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来了！
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宿命的安排。
虽然王熙最初是答应王毛仲，但是他私以为，这中间会有一段很长的安排，就好像安业署一样，中间有许多操作，他们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当时他们还恨王守一太消极了，要不是他们赶鸭子上架，王守一估计还能躺上三月。
王毛仲就刚好相反，裴伷先一出来，他马上就行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默认无名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可到底这事确实是很离谱，你得做好前戏，待其慢慢湿润，自会水到渠成。
干瘪瘪的就往上冲，就算不软骨骨折，那也得脱层皮啊。
性子太急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王熙他们拼命的准备。
夜已深。
但是四大师兄兀自坐在老陶的卧房商量对策，好在老陶家庭作业也挺多的，也不会打扰他老人家休息。
“总觉得还是差一点。”皇甫僧念摇摇头道：“这恐怕很难完全说服他们，我们要的不是正确，而是能够说服对方。”
王熙困得也是眼皮都抬不起了，打着哈欠道：“那你想怎样？”
皇甫僧念道：“如果我们能够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证据来说，或许会更好。”
王熙一手托腮道：“你有吗？”
皇甫僧念摇摇头，“这不是我负责的。”
王熙道：“是你们习惯于让我负责。”
王爽和李诫满同时点点头。
“没有！”
王熙道：“我又不是神，能变啊！先就这样吧，且看看再说，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们不可能什么都算计在内。”
皇甫僧念没有做声，默默思索着。
自打紫霞夫人与王熙签订契约后，就一直在等着进一步落实，结果王熙仿佛忘记这事，压根就不理会。
没有办法，紫霞夫人只能亲自来到这无名酒庄。
不过酒庄似乎等待许久，是对紫霞夫人敞开大门，甚至于酿酒技术，都不遮掩，这又令紫霞夫人感到好奇。
“雀儿一般多久来一趟？”
紫霞夫人向这里的主管王发财问道。
王发财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家少郎可是要做大事的，这里一般不怎么来，都是由小人看着。”
言语间，那真是夹枪带棒。
可见王发财就是将自己视作王熙的人。
“不愧是雀儿的下人，果真不一般。”
紫霞夫人笑了笑，又道：“雀儿要干得大事，就成天在渭河那边玩水？”
“我家少郎那是在研究浮力，为朝廷改良船只，可不是玩水。”
王发财又道：“夫人要有什么事，可与小人商量。”
紫霞夫人问道：“你能做主？”
“能。”
王发财非常肯定道。
紫霞夫人愣了下，不禁再度打量了一番王发财，又再问道：“什么事都能做主？”
王发财道：“关于酒庄方面任何事宜，小人是可以全权做主。”
紫霞夫人点点头，突然问道：“关于这酿酒技术，雀儿有什么吩咐吗？”
王发财道：“少郎有吩咐过，说是不能对夫人有任何隐瞒。”
紫霞夫人笑道：“若是我要学了这酿酒技术，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与你们合作。”
王发财虽然平时不太做声，看着也是贼眉鼠眼，但脑子可是非常清醒，毕竟曾在宫里吃过大亏，后来又跟着花姐修炼了多年，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紫霞夫人道：“我需要你们对我们隐瞒这酿酒技术。”
王发财点头道：“是。”
紫霞夫人又道：“酒还是你们来酿，但是酿造数量，葡萄等果子的供应，以及售往何处，都由我来决定。”
王发财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道：“是。”
紫霞夫人笑问道：“你不像是一个能做主的人。”
王发财道：“少郎的吩咐，就是一切由夫人说了算。”
紫霞夫人稍稍点头，“如此也好，节省了我不少时辰。”
既然王熙这么慷慨，那紫霞夫人自也全部笑纳，针对酒庄的供应、销售做出一系列的指示。
包括酒坊的扩张，招人，尤其是要赶紧在洛阳要建立大酒庄，等等。
到底洛阳才是她的大本营，而且洛阳中原地区的商业枢纽，因为长安本就封闭，再加上政治氛围很浓，管控的比较严，东都就比较自由一些，更符合商业环境。
回到府里，紫霞夫人不禁轻轻叹道：“看来我之前还真是高估了雀儿，他的确如姐姐所言，还需成长。”
一旁的广盛突然道：“夫人，可能王少郎最近真的没有工夫去管这事。”
紫霞夫人问道：“你打听到什么？”
广盛道：“小人今日得知，说是刚刚上任的工部尚书，邀无名学院去工部讲解气力学。”
紫霞夫人诧异道：“是吗？”
广盛点点头。
紫霞夫人点点头，又问道：“你去各大家族跑了一趟，他们都怎么说。”
广盛道：“他们对此当然非常高兴，并且还夸赞夫人从未令他们失望过。而关于葡萄等酿酒原料，以及洛阳的大酒坊，小人也全都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在紫霞夫人看来，此番合作，不能说是大胜，而且比她之前想象中的要难。
但是在其它家族看来，那是非常满意，要知道之前王熙拒绝他们的葡萄，以及拒绝美人酒在他们的酒楼销售，令他们有些慌乱。
如今这些问题通通解决，并且美人酒能够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政治利益，这绝对是大获成功。
紫霞夫人在他们中间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而那边王熙确实也忙得焦头烂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本来他的初衷是让父辈去卷，他们躺平，但结果还是被逼卷了起来。
但这也不是说，他真的对酒庄那边不管不顾，而是故意展现一种态度，就是美人酒对老子而言，就是不值一提。
实则他还是在密切关注此事。
王发财在见过紫霞夫人后，就立刻跑去向王熙汇报。
“哦？”
王熙略显诧异道：“小姨不要我们的酿酒技术？”
王发财点点头道：“是的，非但不要，还让我们务必要对他隐瞒。”
李诫满挠着头道：“这是为何？”
王熙沉吟半响，突然看向王发财道：“一切都按我小姨要求的去做。”
“是。”
“你先出去吧。”
等到王发财离开后，皇甫僧念突然道：“你小姨这么做，应该是为她自己。”
王熙看向皇甫僧念。
皇甫僧念道：“如果你小姨得到我们的酿酒技术，相信很快，其它家族也会得知，但这反而不利于你小姨的处境。
而如果继续在我们手里，而我们只跟你小姨有合作关系，那么其他家族在面对你小姨的时候，自然也会有所忌惮。”
“定是如此。”
王熙点点头，又道：“如此看来，我们选择的策略是非常正确的，单单想要撬动我小姨的关系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能去慢慢吞噬，或者取代。”
“哎哟！”
一旁的王爽急切道：“这都是小事，咱以后再说吧，现在先顾好我爹那边的事吧。后天你就要去工部授课了，俺爹可是立了军令状，咱们可别出岔子啊！”
王熙头疼道：“爽哥，我都已经很努力在准备了，我对天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努力过。”
李诫满举起手来道：“我可以作证。”
王爽郁闷道：“那你们现在干什么？”
“好好好！”
王熙直点头道：“咱们继续吧，那边的事，以后再处理。唉你爹也真是的，自己的儿子不折磨，跑来折磨我们。”
王爽激动道：“这是谁造的谣，你们忘记了，前些天，俺都快要被折磨死了，你们就天天在河边跟宝儿姐他们戏水，如今翻翻几本书就叫折磨呢？”
李诫满立刻立刻指向王熙，“是他在跟宝儿姐戏水，我们可没有。”
皇甫僧念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王熙道：“那又怎样？现在不是老子背书背的最多吗？操！”
那紫霞夫人身处势力，不是一个什么十分团结的集团，就是一个有着共同理念的群体，简单来说，就是鲜卑族的重商主义。
其中并无绝对意义上的大小之分。
既然如此，就需要一个人去团结这些家族，或者说，去调配利益。
紫霞夫人不是管仲那种掌门人，而是更类似于苏秦。
她更多也是代表自己的利益。
那么如何让自己说得话更有分量，这就需要操作，如果这酿酒技术在她手里，等于酒利全都拽在她手里，这反而不符合她所处的位置。
其他家族肯定会不满，而且她身边的人，许多都是来自这些家族。
我们只是让你来当苏秦的，结果你想当管仲、商鞅，那怎么能行。
这就是为什么，紫霞夫人更多是在强调合作关系，她从头到尾都说不要技术，她要的就是掌控。
她几乎跟所有人都是采取一对一的合作方式。
这么一来，所有交易来往的关系网，全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那她的地位自然是更加稳固，而这就是她的核心利益。
这就是为什么，当青云观出现，给了她很大的冲击，确实感到惧怕。
相比起美人酒，养颜会这种行为是更触碰到她的核心利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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