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是爱，是制造
林若没看她那套温柔人设，只盯着她手。
“你手上那串‘识频串珠’是哪来的？”
璃璃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语气轻飘飘的：
“哦，这个啊，是我们系统给的。说是帮我稳定识频脉冲，让我‘更像我自己’。”
“你想知道材料？”
林若没吭声。
璃璃笑了一声：“那不行。你得先告诉我，我这算不算被你收编了。”
“你要是现在收我，我可以当你的任务助手。你不是不进组吗？我就跟着你，帮你处理情绪投喂异常。你需要人理解识频失控，我就是最懂的那种。”
“你在求我？”
“不，我在谈条件。”
林若端着那碗茶没动。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哥？”
璃璃一怔：“在你救他之前？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朋友圈在哪一年开始空了？他高三那年是怎么失眠的？他发的歌单改过几次？那段时间谁给他留言最多？”
璃璃没接话。
林若放下茶：“这些，只有一个人知道。”
“你不是扮演者。”
“你是监控者。”
“你不是陪他谈恋爱。”
“你是看他怎么掉进去的。”
璃璃手指收了收。
林若语气没停：“你那套‘共情模型’，是怎么制定的？”
“是谁做的初始壳架？是不是复壳二号？”
璃璃笑意淡了点：“你查得真快。”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按照‘理想共情强度上限’来设计的。”
“他想要的温柔、理解、不指责、同频陪伴、默默关注……我都能喂。”
“你觉得不对，但他觉得我刚好。”
林若盯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真的喜欢你，是你系统太会投喂。”
“是你把他困在那种‘自以为被懂’的氛围里，让他自己不想出来。”
璃璃声音还是软：“那他为什么愿意信呢？”
“你要是不信，就该早点告诉他，‘你被骗了’，而不是等他彻底沉进去才来砸我。”
“林若，你救他之前，他已经‘信我’快五个月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愿意被困着？”
林若缓慢站起来。
“你要是不想我拆你壳，就把你‘哥’叫来。”
璃璃收起笑容：“你想干嘛？”
“你不是说你理解他吗？”
“那你理解他这会儿不想见你吗？”
“你不是温柔、体贴、不打扰吗？”
“他现在脑子里连你脸都不想记。”
“你还坐在这儿，是想等他心软？”
“我告诉你——他不会。”
璃璃脸色终于僵了。
林若把茶碗放下：“我今天是来送你一句话。”
“你不是爱人。”
“你是制造。”
“制造出‘刚好对的感情’，然后投喂他、绑定他、困住他、消耗他。”
“你要是还有点人念，就把你背后的那个‘数据源头’说出来。”
璃璃轻声说：“你不怕我拖你下水？”
林若低头看她：“你已经没资格说‘拖’这个字。”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王辰进来，压低声音在林若耳边说：“璃璃的哥哥在门口，说想见你。”
林若眸色一顿：“带进来。”
不一会儿，后门响了下，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穿得干净的人，一看就是那种“普通有文化”的家属。
他一进屋，就弯腰鞠了一躬。
“林小姐……求您一件事。”
“璃璃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小时候胆小，不敢说话，看谁都躲着。她成绩不好，谈恋爱也被打过，工作被单位辞了以后……就出了事。”
“她后来换了几次人——变得太快了。”
“我们家都知道不对。”
“她妈死之前，拉着我手说，她那个不是我们女儿了。”
“我认了这个人……可我认不出她。”
“她这次如果真是被系统弄成这样的，我求您放她一马。”
“不是为了救她——是我想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一丝‘真’的。”
林若看着他几秒。
“你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人性？”
“不是。”他摇头，“我想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哥哥。”
这句话落地，璃璃身子微微一震。
林若盯着她：“你听见了？”
璃璃嘴角动了动，声音干涩：
“记得。”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送我那只蓝色电子宠物机。”
“我还记得，妈是怎么说你像爸。”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给我煮鸡蛋汤……”
说到最后，她声音开始飘了。
林若看了她一眼：“现在你说的这些，是你记忆，还是你数据库导出来的？”
璃璃嗓子突然低了下来：“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
她埋着头，“我觉得我一直都在演戏。”
“我演她，演得太久了。”
“久到……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了。”
林若看着她没说话。
她抬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该死？”
林若回头盯着她一眼。
“该死的不是你。”
“是你背后那个系统。”
“你是壳，他们是操控者。”
“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不是‘系统全控’的死程序。”
“你还能挣扎。”
“所以你还能留下。”
这时，院子外突然一阵咒声微响。
林若顿住，立刻往窗外一闪。
咒文是“破识天言阵”，用来撕开识频壳。
是杀璃璃的。
林若瞬间识出咒源——洪道长。
她从楼上直接掠出，落在院门口，正对上那张脸色发白的道长。
“你动手了。”
洪道长一怔：“她是复壳系统，你再留她一天，就多一天隐患。”
林若眯了下眼：“你从哪知道她识频起伏稳定在多少？”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会说‘我不是我’？”
“你看着她了？”
洪道长咬牙：“我是在帮你。”
“你自己留着一只危险的识频壳，是害你自己！”
林若没废话，走过去就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你不是在帮我。”
“你是在试她稳定极限。”
“你怕她回忆起源代码，你背后的那几个‘启动者’会被揪出来。”
洪道长还想挣扎，被她反手一掌拍在后颈，直挺挺栽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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