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剑鸣未散，陆沉指尖的丹火却突然转为幽蓝。他盯着突然出现在案头的鎏金请柬，上面用朱砂勾勒出的九幽商会徽记正渗出丝丝魔气。
"三日后子时，幽冥渡口。"请柬在念出最后一个字时自燃成灰，灰烬中浮出一枚阴阳鱼形状的玉牌。陆沉伸手去接，玉牌却突然裂成两半，分别刻着"生""死"二字。
"剑仙代言的风波未平，魔修就迫不及待了？"他捏着半块玉牌冷笑，丹炉里正在淬炼的剑意丹突然发出刺耳的铮鸣。
---
幽冥渡口的月亮泛着铁锈色。陆沉踩着子时的最后一声更鼓踏上乌木栈桥，脚下黑水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每走一步，就有新的条款从水底浮上来缠住他的靴面。
"陆真人果然守时。"
栈桥尽头突然亮起十二盏白骨灯笼，映出苏挽晴琥珀色的瞳孔。她今天穿着玄色鲛绡裙，发间插着的却不是往日的木簪，而是一柄三寸长的血玉算筹。
"苏掌柜这身打扮..."陆沉故意让半块"生"字玉牌从袖口滑出，"倒是比期货交易所时更像个魔修。"
苏挽晴的睫毛颤了颤，算筹突然发出珠玉相击的脆响。黑水中的契约文字应声重组，变成一条闪着磷光的路引。
"招标会分阴阳两场。"她转身时裙摆绽开墨莲般的波纹，"陆真人拿的是生牌，自然该走明标。"
---
水晶穹顶下悬浮着三百六十张寒玉案，每张案几上都摆着不同的天材地宝。陆沉的目光死死锁住最中央那株九窍玲珑参——这正是解他丹毒的关键。
"第一标，玄冥真水！"高台上的判官笔往虚空一划，"起价三百年阳寿！"
竞价声此起彼伏，陆沉却注意到苏挽晴始终站在阴影里。她发间的血玉算筹正在悄悄拨动，每次珠子弹跳，就有几家竞标者的玉牌突然黯淡。
当判官喊到第七标时，陆沉突然按住自己开始发烫的生字玉牌。玉牌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符文——正是苏挽晴在期货市场用过的因果契约变体。
"苏掌柜。"他借着验货的机会靠近阴影，"这阴阳标书..."
"嘘。"苏挽晴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留下半片冰凉的死字玉牌，"子时三刻，走水路。"
---
忘川支流的水比墨还稠。陆沉捏着合二为一的阴阳玉牌潜行时，发现水底沉着无数残缺的契约玉简。有些残片上还能辨认出"开源丹道"的字样，正是他上个月被泄露的丹方。
"陆真人可知为何魔修也对你那些丹方感兴趣？"
苏挽晴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她踏着朵墨莲浮在水面，手里捧着盏用头骨做的天平，左边托盘放着陆沉之前捏碎的七版契约玉简碎片。
"因为你们在收集失败案例。"陆沉突然看穿关键，"就像我分析废丹能改良配方..."
话未说完，水底突然射出数十条契约锁链。苏挽晴猛地甩出血玉算筹，算珠在空中炸开成防护阵法，却还是被一道锁链擦过脸颊。
"快走！"她抹去脸上渗出的金红色血珠，"阴标会场在——"
判官笔的虚影突然刺透水幕。陆沉本能地祭出丹火，却发现火焰里缠绕着苏挽晴早前留在他掌心的因果线。九窍玲珑参的虚影在火光中一闪而过，指向水域最深处某个发光的漩涡。
---
漩涡中心是间用龙骨搭建的密室。陆沉看着墙上悬挂的十二幅星图，每幅都在演示不同商业模式的灵力运转——其中三幅赫然是他发明的灵植期货、开源丹道和剑意淬丹。
"这才是真正的招标会吧？"他转向随后赶来的苏挽晴，"用阳标筛选资质，阴标窃取创意。"
苏挽晴的发簪不知何时又变回了木质的。她沉默地解开衣领，露出心口处正在溃散的守宫砂——那是魔修商会的噬心咒开始反噬的征兆。
"我需要九窍玲珑参解咒。"她突然抓住陆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商会更想要你的..."
掌心传来的心跳声里混杂着契约玉简碎裂的脆响。陆沉想起在期货交易所那夜，月光下苏挽晴也是这样捏碎第七版玉简，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窜高的丹火。
子时的钟声突然从极远处传来。苏挽晴猛地推开他，发间木簪炸开成十二道金光，在密室中央投影出完整的阴阳标书——左边是商会的噬心契约，右边竟是陆沉所有商业计划的灵力推演图。
"选吧。"她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幻，"要救你的丹道..."
陆沉的丹火突然裹住整份标书。火焰中浮现出他们初见时的场景：灵植期货暴跌那夜，苏挽晴用因果契约替他重组估值模型时，悄悄在条款里藏了朵墨莲的暗纹。
"我选第三方案。"他斩断噬心咒的最后一根红线，"比如...合伙？"
---
黎明前的幽冥渡口飘起血雨。陆沉站在栈桥尽头，看着手中半枯半荣的九窍玲珑参。苏挽晴留给他的血玉算筹正在参须间穿梭，将商会的噬心咒转化为某种新型契约。
"陆真人好手段。"身后突然传来反派长老的冷笑，"与魔修合谋..."
陆沉转身时故意让参须缠上长老的衣袖。那些须根立刻开始疯狂生长，眨眼间就结出颗透明的果实——里面封印着长老亲传弟子盗卖丹方的记忆画面。
"这叫商业竞合。"他碾碎果实，任由汁液在脚下形成新的契约阵图，"或者您更习惯称之为...因果报应？"
雨幕深处，隐约传来血玉算筹的脆响。陆沉知道苏挽晴正在某个阴影里拨动算珠，就像她每次在关键时刻做的那样。但这次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频率。
就像心跳。
(https://www.biquya.cc/id188285/2655073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