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泽端着茶,恨不能将这狗头高的脑袋摁到尿盆里面去。
脑袋掉了碗大一块疤,他连死都不怕,怕这个做什么!
在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之后,景玄泽也将茶水一饮而尽。
高博尧的恶作剧终于算是得逞了,他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家伙儿快瞧瞧啊,这就是盛安来的大将军,竟然在和咱们的腌臜物,哈哈哈哈......不妨告诉你们吧,其实啊,这里面也下了五步散,不过毒量很轻,不会死人的!”
他的小眯眯眼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只不过会让你们难受一段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没有得到解药的话,那你们就会感觉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哈哈哈哈......”
“你!无耻之尤!”景渊也忍无可忍了,他气的胡子都快吹起来,指着姓高的骂道。
“本官在靖城呆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无耻二字该怎么写!”
而在高博尧家中发生的事情,孟舒玉在家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夫人夫人,盛安来家书了!”
晌午刚过,杜若就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回来,手中扬着一封白色的信。
孟舒玉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上杜若,将那封信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于是她一边拆信一边激动地对杜若问:“是母亲寄来的吗?”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瞧着杜若的神色是喜悦的,那眉毛都快飞扬起来了。
孟舒玉怀着心中的疑惑,将这封信打开,一眼扫过去,这字迹确实是母亲写的。
里面的内容无外乎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口水话,再有就是叮嘱孟舒玉在外一切要当心。
看到后面的时候才有了正题。
宁氏在信上说,陶刺史家前些日子请了媒人,上文主事家提亲了。
陶正也算是盛安城里面的英年才俊,这些年随着景云旗走南闯北,也立下了赫赫战功。文主事自然乐得女儿嫁给一个好夫婿。
厉帝是个十分精明,并且精明过头的人。他心里清楚,陶正和景云旗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但他也不好继续再对陶正做些手脚,否则真的会引起朝中百官的猜忌,这样是不稳妥的。
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
所以厉帝不仅没有处罚陶正,反而将他提拔了上来,撤去了原来的职务给了一个散官的封号,此乃明升暗降。
厉帝自认为,盛安中少了一个大将军,又少了将军一个得力助手,只要他们手中不能掌权,那自己便会赢得民心。
孟舒玉冷漠地将这封信看完,然后丢下了简洁的两个字,“蠢货!”
她真是没有见过比厉帝更蠢的人了,如果又,那一定是宁家父子!
杜若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夫人的脸色,从最开始的喜悦变成了后来的一脸嫌弃。
“这信上写什么了?为何奴婢看夫人的脸色不对劲?”
孟舒玉无语的摇了摇头,将那信纸递给杜若,示意她自己看。
“这是......”杜若也狞着脸色将这封信看完,不由得咂舌。“陛下未免也太过分了,咱们国公府和将军府,好歹也算是天家的宗族亲眷,他都不信任,偏偏逮着那一个宁溯听之任之!”
“人么,总是喜欢听好话的。上国柱说的话,都是陛下爱听的话。”孟舒玉重新将那封信拿过来,揉成了一团,丢进灶火。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厉帝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暴虐无能,他就索性将耳朵闭锁起来。
朝中的贤良忠臣总是做出与他大相径庭的抉择,他就索性只听宁溯一个人的。
官家皇室,表面上看似繁花似锦,里面早已经变成了污垢烂泥,一滩腐朽。
大绥有这样的君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孟舒玉目光呆滞的看着那灶火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都爱懊悔着自己前世的时候有眼无珠。
就在炉子中的火焰快要熄灭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家里有人没有,侬赶快出来嘞,出大事情哩!”
孟舒玉闻声抬头,看到院子外面站着的是徐三家的媳妇。
徐三媳妇灰头土脸的,眉头紧缩在一起,表情忧愁伤感,让人见了不由得打心里一惊。
“徐三嫂子,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若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给徐三家的开门。
“夫人呀,出大事哩!侬家的那口子,还有侬老公公,大伯子,中了毒哩!”
汾西话有些晦涩难懂,孟舒玉脑海中一片空白,印象还停留在“出事了”这三个字上面。
半刻后,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
这时候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徐三嫂子说的是景云旗中毒了!
“好好地人怎么出去一趟会中毒呢?人呢,人现在在哪?”
孟舒玉急坏了,顾不得形象举止,连忙抱着徐三嫂子的胳膊问道。
“俺家那口子正把人往回抬着嘞!现在已经到村口上嘞!夫人别犹豫了,快走吧!”
徐三嫂子匆匆解释完,就要拉着孟舒玉出去。
“诶,诶......等等我!”杜若反应慢了半拍。
正巧景舒兰从屋里出来倒水,看到孟舒玉被拉走了,赶忙大声问到:“你要去哪?饭马上就要做好啦!”
孟舒玉被抓着跑的踉踉跄跄,甚至来不及组织语句,“出事了,在村口......”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窦妙芙刚把乔哥儿哄睡着,对院子里的大声喧嚷十分不满意,阴着张脸,忍不住抱怨道。
景舒兰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徐三家的领着孟舒玉跑了半路,终于在中段儿的时候,迎上了老程和徐三等人。
只见景渊和景云旗二人,左右两边都有人架着他们,虽然还能走路,但意识已经模模糊糊。
而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背上背着的人就是景玄泽。
景玄泽已经彻底昏迷不醒,翻着的白眼半合着,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着。
“云旗!”
孟舒玉惊叫一声,扑了上前去。
景云旗还有一些意识在身上。他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的名字,心头便如触电一般。
他强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虚弱道:“......没......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好好的人,被叫出去吃了个茶,就成了这番模样。
不论换了谁,见到自家的夫君如此模样,都会心疼的。
她看着景云旗那张惨白的脸,脸上不自觉的布满了泪痕。
景舒兰站在院子里把孟舒玉的话消化了片刻后,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悄悄。
不瞧不要紧。
“爹爹!大哥!”
一阵锅碗瓢盆散落在地上的声音后,就是一声尖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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