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老弟，咱也别绕弯子了。”
“今天哥们心情好，给你个机会。”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选择。”
“一，你把你藏在裤衩里那点小秘密，比如你们部队最近有啥新装备啊，演习计划啊，告诉哥哥我。”
“作为交换呢…”
秦原顿了顿，指了指单向玻璃的方向。
“我，放了唐涵涵。”
“不仅如此，我还帮你把那个红蛛揪出来，送到你面前，让你亲手了结他。”
“你放心，红蛛在我们这儿，那就是个弟中弟，弟弟中弟，弄死他，比踩死只蚂蚁还简单。”
何亮亮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秦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何亮亮紧握的双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会…背叛…我的…信仰。”
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秦原脸上的笑意，像是被寒风吹过，瞬间凝固。
“嘿，小子，挺硬气啊。”
他语气里的玩味消失了。
“行，有骨气。”
“我秦某人，最喜欢跟有骨气的人交朋友了。”
他拿起通讯器。
“二号，三号，进隔壁房间，请唐上尉…‘配合’一下。”
通讯器里传来沉稳的回应。
“收到。”
何亮亮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从电椅上站起来，却被无形的束缚牢牢困住。
“你们要干什么！”
“不准碰她！”
秦原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竖起一根手指。
“十。”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重锤敲在何亮亮心上。
“九。”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何亮亮目眦欲裂，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变形。
“八。”
玻璃的另一边，唐涵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用力拍打玻璃，但这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七。”
两名身材高大的面具人已经走到了唐涵涵身边，一人一边抓住了她的胳膊。
“求求你！放了她！我求求你！”
何亮亮彻底崩溃了，眼泪混合着汗水从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涌出，嘶声哀求。
“六。”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五…”
秦原的倒数还在继续，不带一丝情感。
“四…”
“啊啊啊！！”何亮亮发出了绝望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三…”
“二…”
就在何亮亮感觉整个世界都快要崩塌的时候。
“停。”
秦原淡淡地说了一声。
倒数戛然而止。
那两个控制住唐涵涵的面具人也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
何亮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虚脱。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秦原缓缓站起身，在何亮亮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零号”面具。
秦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之前的生硬普通话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行了，别嚎了，哥们儿。”
“恭喜你，何亮亮同志。”
他走上前，拍了拍何亮亮的肩膀，力道不轻。
“最后的心理测试，通过。”
“欢迎加入…呃，二连炊事班。”
“班…班副？”
何亮亮声音干涩，带着强烈的不确定。
秦原咧嘴，露出八颗大白牙，京片子溜得飞起。
“哟，还认得我呐，不错不错，记忆力没受损。”
何亮亮眼里的血丝还没褪尽，他死死盯着秦原。
“这…这也是演习？是圈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秦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放心，这次训练，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何亮亮狼狈的模样。
“跟你们以后可能要面对的，那些真正的雇佣兵。”
“心狠手辣的武装毒贩比起来，今天这点考验，顶多算是开胃小菜。”
“至少，我们不会真的卸你零件，也不会真的对唐上尉做什么出格的事。”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
那两个之前凶神恶煞般控制住唐涵涵的“恶鬼”面具人，此刻已经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束缚。
其中一人甚至还对着惊魂未定的唐涵涵微微鞠了一躬，用一种略显生硬但还算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唐上尉，抱歉，任务需要，多有得罪。”
说完，两人便迅速退出了房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唐涵涵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眼神复杂地看向玻璃另一边的秦原和何亮亮。
显然还没从这巨大的反转中完全回过神来。
何亮亮看着这一切，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
他想起了秦原之前的种种“恶行”，那些不合常理的训练，那些匪夷所夷的刁难。
原来，一切都是铺垫。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何亮亮的声音依旧沙哑。
秦原耸耸肩，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基本操作，勿六。”
他打了个响指。
“可惜啊，最后能扛住所有压力，守住底线的，加上你，也就四个。”
“何亮亮，宋志民，陈汉，陈宝。”
秦原报出这四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SERE训练的最终考核。”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连队指导员黑着一张脸冲了进来，头发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
他一眼就看到了秦原，那张笑嘻嘻的脸在他看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秦原！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指导员的声音洪亮，震得天花板都仿佛抖了抖。
“好你个秦原，把老子当猴耍是不是？！”
“我堂堂一个连队指导员，陪你演戏，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叛变革命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就想上来跟秦原理论理论。
秦原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地躲到刚从电椅上被解开束缚，还有些腿软的何亮亮身后。
“指导员，指导员，息怒，息怒啊！”
李田亮，秦原的老搭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门口，赶紧上前拉住暴怒的指导员。
“这…这都是连长亲自下达的训练任务，特事特办，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多担待，多担待。”
李田亮一边说，一边给秦原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溜。
一听到“连长”两个字，指导员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算我倒霉！”
他狠狠瞪了秦原一眼，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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