她太吓人了。”
“她不是恶鬼。”
“她是我自己。”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她。”
“我怕我再看一眼——就又信了。”
“你别让我信她。”
林若静静看着他，说了一句：“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才信你真的醒了。”
“因为你终于怕了。”
“怕得对。”
“感情不是不怕才是真。”
“有些感情，怕，是防守。”
“你怕的不是她，是你自己再被骗。”
“你已经不会再让她进来第二次了。”
“你这次过关了。”
“以后她再出现，我可以放心你不会再伸手了。”
林哥哥闭了闭眼，低声说：“谢谢你。”
“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林若轻轻叹口气，抬头看了眼后屋门：“她听得见。”
“你现在不想看她，那你走吧。”
“你要改天想问她了。”
“你再回来。”
“她还会在。”
“我不杀她。”
“她已经没资格伤人了。”
“我现在留她，是为了让你看清楚——你心里藏的那口气，不是真的情。”
“是执念。”
“你现在拔 出来了。”
“以后，别再塞回去。”
璃璃被困在林家后屋已经第三天了。
林若一直没开口审她，也没急着处理她，反而每晚准点焚香、换符、上锁，像是在养一只“安静点的鬼”。
王辰实在憋不住：“师父你到底想干嘛？她在这儿住着，连瓶水都不喝，也不说话，一整天盯着地板，你不怕她搞事？”
林若正在削净魂符纸，听完慢悠悠回一句：“你哥不是还没想通吗？这事我不能上赶着审。”
“我得等他开口。”
王辰一愣：“你是要让他亲自问？”
“不，”林若停下动作，“是我要他亲眼听她说。”
“她怎么上的这条道，怎么选的我哥。”
“她要说，她哥得听。”
当天晚上，林若把后屋开了锁。
璃璃还是坐在窗边，穿着一身白裙，脚尖贴着地，头发披下来遮住半边脸，像个正被考试催交卷的大学生，身子挺得笔直。
她抬起头，看到林若那一瞬，笑了一下，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你来找我说话了？”
林若走进去，在她面前坐下，手里端着一碗茶。
“我们别废话。”
“我今天问，你就答。”
璃璃歪头：“你不是要赶我走吗？怎么突然想跟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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