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姜老太站着,看着院门口的这一幕。
王秀梅假装怀孕,还没嫁过来,就是重点保护对象。
月份大了,王秀梅肚皮鼓不起来,生不出孩子,必然要故技重施,激怒老四,把流产的罪名,扣老四头上。
不单是老四,其他几个女儿也很危险。
没人知道王秀梅狗急跳墙,能做出什么事。
以防王秀梅嫁祸,姜老太做好决定。
王秀梅和宋耀祖结婚,她不拦着。
但王秀梅和宋耀祖必须搬出去住。
姜老太坚决不给王秀梅祸害自家闺女的机会。
另一边。
宋老太找回媒婆,媒婆看在钱的面子上,没拘泥于昨天姜老太的冷待,收下钱,欢欢喜喜和宋老太一行人去到王家。
宋家人拿着彩礼来的,有惊无险,王家人这才展露笑脸。
桌上摆着茶水瓜子。
两家长辈谈着婚礼细节。
王秀梅嫂子拉着王秀梅,去到一边,盯着王秀梅手里厚厚一摞彩礼,赔礼道歉道:“秀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咱们是一家人,千万别记嫂子的仇。你就当嫂子昨晚吃错药了。”
王秀梅没给嫂子好脸色。
彩礼刚到她手,还没热乎,嫂子就惦记上了。
但她也知道,这彩礼钱,她是带不走的。
等宋家人谈完婚事离开,她把钱交给父母,父母转手就给哥哥嫂子。
轮不到她做主。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充个好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一千块块钱,足够你娘家兄弟买货车了。”
“我替我兄弟谢谢你。”嫂子咧着嘴嚼,接过钱,又指了指一旁的儿子女儿,“秀梅啊,小军和红红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今早上还念叨,姑姑嫁人了,他们舍不得。”
嫂子贪得无厌,见钱眼开,变了花样从王秀梅手里扣钱。
王秀梅心中无奈,但她也知道,将来她在宋家遇到事,必然要回来求娘家人帮忙。
正因如此,即便王秀梅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咬了咬牙,又抽出两张大团结,塞给嫂子。
“过几天婚礼,来的人多,你给俩孩子置办两身好衣服。”
“这怎么好意思啊!小军,红红,你们别玩了,过来。”
嫂子攥着钱,招手叫来两个孩子。
俩孩子没搞清楚情况,王秀梅嫂子也没解释,伸手去按两个孩子的脑袋,“快谢谢姑姑。”
“谢谢姑姑。”
俩个小家伙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和王秀梅说了声谢谢。
婚事定在十天后,腊月十四。
匆忙归匆忙,但大孙子头一桩婚事,宋老太想要大办一场。
王家没意见,宋家场面越大,他们脸上也有光。
谈好婚期、酒席等一应事宜,已是当天下午。
宋老太祖孙三人,心满意足回到姜家。
恰好姜老太摆完摊,从市场回来。
宋老太使唤姜老太干活,“腊月十四,耀祖娶媳妇,咱们老宋家添人进口,你也是要当老婆婆的人了。我岁数大了,忙不过来,酒席的事,你来操办,席面要八凉八热,鸡鸭鱼肘子不能少,还有酒水……”
姜老太眼皮都没抬一下,停好三轮车,自顾自往屋里走。
“唉,你这人,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啊!”
宋老太被冒犯,追着姜老太,跨过门槛。
自己亲儿子结婚,姜老太云淡风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宋耀祖不是她生的。
“宋耀祖结婚,我既不出钱,也不出力,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管。”姜老太吆喝一上午,嗓子又干又哑,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进肚子里,嗓子瞬间清亮许多。
“不仅婚事我不管,宋耀祖两口子必须搬出去住,少在我面前晃悠。”
姜老太言简意赅。
宋老太眨了眨三角眼,“耀祖娶媳妇,你不让他们小两口住在家里,让他们住哪儿?”
丧门星越说越离谱。
娶媳妇娶媳妇,自然是要把媳妇娶进家里来。
“一共三间房,现在家里九个人,都住不下。再来一个,你说怎么住?”姜老太放下茶杯,把问题抛给宋老太。
宋老太低头想了想。
丧门星的话有道理。
宋建国天天在客厅打地铺,睡的腰疼背痛。
她、宋美凤和宋耀祖,挤在一间房子里,晚上睡觉,都翻不开身。
五个赔钱货和姜老太住两间。
王秀梅嫁进来,新婚小夫妻,需要单住。
那她和宋美凤就没地方住了。
她们回乡下,一是丧门星不让,二是孙媳妇怀孕,她不在身边照看着,放心不下重孙子。
宋老太一时间犯了难。
她早就说过赔钱货没用。
要吃要穿,还要上学,到了年纪,不嫁人,在家里占地方。
宋老太想说把五个赔钱货轰出去,抬头对上姜老太阴沉的目光,宋老太秒怂。
“那你说怎么办!”
宋老太坐到凳子上,和姜老太踢皮球。
她不信,因为住的问题,丧门星舍得不成全宋耀祖的好姻缘,看宋耀祖打光棍。
“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姜老太脾气不好,“我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宋耀祖听到这话,也从外面走进来。
他没料想到,他妈竟这般冷漠无情。
“妈,我是你儿子,你亲儿子!你对赔钱货们亲亲热热的,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适眼睛。我结婚这样的大事,你就是这种态度。我究竟怎么惹到你了!”
宋耀祖一肚子牢骚,不吐不快。
为了他的婚事,他奶连棺材本都翻出来了。
他妈却像个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着实让他寒心。
“少放没有味的屁。”姜老太斜睨着宋耀祖,“你指着我,骂我老不死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
三岁看老。
宋耀祖天生是个畜生。
现在能骂她老不死的。
等她老了,和王秀梅联手,把她赶到雪地里,活活冻死。
她死过一回,前世躺在雪地里等死时有多绝望无助,姜老太记忆犹新。
“我就说过一次,一次而已,事后也道歉了。妈,你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一直揪着那件事不放吧。”宋耀祖嘟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姜老太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年纪。
宋耀祖的碎碎念,飘到她耳朵里。
姜老太反手一个大鼻窦,扇过去。
“你小子骂谁更年期提前!”
宋耀祖脸颊立即肿起来,红红的巴掌印格外醒目,“妈,你又打我!”
“快别吵了。”宋老太忙上前,查看宋耀祖的伤势,“过几天就要办喜事了,耀祖他妈,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孩子打成这样,成心想让外人看耀祖笑话吗?”
“你B话也不少。”
姜老太抬手,又是一巴掌。
打的宋老太原地转圈,捂着脸,站着好半晌,找不着东南西北。
“都滚远点。”
姜老太又赏了一人一脚。
和她逼逼赖赖,真是算错人了!
姜老太的暴躁属性与日俱增。
感受着姜老太冷若冰霜的态度,宋耀祖后知后觉,他妈铁了心……不管他了?
天底下,没有姜老太这样当妈的。
为人父母的,一点包容心都没有。
别人家,父母都偏心儿子。
他家,他妈偏心五个赔钱货。
赔钱货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他妈老了,五个赔钱货指望不上,还不是要靠他养老。
今时今日,他妈这样对他。
他记下了。
等有朝一日,他妈求他养老送终的时候,他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宋耀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和姜老太决裂。
然而,姜老太压根没把他放心上。
宋老太和宋建国跑前跑后,忙着操办宋耀祖的婚事,找婚房。
姜老太和五个女儿一切如旧,丝毫不受影响。
只不过,姜老太出摊前,去车棚推三轮车,车轱辘不是破口漏气,就是车把手断了,又或者是车上的货被剪成碎布条。
起初,姜老太没大张旗鼓追究。
直到,晚上睡觉,巴掌大的半块砖头,破窗飞进屋里。
姜老太披着衣服,拉灯,起来查看情况。
凌晨,九口人都在家睡觉。
看样子,不是自家人干的。
姜老太看着地上的碎玻璃,以及脚边的砖头。
“得罪”过谁,姜老太心知肚明。
“李香枝判了二十多年,发配到农场劳改。人贩子同伙,在拐卖儿童途中,致死致残数名儿童,犯罪情节严重,三人枪毙,一人无期。”
刘老太也听到晚上砸玻璃的声音,当即下床,来到宋家,见姜老太没事,这才放心。
“李香枝和人贩子的头目是表亲兄妹,那男人多次—迷—奸李香枝,还拍下照片,威胁李香枝利职务之便,帮他偷孩子。”
“据李香枝交代,她先头那两个儿子,不是自家男人的,是她那个表哥的。”
“李香枝男人大发雷霆,那天在派出所,没有民警拦着,差点掐死李香枝她表哥。”
真相水落石出。
事情告一段落。
但是,李香枝家散了。
儿女们心中郁闷,无处发泄,就把仇记到姜老太身上。
“你救下我家小孙子,李香枝儿女们却恨上了你,嫂子对不起你。”刘嫂子发自肺腑说道。
姜老太:“他们善恶不分,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是好欺负的。嫂子,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自责。”
三轮车坏了,可以修。
货毁了,可以再去服装厂拿。
姜老太不怕李香枝的儿女们对她使阴招,但姜老太害怕,有朝一日,他们盯上五个女儿。
李香枝儿女们没事找事,姜老太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老三,去把前些天用过的红墨水拿来,再去我房间抽屉下面,拿一卷纱布。”
“好。”
老三迈开腿,去找姜老太要的东西。
刘老太不明所以,扯了扯姜老太的衣袖,“老姜妹子,你这是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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