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而复得，苏云溪的脸上只剩诧异！
好似根本不相信对方居然能出现在这里！
而后不知想到什么，扯出一抹笑意：“挺好的年纪。”
苏云溪脸上的微表情被她尽收眼底，姜知晓也愣了下。
对方明显认出了她，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混沌之际，桑夫人继续开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阿姨的话也说得很明白。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话落，不远处的劣质音响“滋啦”一声，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台面。
仪式要开始了。
本来有诸多流程，比如过成人礼门、读信、在孔子像前行礼。
但学校没想到学生加上家长，人会这么多！
小小的国子监被围得水泄不通，错都错不开。
因此都没让各班老师组织排队，就让众人在原地站着，直接宣布仪式的开始。
校长讲话。
年级组长讲话。
国子监主持献言。
最后是桑郁川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他本就生得好看，五官精致又硬朗，此刻穿着一身红袍，倒真有几分战国时期，称王称霸的架势。
与其说是王，姜知晓觉得他身上的气势，更像骁勇善战的将军。
帅得显而易见又鹤立鸡群，以至于桑夫人都忘了要跟姜知晓说什么，拿着手机一个劲儿给儿子拍照。
待他说完，紧接着就是表彰环节。
单科前十八名，以及总分前十。
桑郁川跟何皎皎几乎是次次都上台，台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唯有他们俩坚如磐石。
身后有人不由得吐槽了一句，“就站那儿得了呗，还下去做什么？反正次次都得上去！”
分不清楚是羡慕还是嫉妒，但桑夫人挺自豪！
取景框只将桑郁川跟何皎皎框进去，扭头就对苏云溪讲：“瞧瞧这俩孩子，多配！”
苏云溪扯笑不做声，往姜知晓的方向靠近：“表彰会有你吗？”
隐匿着期待，又带着点长辈的口吻。
姜知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叫她失望，桑夫人就回过头来，眼神上下一转，“她？”
而后低声嘟囔：“考不考得上大学还两说呢。”
很明显的轻蔑。
继而收起手机，“我去前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苏云溪余光落在姜知晓身上，摇头，“人太多了，前排闷，我就不去了。在这儿等你。”
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桑夫人直接离开原地，往前排窜了窜。
一时间，便只剩苏云溪和姜知晓两人。
可周遭还是有其他人在，想说的话不好说出口，苏云溪便拿出手机。
“我看你跟我家皎皎关系很好的样子。咱俩加个微信，以后有困难，可以跟我聊。”
姜知晓猜不透她的意图，唯一觉得有可能的，便是苏云溪现在的身份。
她是何皎皎的后妈，又是保姆上位，估计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
可......
既然如此，前几年她又何必大张旗鼓地找自己？
何皎皎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啊！
姜知晓的指都在颤抖，扫完苏云溪的二维码，班主任徐波就找了过来。
从塑料袋里拿出两封信。
这是家长给孩子写的，本来有拆信环节，因此成人礼开始的前两天，徐波就让家长把信寄到她手里。
只可惜人太多，没办法按照原本流程走，现场又乱，她只好到处找人。
碰见学生，就把信件交到学生手里。
碰见家长，就直接让家长代为转交。
厚厚的一个信封交到苏云溪手里，徐波先是解释：
“抱歉，现场太乱，拆信环节取消了。一会儿您直接给皎皎吧，她看了一定会很感动。”
而后又道：“您给皎皎写的信，是全班最厚的，一看就比别的家长花心思。”
苏云溪笑了笑，却是笑得五味杂陈，不知想起什么，还隐隐看了姜知晓一眼。
心虚、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后徐波将另一封给了姜知晓。
薄薄的一封，此刻接过，姜知晓只觉得烫手。
信是她自己写的，里面装着一幅画，是她设想中，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一瞬，她真想拆开来给苏云溪看一看，可架不住对方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老师，我家皎皎成绩还好吗？”
“如果不好，她还能上台这么多次？很稳定的，不用担心。”
苏云溪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能上清北吗？”
这下轮到徐波沉默了。
似是不愿伤她的心，所以毕生的高情商全都用在措辞上了：
“是这样的，清北的名额，每年都被各省各市的状元锁定，总分基本上都在680以上。”
“以皎皎的能力，人大、首师大、天大或是南开，甚至是复旦都能选。没必要去清北学个冷门专业。”
言下之意很明确，清北的热门专业想都别想，就算分数够了，也得调剂，还不一定能调剂成功。
苏云溪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笑得言不由衷，“是她父亲对她期望高，就指着她上清北，脸上有光。”
姜知晓咬了咬下唇，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没说两句，徐波就去找其他家长了。
又过了十分钟，仪式结束。
桑夫人给苏云溪打了通电话，挂断后正要离开，苏云溪忽然转过身来。
伸手捏了捏姜知晓的胳膊，意料之外地蹙起眉！
“怎么这么瘦？”
姜知晓一阵恍惚，没来得及从母亲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怀中抽离。
她又重重捏了一下，收手，压低音量：“等我联系你。”
“好。”姜知晓看向她的眼睛，目送她离去。
许是不舍，姜知晓不受控地从“进士题名碑”后走出来，目光追随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孟小娇一打眼就看见姜知晓，当即就从人群中窜过来！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咱爸咱妈都走了！”
姜知晓的眼眼睛亮堂堂，“小娇，我有妈妈。”
孟小娇没听出个所以然：“谁没有妈妈？大家都有妈妈呀！只不过你妈妈今天没来罢了！”
说完又绕到姜知晓身后，解开她腰间松松垮垮的蓝色带子：“你腰带松了，我帮你重新系一下！”
汉服的腰带又宽又长，孟小娇绕了好几圈，打的结总是很松。
姜知晓感觉身后的人尝试了好几次，正要跟她说算了，对方呵出的呼吸萦绕在头顶。
“不喜欢我送你的成人礼物？”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回荡，姜知晓也不知道身后为她系腰带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桑郁川！
她飞快地往前跨步，腰带却是被人往后一拽，猝不及防的，后背猛地撞进少年结实的胸膛。
从远处看，像是他从身后环抱住了她，却不是拥抱的姿势。
询问间，少年在她腰后打结的动作没停。
只俯首说话时，姜知晓感觉他身上散发出的青草味气息，一个劲儿的往她脖颈下的领口钻去。
“送你一个喜欢的行吗？”
姜知晓僵了半天：“什......什么礼物？”
桑郁川垂眸，注视着少女指尖那封早已被他调换过的信封，微微一笑。
“拍张合照，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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