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国哪里是姜老太的对手！
姜老太脑袋一顶，宋建国站不住，身子后仰，倒进墙角另一侧一人高的大酱缸里。
扑通一声。
宋建国大头朝下，栽进缸里。
姜老太在气头上，宋建国都要和她动粗了，她没不打算放过宋建国。
姜老太一气之下，拖着宋建国的两腿，把宋建国囫囵个丢进缸里。
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一点不带犹豫的。
在宋建国被大酱齁死前，宋老太猛拍大腿，“妈呀”一声，快步上前把宋建国从缸里捞出来。
宋建国被救出来，一身的臭大酱，跪在地上，扣着嗓子眼，哇哇吐个不停。
“秋天下的一缸大酱，让你毁了，败家老爷们，要你有什么用。”
“真晦气，以后没酱吃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姜老太指着宋建国开骂。
母子俩出去找了这些天的工作，一分钱没赚回来，只知道添乱。
姜老太已经够宽容的了。
宋建国好赖不识，还想偷袭她！
“从今天开始，饼子也别想吃了，你俩上顿大葱蘸酱，下顿姜蘸大葱，不把这缸大酱打扫干净，你俩休想吃一口粮食。”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姜老太不狠狠教训这娘俩，他们蹬鼻子上脸，不清楚家里的大小王。
天色擦黑。
宋耀祖在外面野够了，哼着曲，回到家属院。
正好是晚饭时间，一进门就是饭菜的香味。
饭桌上是热腾腾的烩菜。
刘家第二轮上的席面，来客筷子还没动一下，就闹出李香枝偷孩子的事。
酒席上的饭菜没人吃，姜老太用铁锅热了满满一大锅，饭菜分开，用保温桶装好，让老三和老四给医院的刘嫂子一家送去些。
人是铁饭是钢。
为了照顾孩子，一大家子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
剩下的半锅，再热还是剩菜。
姜老太索性帮忙解决。
否则，这么多剩菜，也没地方放。
一饭盆米饭，一饭盆烩菜，里面有肘子，有红烧鱼，有蒜苔肉段，粉条花生米……
黏糊糊的一大盆，有肉有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宋美凤和侄女们围着饭桌坐着，埋头吃的一碗接一碗。
另一边的墙角，宋老太和宋建国蹲着，一人手里端着一碗大酱。
大葱辣的的难以下咽。
宋老太吃的直烧心。
姜老太一个眼神飘过来，宋老太不敢矫情，吃不下去，也必须吃。
不然，鬼知道姜老太会想出什么招数，对付他们母子。
宋建国脑袋低进裤裆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教训成姜老太，自己出糗，掉进大酱缸。
没有换洗衣服，他就穿着一身沾着大酱的的东衣，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大酱味。
他都这样了！姜老太连口热乎饭都不给他，还要他啃大葱。
虐待！
这纯粹实在虐待他！
宋建国近来泪腺格外发达，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连姜老太都斗不过。
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滴进酱碗里。
眼泪拌大酱，吃进嘴里，更咸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宋建国活了大半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别说哭了，现在他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郁闷地咬了口大葱，宋建国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这是过的什么日子，还不如监狱里的劳改犯！
宋耀祖看傻眼，他爸他奶都败下阵来，他也不敢造次。
瞧着形势不对，宋耀祖脚底抹油，又要走人。
“站住！”
筷子敲了敲饭桌。
姜老太夹了块肘子肉，放进老五碗里，眼里不容沙子地对宋耀祖道：“你爸你奶都在，你和王秀梅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妈，你也知道了啊！”宋耀祖挠了挠头，语气有些难为情。
姜老太掀开眼皮，白了宋耀祖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秀梅肚子里的孩子，你认不认？”
宋耀祖犹豫道：“我没不认……，可是。”
说着，看向墙角的亲爹宋建国。
宋建国给他出主意，让他拖着，这样老宋家就不能掏彩礼，白捡一个媳妇。
王家为了王秀梅的脸面，是不敢闹大的。
到头来，还是让他家占便宜。
宋耀祖也是个耳根子软的，遗传了老宋家缺德带冒烟的损种根，躲出去这么多天。
姜老太一分钱不给他，好在宋老太自掏腰包，贴补他，宋耀祖一个人在外面倒是潇洒自在。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一点烦心事没有。
“王家现在对外说，王秀梅身子给了你，意外怀孕，还是个男孩。宋耀祖，你大小也是个爷们。要是认，就拿出个认得态度。如果真把王家逼急了，打掉孩子，王秀梅和你一刀两断，到时候，你别来找我哭。”
姜老太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宋耀祖拿不定主意，扭头看向宋老太和宋建国。
宋老太给宋耀祖使了个眼色，宋耀祖会意。
宋美凤则是懂事多了，饭后主动收拾碗筷。
屋内电灯亮起。
姜老太拿着本子，清点小摊的进账。
女儿们回屋复习功课。
宋老太悄咪咪拉着宋耀祖出门。
“奶，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宋耀祖不明所以，跟着宋老太，朝王家走去。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探一探王家的虚实。”宋老太嗔怪地瞪了孙子一眼，“王秀梅真怀的是男孩，一切都好说。要是王家撒谎骗人，我饶不了王家。”
宋耀祖眨了眨眼睛，“奶，你咋能知道秀梅怀的是男是女？”
宋老太抿嘴一笑，自信道：“老太婆我吃的盐，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吃的饭都多，当然有办法了！等会到了王家，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许乱说话。”
宋耀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久后，祖孙俩迈过门槛，走王家。
王家也刚吃完饭，在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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