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赵王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难堪和尴尬,转瞬即逝。
一直观察着他的孟舒玉却非常及时的捕捉到了这抹异样的情绪。
她再度站出来,对着众人说道:“还是请大理寺的人来,先将这里收拾一下,所有的事情,等取证查清楚了之后,便水落石出了!”
这是最公正不过的办法。
让大理寺的人来接手案件,查清真相,并上报给皇帝,还在场所有人一个清白,给窦氏一个交代。
可景玄泽的表现却出乎意料。
他再度暴躁起来,不似方才的冷静,阻拦道:“胡闹!窦氏身份尊贵,是本王的王妃,是天子的儿媳,哪里由得他人羞辱!此事休要再提,本王不同意!”
说罢,他便十分荒唐的组织手下的人,将曝尸于血泊之中的赵王妃窦氏,用草席裹起来,带回赵王府。
“洪飞,你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
“你先回赵王府,让下人们都准备准备,给赵王妃发丧最要紧!”
“是,属下遵命!”
浩浩荡荡的来,却灰头土脸的离去。
就连身旁的下人们都对赵王的这般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如此草率的做派,不应该是王爷所为。
景淑兰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大哥今天的言行举止,好像是脑子被驴踢了一样。
“......这......这就走了?出事的人是他的发妻,景家的长媳......大哥竟然不顾结发之情,做出如此草率的举动......”
此等惊为天人的举动,就连景淑兰也不免对赵王的种种行径有些怀疑。
景淑兰和孟舒玉都身着一身素衣,默默的站在赵王府门口,看着他们远去。
还是熟悉的盛安城街道,却不是从前那个熟悉的府邸。
原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少了一个人也罢,但也不复从前。
二人心中五味杂陈,心思各异。
景云旗和景元喆也是这么多日子来,第一次一同比肩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长嫂如母这话在景元喆心中,早就暗暗的生根发芽。
他自小叛逆顽劣,不听长辈劝导,还时时忤逆的将窦氏气的不轻。
可终究是年年岁岁的相伴,亲情融入骨髓。
窦妙芙的离世彻底激荡起景元喆心中的委屈和怨念。
堂堂韩王,在盛安 街头,不顾王爷身份贵重,嚎啕大哭。
乍一听哭的比景乔还要凶。
“元喆这孩子,不提功课方面的事情,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孟舒玉心中突然迸发出一句莫名的感慨道。
景淑兰摇了摇头,对这个看法不置可否。
所有人都从赵王府离开了,空荡荡的庭院中只剩了一个昏躺在桌椅上的景玄泽。
他渐渐转醒,站起身来,挽起衣袖,弹了弹没有什么灰尘的衣袍,望着远处的大门略有沉思。
“王爷这是想什么呢?”
忽而,背后突然冒出一个诡秘的声音,将陷入深沉思绪中的人不免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眼前的来人身形板正,个头并不突出。
浑身上下被黑色的衣衫裹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阴沉的眼睛露在外面。
景玄泽沉吟思索了片刻后,试探性的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薛裘?”
“王爷当真好眼力!”
薛裘慢慢褪下掩面的黑巾,将整张脸暴露在景玄泽的面前,“王爷对王妃......还真是伉俪啊......”
那抿成一条直线犹如刀刻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笑,隐约中尚带着一些讽刺。
“咳......”景玄泽尴尬的咳嗽一声,用手攥成拳,掩饰着唇角不自然的神情,“你不去给王妃送葬,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记性真不好,忘记了在下并不是赵王府中的下人,没有必要去给赵王妃送葬......在下是赵王您的门徒,之听从赵王殿下您一人的安排就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的走到景玄泽的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好的茶水就喝了起来。
景玄泽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薛裘,自然也想不起来府中还有这样一号人。
“......你......你竟然还在府中?本王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呢?”
“在下自当为王爷和王妃效尽犬马之劳......可如今王妃已经黯然离世,属下心中也不免感到悲凉......王爷自当允许在下,在王妃的令牌面前多吊唁一会!”
薛裘回应的话语十分圆滑,却令景玄泽听起来感到非常不适。
好在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糟糕。
“薛先生神神秘秘,将本王引至这无人的角落,究竟有何用意?”
明明赵王府是自己的家,身为当家之主,对家宅中的路线还没有一个外人来的轻车熟路。
可见这薛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不知来过赵王府多少次了。
“赵王殿下不必着急,出了这扇门就知道了!”
景玄泽狠狠的瞪了一眼薛裘,索性放开胆量出去一看。
后门处停着一辆马车,整体刷着暗绿色的木漆,仔细看去,上面还有暗纹雕饰的凤凰图案。
乍一看低调不起眼,实际上能用到这样规格的马车的人,寥寥无几。
凤凰是皇后才能用的规制。
可如今后宫之中,未立皇后,唯有自己已故的生母才被追封了皇后。
景玄泽心中咯噔一声,一种隐隐的不悦之感油然而起。
“王爷......”
忽而,幽幽的女声传入耳中。
他抬头,定睛一看。
“你怎么来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好难得出宫一趟,就不能来看看王爷了吗?妾身还想着......王妃都走了,怎么着也该有人送一送,好走了最后的一段路......可妾身思来想去啊,还是没有这个胆量......毕竟自戕之人啊,晦气的很呢。”
景玄泽不再犹豫,掀开帘子就上了马车。
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面露难色道:“你知道,本王在宫内宫外,处处都有人盯着本王的一举一动!你非但不低调行事,还这样招摇的出宫,大摇大摆的来本王的王府门口!
好在现在是没有外人,若是有外人在场,恰好撞见!纵使你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父皇去砍得!”
景玄泽现在生气的很,没有想的这女人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好歹。
还有这雕了凤凰的马车......
女人的一双柔胰很快就像藤蔓一样,附上身边的大树,缠绕的紧紧的。
“王爷......对女人要温柔一点,不要这么凶嘛......妾身特意向陛下告了假,说是给王妃送别,绕了好远的路才敢来见王爷......王爷一见妾身就这么凶悍......妾身心中要委屈死了!”
女人像无骨蛇一样,瘫在怀中,委屈哭诉。
景玄泽看着陈婕妤哭的梨花带雨,心中的防备也渐渐松懈下来,于心不忍道:“......这一次,本王就先原谅你了,下次不许再鲁莽行事!
必须得有本王的吩咐,才可以行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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