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长！快看！”
章知谦突然拽住江辰的袖子，指着航站楼出口处。江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大步走来，米白色西装套裙勾勒出干练的曲线，七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身后跟着两男一女，都穿着笔挺的职业装，气场强大得让周围旅客纷纷侧目。
“卧槽，这妞够劲啊！”旁边一个接机的混混吹了声口哨。
江辰却注意到她身后那两个拎着银色金属箱的男人——那箱子他认识，是进口精密仪器专用的防护箱，一个就值好几万。
“苗苗？”江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女人猛地转头，栗色波浪卷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清江辰的瞬间，她眼睛一亮，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小跑过来。
“江干部！”
她张开双臂，在江辰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股淡淡的迪奥真我香水味钻入鼻腔，江辰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咳咳，苗苗，注意影响...”江辰尴尬地咳嗽两声。
刘苗苗松开手，上下打量江辰，眉头一皱：“江干部，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江辰苦笑：“厂子里的事...”
“我都知道了！”刘苗苗一挥手，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行李直接送酒店，我们现在就去厂里！”
“现在？”江辰惊讶道，“你们不先休息...”
“休息什么休息！”刘苗苗已经大步流星往外走，“救人如救火，我看过资料，那厂子都快断气了！”
江辰和章知谦对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二农机厂门口，保安老张正打着瞌睡，突然被一阵汽车喇叭声惊醒。他揉揉眼睛，看到三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停在厂门口，吓得一激灵。
“这...这是哪位领导来了？”
车门打开，刘苗苗第一个跳下来，高跟鞋踩在泥地上差点崴了脚，但她毫不在意，大步走向厂区。
“哎哎，这位小姐，您找谁...”老张赶紧拦住。
“让开！”刘苗苗身后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助理冷声道，“这位是来投资救你们厂的刘总！”
老张傻眼了，赶紧按下对讲机：“厂...厂办！快来人！有大老板来了！”
十分钟后，闻讯赶来的孙书记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厂门口，看到刘苗苗正蹲在一台老机床前，用手指抹了下上面的油污，眉头紧锁。
“这设备...比我爷爷年纪都大了吧？”她转头问江辰。
江辰刚要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哪来的大小姐，嫌脏就别碰！”
众人回头，看到老钱师傅叼着烟，一脸不屑地站在车间门口。
刘苗苗不以为意，反而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老师傅，您在这厂里干多少年了？”
“三十八年零四个月。”老钱吐了个烟圈，“怎么？”
“那您一定最了解这些设备。”刘苗苗凑近那台C6160车床，“我想请教下，这台床子现在主轴精度能到多少丝？”
老钱明显愣了一下，烟差点掉地上：“你...你懂这个？”
“略懂。”刘苗苗笑了笑，“我在南方就是做这行的。”
老钱将信将疑：“现在...勉强能到5丝吧。”
“5丝？”刘苗苗带来的张工程师立刻摇头，“现在行业标准至少要1丝，关键部位要0.5丝！”
“放屁！”老钱怒了，“你懂个锤子！这种老床子能跑5丝已经是...”
“钱师傅！”江辰赶紧打断，“这位是刘总请来的专家。”
老钱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刘苗苗却不生气，反而若有所思：“江干部，这老师傅是个宝啊...”
破旧的厂办会议室里，刘苗苗把一叠文件“啪”地拍在掉漆的会议桌上。
“各位，废话不多说，我直接讲方案！”
她打了个响指，助理立刻打开投影仪。一张精美的PPT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把孙书记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第一，我投三千万！”刘苗苗竖起一根手指，“但不是白给，我要占股35%。”
“这...”孙书记刚要说话，刘苗苗已经继续道：
“第二，所有设备全部换新！”她又竖起一根手指，“不过不是买新的，我从南方搞二手进口设备，性能不比新的差，价格只要四成！”
李副厂长忍不住插嘴：“那工人...”
“第三！”刘苗苗根本不理他，竖起第三根手指，“订单包在我身上！南方'宏图'和'大江'两家农机厂，一年的订单够你们吃三年！”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连珠炮般的方案震住了。
江辰轻咳一声：“苗苗，这个股权结构...”
“县里占60%，还是大股东。”刘苗苗早有准备，“但经营管理权得归我，不然这钱我不投！”
她环视众人，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啪”地拍在桌上：“这是两百万定金，明天就能到账，先给退休工人发医药费！”
“嘶——”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江辰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刘苗苗自信满满的脸，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热了起来。
“好！”他一拍桌子，“就这么干！”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厂。
“听说了吗？新来的女老板要裁掉一半人！” “放屁！我听说工资要翻倍！” “扯淡吧，人家是来捞钱的...”
车间里，老钱正跟几个老师傅抽烟，一个年轻工人慌慌张张跑进来：“钱...钱师傅！那女老板来了！”
刘苗苗带着两个工程师走进车间，直奔老钱的工位。
“钱师傅，”她开门见山，“我想聘您当技术顾问，月薪一万二，奖金另算。”
“啥？！”老钱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您这样的老师傅，在南方至少拿两万。”刘苗苗诚恳地说，“但我现在资金紧张，先给这么多，等厂子盈利了再涨。”
老钱结巴了：“我...我都快退休了...”
“退休什么退休！”刘苗苗一挥手，“您这身本事，再干十年都没问题！”
她凑近老钱，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新设备下周就到，但我需要您这样的老师傅带新人。您要是不帮我，这厂子真没救了...”
老钱看着刘苗苗真诚的眼睛，又看看周围老伙计们期待的目光，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成！”他一拍大腿，“老子再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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