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丹房中摇曳，将陆沉的影子拉得细长。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份刚签下的契约，暗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师兄！"年轻弟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守旧派的长老们又在训斥弟子们偷懒了，说我们不该计较工时..."
陆沉抬起头，丹房内的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他收起契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我们的'丹炉论道'还没烧透那些老顽固的心。"
他站起身，袖中那枚记录着魔修商会标记的留影石沉甸甸的。三百二十块上品灵石的订单还压在心头，但眼下有更紧迫的事。
"召集所有内门弟子，我要宣布新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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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上，数百名弟子整齐列队。陆沉站在高台中央，背后是宗门那棵千年铁杉——据说正是这棵树在百年前引来了第一代祖师在此开宗立派。
"从今日起，"陆沉的声音在灵力加持下清晰传遍全场，"宗门将实行'淬体丹奖金制'。"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守旧派长老们站在远处，脸色阴沉如墨。
"每月完成基础炼丹任务的弟子，可获得双倍灵石供给。"陆沉举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淬体丹，"超额完成者，每多炼一炉，奖励一枚此丹。"
年轻弟子们的眼睛亮了起来。淬体丹能加速修炼，向来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定期领取。
"陆沉！"一个苍老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反派长老踏空而来，白须在风中狂舞，"你这是要毁了修仙根基！"
陆沉不慌不忙地拱手："长老何出此言？"
"修仙讲究清静无为，你让弟子们为外物所诱，如何静心悟道？"长老怒目圆睁，袖中阵法符文若隐若现。
陆沉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半透明的丹毒结晶："敢问长老，炼丹最忌什么？"
"火候失控，杂念入丹。"长老冷哼。
"正是。"陆沉将结晶举到阳光下，"这是昨日一位弟子因连续工作十二时辰所炼废的丹药。过度疲劳导致火候失控——敢问这与'清静无为'何干？"
台下弟子们窃窃私语。陆沉趁机加大音量："合理报酬不是诱惑，而是对'道'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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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丹房却比往日更加灯火通明。年轻弟子们三班轮换，炼丹效率竟提高了三成。陆沉站在廊下，望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眉头却越皱越紧。
"陆师兄似乎并不高兴？"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神秘女主苏璃不知何时出现，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新制的淬体丹，丹纹中隐约有魔气流转。
"效率提升是好事，"陆沉没有回头，"但我担心他们走得太急。"
苏璃轻笑："怕他们忘了修仙本心？"她忽然凑近，吐气如兰，"不如我们商会帮你在丹药里加点'静心'的成分？"
陆沉眼神一凝，想起玉简中的魔纹。他假装思考状："这倒是个主意...不过得先通过长老会的丹质检测。"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恢复如常："随你。"她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那三百二十块灵石的定金..."
"已经投入新丹炉采购了。"陆沉拍拍腰间储物袋，"明日就能到货。"
月光下，两人各怀心思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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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陆沉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他推开窗，只见演武场上聚集了大批弟子，中央几个年轻人正激烈辩论。
"...连续加班三日，我的灵力运转都滞涩了！"
"但你赚的淬体丹足够三个月修炼所用！"
"可这样下去，我们与凡间工匠有何区别？"
陆沉披衣赶到时，正听见最后这句话如刀劈下。全场骤然寂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问得好。"陆沉缓步走到人群中央，"谁能告诉我，祖师爷当年为何选择在此开宗？"
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答道："因为...因为有那棵千年铁杉？"
"错。"陆沉指向山门外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因为山下有三十万凡人！他们的香火愿力，才是宗门大阵运转千年的根基！"
他抬手祭出一面水镜，显现出城中早市的繁华景象："修仙者高高在上太久了，忘了我们本就来自尘世。"水镜画面一转，显示出弟子们近日炼制的丹药在城中药铺被抢购的场景，"这些丹药治愈了多少凡人病痛？这才是真正的'功德'！"
反派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闻言勃然大怒："荒谬！修仙者..."
"修仙者也要吃饭。"陆沉突然打断，从袖中甩出一本账册，"这是宗门过去十年的收支——若非山下商铺的收益，我们五年前就该解散了！"
账册在空中翻飞，最后一页赫然显示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宗门灵石储备仅够维持三个月。
全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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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陆沉独自站在千年铁杉下。树影婆娑，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摩挲着树干上的一道陈旧剑痕——那是开宗祖师留下的。
"我以为你会高兴。"
苏璃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今天换了一身素白长裙，几乎与月光融为一体。
"高兴什么？"陆沉没有回头。
"你的'灵石革命'成功了呀。"苏璃轻笑，"听说连守旧派都开始讨论'绩效制'了。"
陆沉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们商会最贵的丹药是什么？"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陆沉转身，月光下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我在想，什么样的报酬，能让人甘愿放弃..."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丹房方向腾起一道诡异的紫色烟柱。
陆沉脸色骤变："新丹炉！"
他御剑而起时，余光瞥见苏璃袖中滑出一枚熟悉的魔纹玉简。月光下，那玉简正闪烁着不祥的血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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