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姜知晓虽然没能如愿穿上汉服，但还是想穿着校服跟桑郁川拍张合影。
只可惜拍完毕业照，桑郁川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只能把毕业照的两人抠下来，然后拼接在一起。
那是他们学生时代，唯一的合影。
后来两人结了婚，拍了婚纱照，那张被她拼凑起来的照片，也始终被她夹在透明的手机壳里。
但这一世，她不打算这样做。
毕竟桑郁川不在她未来的计划内，合照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礼物......
她不需要。
“腰带系好了吗？”不想回答的问题索性装傻。
“嗯。”桑郁川收回手，“那......”
“桑同学！”姜知晓知道他又要问，转过身来，“毕业照也是合照。”
“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我咯？”
姜知晓歪了歪头，学着他的语气：“咯？”
少女勾起的唇角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偏偏又用装傻来敷衍他，没个新意。
桑郁川顿时无话可说，还有些生气。
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那个“咯”字，好像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一时间，又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这会儿，家长已经走了一大半。
狭小的国子监可算是空了下来，年级组长赶紧组织大家拍毕业照。
分三次拍完，最后P在一起。
高个子男生站上台阶，女生在前面几排。
沈听澜赶紧跟桑郁川凑一起：“又没舔到？”
桑郁川很不耐烦：“我说了，没舔！”
沈听澜笑笑不说话，给他一记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前面几排女生在聊天，李想问黄书潇：“你有没有想要合照的人？”
黄书潇下意识吐出一个名字：“张樾。”
张樾并没有退学，自从在朋友圈跟姜知晓道歉后，他属实没脸来学校。
索性申请在家自主复习，高考当天直接去考场。
李想挺不解：“你俩不是因为姜知晓闹掰了吗？”
“是闹掰了。”
黄书潇不置可否，也没替姜知晓说话。
“但还是想跟他拍一张，虽然走散了，但他毕竟是我的青春，应该留念的。”
这话飘进沈听澜耳里，他又原封不动地送给桑郁川：“听见没？走散的青春，是需要合影留念的！”
桑郁川寻觅着姜知晓的身影：“我们不会走散。”
“啥？”
沈听澜的手指在他和桑郁川之间来回扫，最后竟一拳砸到对方的肩膀上！
“滚你丫的！谁跟你‘我们’！你恶不恶心！”
话落，周围异口同声地喊起“茄子”，沈听澜赶紧冲镜头比“耶”。
后来他拿到毕业照，发现镜头定格在他挥拳的瞬间。
他五官狰狞骂骂咧咧，而另一个当事人却盯着别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沈听澜恍然大悟，桑郁川说的“我们”，指的并非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毕业照一拍完，桑郁川就被几名女生给围了起来。
“桑同学，可以拍张合照吗？”
“我也想拍！”
娇羞的女生们扭扭捏捏，鼓足勇气把相机塞沈听澜手里。
桑郁川目光扫视四周，定格在某处：“抱歉，不是很方便。”
而后径直朝视线锁定的地方走去。
回过味儿的沈听澜立马将相机撂回去，在女生失落的抱怨中，追上桑郁川的步伐。
只可惜对方并未主动出击，只是远远站着，面对自拍的两人，始终不敢上前。
沈听澜急得肘击他：“上啊！”
桑郁川不进不退，沈听澜都服了！
把垮在肩膀的拍立得拿下来，直言道：“儿媳妇，小娇，咱们四个拍张合照！”
姜知晓回头，见是四个人合拍，倒也没再拒绝。
“好啊。”
沈听澜火速找来班主任徐波帮忙，告诉她拍立得的使用方法，一转身，余下的三人已站好位置。
姜知晓跟桑郁川挨在一起，但两人中间远到隔了一个太平洋！
他在心里说了个“妈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俩人搞纯爱呢，当着班主任的面遮遮掩掩，也没个意思。
沈听澜腹诽着走到桑郁川身边站定，隔着中间的两人，长臂暗地里戳了戳孟小娇。
眼神示意，还做了个动作。
徐波高声催促：“动作摆好了没？我数三二一了啊！”
沈听澜和孟小娇蹦跶着立马转身站好。
三。
二。
一！
快门按下的前一秒，孟小娇猛地将姜知晓往旁边的一推，接着跟沈听澜齐刷刷蹲下身！
姜知晓瞬间踉跄着往旁边倾倒，几乎是出于本能，身边的少年长臂一伸！
竟始料未及地揽住她！
咔嚓——
闪光灯迅速亮起，拍立得相纸“吱吱”冒出头。
在初夏和煦的微风里，在国子监人头窜动的喧嚣中，青春最动人的一幕，以最仓促的方式记录下来——
少年笑着将措手不及的少女捞入怀心。
一左一右，是损友蹲在地上偷笑的滑稽。
很多年以后，班主任徐波回忆往事，依旧觉得举手认爱的桑郁川，和助攻的沈听澜，是她教师生涯里，最有种的两名少年。
-
桑夫人抵达京港已是深夜。
刚下飞机，苏云溪打来的电话让她感到很是意外。
接起来就问：“还没睡？”
苏云溪支支吾吾：“你有没有办法弄到哥大的推荐信？”
桑夫人手里拎着爱马仕包包，跟随助理往停车场走：“哥伦比亚大学？”
“是。”
“不在国内读大学吗？”
“嗯。”苏云溪口吻疲惫，“国内竞争压力大，我怕她上不了心仪的学校。”
“你跟皎皎关系那么好，把她送到国外去，你舍得？老何知道这事儿吗？”
苏云溪似有犹豫：“他在广西还没回来，你先帮我问，至少要做两手准备。”
桑夫人是真没摸透苏云溪的想法。
想了想，又自圆其说：“皎皎考清北确实有难度，你家老何对她期望又高，出国镀金，的确可以弯道超车。行，推荐信这事儿，我帮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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