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的路上,天空突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四人匆忙跑进校门,却发现操场方向传来嘈杂声。
“怎么回事?”陈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一个学员慌张地跑过来:“不好了!后山滑坡,把培训楼后面的配电室埋了,还有两个电工在里面!”
江辰心头一紧。培训楼后是片小山坡,连日降雨可能导致土质松动。
他二话不说朝事发地点跑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现场一片混乱。
雨水冲刷下的泥土和石块已经压垮了配电室的一角,十几个学员站在安全距离外观望,有人在大声打电话求救。
“里面的人还活着吗?”江辰大声问道。
“刚才还听到呼救声,”一个戴安全帽的电工脸色惨白,“但现在没动静了!”
江辰环顾四周。救援人员至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而配电室随时可能完全坍塌。
他脱下外套递给王莉:“帮我拿着。”
“你要干什么?”王莉惊恐地问。
“救人。”江辰已经挽起袖子,“李峰,找几根结实的木棍来。陈雪,去医务室拿担架和急救包。其他人退到安全距离!”
没等回应,江辰已经冲向配电室。
雨水打在他脸上,模糊了视线。
他蹲下身,从缝隙中往里看:“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江辰心头一振,开始徒手扒开碎石和泥土。尖锐的石块划破了他的手掌,但他顾不上疼痛。
“江辰!危险!”张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整个结构都不稳定了!”
江辰头也不回:“里面有两个活人!”
李峰带着几个男学员拿着木棍赶来,众人合力撬开变形的门框。
江辰第一个钻进去,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两个电工。
一人已经昏迷,另一人腿部被重物压住,痛苦地呻吟着。
“坚持住!”江辰和李峰合力搬开压住伤者腿部的铁架,小心翼翼地将两人抬出来。
就在他们离开配电室不到十秒,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屋顶轰然坍塌。
溅起的泥水打在江辰背上,他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太险了...”李峰脸色苍白。
陈雪带着医务室的人赶到,迅速将伤者抬上担架。
领导也闻讯赶来,看到现场情况后,严厉地训斥了几个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学员。
“看看人家江辰同志!这才叫干部的担当!”
人群中,刘成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去。
当晚,江辰成了培训班的热点人物。
不断有学员来宿舍向他表达敬佩,连平时对他敬而远之的几个“关系户”也主动示好。
“你这下可出名了,”张明远笑着递给他一杯热茶,“听说市里要给你记功。”
江辰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有些时候,做该做的事反而成了稀罕物。”张明远意味深长地说。
敲门声响起,王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我来看看你的手。”
江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上满是细小的伤口,有些还在渗血。
“坐下。”王莉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疼吗?”
江辰摇头。
王莉的指尖温暖而柔软,动作却很专业。
她低头时,一缕发丝垂落在江辰手腕上,痒痒的。
“你学过医?”
“我父亲是县医院的医生,小时候经常帮他打下手。”王莉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你很勇敢。”
江辰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那两个电工怎么样了?”
“一个轻伤,一个骨折,都没生命危险。”王莉缠好最后一块纱布,“好了,这两天别碰水。”
她抬起头,与江辰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明天见。”王莉匆匆起身离开。
张明远在一旁挤眉弄眼:“看来我们的江县长不仅赢得了尊重,还赢得了芳心啊。”
“别胡说。”江辰皱眉,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早餐时,江辰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同了。
以往对他视而不见的学员纷纷主动打招呼,甚至有人让出座位。
刘成那桌人则阴沉着脸,不时投来嫉恨的目光。
“看看我们的英雄。”刘成故意提高音量,“逞能出风头,真会演戏。”
李峰猛地站起来:“刘成!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辰拉住他:“别理他。”
上午的课程是《突发事件应对与媒体沟通》,讲师特意以昨晚的事故为例,表扬了江辰的临场反应。
课间休息时,更多学员围过来请教经验,江辰耐心地一一解答。
下午是分组模拟新闻发布会,江辰被推举为发言人。
他条理清晰的陈述和沉着冷静的应答赢得了讲师的高度评价。
就连一向严肃的班主任也破例在班上表扬了他。
“看到了吗?”课后,陈雪兴奋地说,“现在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刘成那帮人气得脸都绿了!”
王莉却若有所思:“江辰,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你表现出色,刘蓉城特别针对你?”
江辰眼帘微垂,指节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
茶汤映出他不动声色的面容,水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泛起。
“可能是理念不合吧。”他抬起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刘科长主张大刀阔斧的改革,我更倾向循序渐进,工作思路有分歧很正常。”
王莉的指甲在桌面上刮出一道白痕:“只是这样?我看他简直像跟你有私仇。”
“基层工作难免磕磕绊绊。”
江辰将茶杯顺时针转了三十度,釉色青白的瓷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去年清江县引进化工厂的项目,我们齐州县从环保角度提过不同意见。”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可能的矛盾源头,又巧妙地将个人恩怨转化为地区利益之争。
陈雪若有所思地点头,李峰已经拍着桌子骂起清江县破坏生态的劣迹。
江辰适时转移话题:“说到这个,你们县那个秸秆综合利用项目进展如何?”
他看向李峰的眼神真诚恳切,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寻常的工作交流。
桌布下,他的左手却悄悄攥紧了。邹国平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回去。
官场如棋局,过早暴露软肋的人,往往第一个出局。
江辰当然知道,但暴露他与邹国平不合不是个好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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