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尧是一个十分抠门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寻常时候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那简直难如登天。
但他现在却主动邀请景云旗过去吃茶,这如果不是一场鸿门宴,那简直枉为这些年景云旗打过的仗。
一大早被这么一闹,孟舒玉也睡不着了,她起来看着景云旗将衣服穿戴好,便问道:“都一晚上没休息好了,你要去哪儿?”
“高太守要请父亲大哥和我去吃茶,想来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先歇息吧。”
景云旗说着走过去,抬起孟舒玉那张迷迷糊糊的小脸儿,亲吻到了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的。”
交代完后,他就出去了。
不就是赴一场鸿门宴吗,他就不信,这姓高的还能是个真老虎不成?
景云旗一边走,一边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向上的笑容。
到了高博尧的府上后,景云旗才发现,果然是搜刮民脂民膏来的金银财富,这厮是真的富得流油。
单看太守府这三个字的牌匾上面,就描了厚厚的一圈金,从远处看来金光闪闪的十分璀璨夺目。
当从外在的时候看不出来高博尧有多么的富裕,但是他府里不论是桌台凳椅还是卧床餐具,但凡是能描金刻字的地方,他通通挂上了白银和真金。
更有那正堂之上的太师椅,方方正正的椅背中间,竟然镶了一块红色大宝石。
景玄泽扫视着四周的景色,看得他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好家伙,咱们家积攒几辈子才能有这么多钱呀?”
景云旗皱着眉头,十分厌恶,“哼,将钱财统统走到他的肚子里,把自己吃得肥头大脑的像头死猪似的,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干的都是损阴德的事!”
倘若这人不是个当官的,而是个恶霸,那他一定不由分说先将这人揍一顿。
但现实限制了景云旗的行动能力,他还不能为所欲为的惩罚这个狗官。
高博尧扛着那硕大圆润的肚子出来,意味深长的笑着说,“怎么样,景大人。咱们靖城的朴素民风还适应吧,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
景渊带头,象征性的对着他拱了拱手。
“多谢高太守的关怀,我等行军打仗的粗鲁人,不论怎样艰苦困难的条件,都可以适应的。”
高博尧哦了一声,显然对景渊的回答并不是太满意,“既然景大人这么说了,那一定是那个村子的条件还不够艰苦......唉,谁让咱们这里是个偏远的小城呢,哪里比的上盛安奢靡!”
景玄泽自认为是个读书人,一向以克己作为自己的劝解。
对于小人,尽量不与他们争执,以德服人是最好的。
但这高博尧的样子,实在是欠揍的很!
“高大人,恕晚辈多言。依晚辈之见,这钱啊,用在刀刃上,而不应该用在饭勺上。”
瞧瞧,这就是读书人,连骂起人来都是不带脏字的。
高博尧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骂自己吃得多!
那沉甸甸的肚皮气的抖了三抖,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立刻爆炸。
“哼,公子从未来过本官府上吃过饭,又怎知本官的饭勺里面装的什么菜!来人,给贵人们看茶!”
随着高博尧的一声令喝,大约十来个带刀侍卫,每个人手中提着一壶茶,整整齐齐走到景家父子三人面前,排成一列长队。
看着这样浩大声势的阵仗,景渊愣了愣。
或许是他上了年纪的缘故,竟然不识得这是个什么表演形式。
正当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高博尧再次发话了。
“既然贵公子这么好奇,本官的饭勺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巧今儿个阳光明媚,本官心情好,那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他边走路边说话,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瞬间瘫在了座椅上面,变成一个大肉墩子。
“这里一共是十三个茶壶,十三种茶水。其中有十二个里面都放了五步散。只有一个壶里面是没有放药的,但是那个壶中的茶水,是用人尿泡出来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高博尧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景玄泽对此忍无可忍,终于站起来对着高博尧破口大骂:“姓高的,你敢侮辱朝廷重臣!竟然还敢往茶水里面下药?!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听这话,高博尧乐的发颤,身上的肉又重新震动起来。
“叫你们一声将军,那是本官赏你们的脸面,还真拿自己当个人儿啦?”大方脸上油光满面,配着这歹毒的心肠,没有让人吐出来都算好的,“都已经被贬到这个地方来了,就别拿自己当一回事儿啦!不,值,钱!”
景云旗暗中观察着姓高的一举一动,这人虽然前世没有打过交道,但也算个极难对付的狠角色。
他的狠不在于怎么将人弄死,而是去想方设法的侮辱人,把人的自尊踩的稀巴烂,以此来满足他那颗变态的心。
“小哥俩,别愣着啦,赶快选吧!你家老子还等着吃茶呢!”高博尧一脸得意的催促道。
景玄泽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上去就想跟人干架。
但他还没站起身,就被景云旗拉住了:“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忍一时风平浪静。”
“难道咱们就这么由着他拿捏?”景玄泽低声反问道,他真的是打心眼里的不服气,恨不得与这姓高的同归于尽。
“听你弟弟的。”景渊阴沉着脸,开口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过了这一关,日后才好短兵相接。”
又过去了半盏茶,高博尧见三个人还是没有动静,便有些不耐烦。
“在哪嘟嘟囔囔什么呢?还不快点的选!”
景玄泽伸出手,在那几个壶之间徘徊了半天,还是下不去手。
“云旗,你来吧......”
这选择的重任交到了景云旗的身上,但他想都没想,丝毫不带犹豫的选了左手第一个。
高博尧仰着头,示意着侍卫去给他们倒茶。
茶叶煮出来的颜色本来就深,倘若那是人尿泡的,更看不出来了。
能辨认出的方法,只有气味。
果然,在茶刚到出来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骚气顺着热气翻涌直上。
包括倒茶的侍卫在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吐出来。
高博尧翘着费劲的二郎腿,往嘴里扔了一块枣糕,“都倒好了,还不赶快喝?不喝是吧,不喝那就只能上这个喽。”
他的手在脖子前面横着划了一下,原本提着壶的侍卫们,统统把刀拔了出来。
看样子,如果不顺从他的话,今天是走不出这太守府了。
“咱们景家的男儿,何惧卧薪尝胆!”景渊咬着牙,端起这茶水,一饮而尽,给兄弟俩都做了一个好的示范。
景云旗也不带犹豫,仰头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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