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盘灭国棋?
听见这五个字,董魁就走不动路了。
这糟老头子若是不说这五个字,董魁只会理都不理他。董魁没心情下棋,准确的说,是对平平常常的下棋,不屑一顾!
可大盘灭国棋不一样!
最初之时,只有大盘灭国棋。
后来啊,人们发现能玩这种棋路子的人,犹如凤毛麟角,却偏偏每一个都是妖孽之才。
于是乎,总有一些没本事,却偏偏喜欢装逼的人。就改了改下棋的规则与路数,将其演变成为,平平常常的围棋博弈之术。
两种棋,最基础也是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平常棋局博弈,只有黑白二子!然而,大盘灭国棋,则是多彩多色,有多少国家,就有多少种棋子。正所谓:方寸之间,龙蟒在野。乾坤笼统一场戏,山川浩瀚一局棋。
大盘灭国棋,拼的是兵韬、谋略、人文、地理、内政、民营、国土、教习、百工、心性、眼界、法度、制衡、天时等等方面。简单的来说,那就是:持子如持国,心计万物,谋算乾坤!
大盘灭国棋,比的是算计、记忆、创新、思想、判断、执行、号召、凝聚、掌控、意志、明辨、感染、驾驭、指挥等等方面的个人能力,作为持棋人,拼的是国力,比的是个人综合能力!
一局棋,能见心。
一场戏,能观人。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太难了!若无心算天下,如见乾坤一体的本事,你就没资格玩这种棋路子。
象棋也是起源于大盘灭国棋,准确的说,是根本就没有象棋和围棋的区分。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群人,退而求其次,改变了规矩和规则,又因两人所善特长而不同,才逐渐演变成了象棋和围棋这两种棋而已。
一开始,象棋也不是两个人的博弈游戏。
跟大盘灭国棋一样,象棋最初,也是多人游戏。
简单的来说,就是只保留兵韬谋略,剔除其余一切,将大盘灭国棋,变成纯粹的杀场征战博弈。
这种玩法,在战国七雄那个年代里,达到了巅峰和流传。然后就是盛极而衰,随着天下统一,就没得玩喽!
再后来,北宋司马光搜集民间局策,改革设定之后,创出:七国象棋!全局棋子一百二十个,七国各持十七子,共计一百一十九子。
值得一提的是,秦末时期。
当年韩信就爱这么玩,可惜项羽是个勇战派,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说韩信是得了失心疯,随随便便捡几块碎石头,往那地上摆一摆,就敢说自己推算了战场全局,一准就是疯了。
项羽看不懂,萧何看懂了。
所以,当韩信换主投靠刘邦时,萧何是极力举荐,让韩信跳过所有基础升迁,一步到位,直接成了大将军!
此时此刻,乡野间,一个糟老头子,邀请别人下棋?
开口就是大盘灭国棋?
这是准备毛遂自荐,还是准备来考验我?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董魁听见此话之后,歪头想了想,随后翻身下马,站在这草帽老头的正对面。
李进很有眼力劲,他从路边渠道中,搬来一块沾满泥土的大石头。董魁也不嫌脏,一屁股坐下,坐在棋局正对面,开口问道:“天机盒在哪,你先抽还是我先抽?”
所谓天机盒,没什么讲究,什么样的盒子都行。只不过,是在盒子里放一些木牌,木牌上写着不同的地名而已。
此刻,董魁话音落地,草帽老人马续说道:“没有天机盒,你主西凉,我主西部鲜卑、南匈奴、以及少许羌胡众。”
听完草帽老人的话语之后,董魁撇了撇嘴,说道:“一对三?老人家,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戴着草帽的马续,笑意盈盈。
“您还要不要脸了?敢摆大盘灭国棋,必是心有依仗,让我一打三,您要点脸行吗?”董魁翻着白眼,一肚子抱怨,心里暗自想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就没见过你这样欺负人的。
“……”说实话,此刻戴着草帽的马续,是气的想骂人,他压下心中火气,开口说道:“天下就从来没有过公平。这句话,对吗?”
“我承认,你说的对。”董魁点点头。
“时势造英雄,枭雄造势时。这句话,对吗?”带着草帽的马续,他抚须含笑,如此问道。
“有道理,那就开局吧。我占先手,没意见吧。”董魁笑了,觉得这老头说话挺有意思,于是玩心大起。
董魁持黑子开局,在空无一子的棋盘上,董魁连放十二子,开口说道:“我家有西凉四郡,三子成依角之势,先占十二子。”
“很合理。”带着草帽的马续,如此说道。
董魁持黑子,继续说道:“西凉民风彪悍善战,多二子以助势。”
“很对。”糟老头子马续,点点头。
董魁继续放子,天地如棋盘,大盘灭国棋,每一个规矩,都有讲究,都是考验。
就比如这放置棋子,首先要考验的就是地理认知。棋盘不是棋盘,而是地图。山河浩瀚全在心中,城池在野,攻城拔寨。
董魁一边说话,一边放棋子:“西凉不缺人,汉人虽少,但是羌胡却有很多。人口农耕,可有六子。”
“六子多了,土地荒凉,有人却无良田,五子已是极限。种族有别,人心不齐,能放四子,你都是占了半子的便宜。”马续反驳道。
在这个问题上,董魁没人争辩,而是依照马续所言,放了四颗黑子。
轮到马续放白子时,瞧见他在北边第十六格,放了一颗白子。
见此情形,董魁眯着眼睛说道:“那里没有部落,去年的时候,我带八百飞熊新军从北地郡入草原。出兵时,只带军械马匹,而无食粮。所以,我第一件事,就是屠了这个部落,搜集行军食物,他们全部落两千三百余人,不分男女老幼,一个没活。”
听见这话,马续手一哆嗦,抬头看了眼董魁,说道:“心够狠。”
“没办法,孤军在外,我得活着。为防消息走漏,他们必须得死。”董魁平平静静的说着话,仿佛在聊家常一样,很平静。
马续收回手,未曾在北方第十六格,放下一枚白子!
当他手持白子,往东迁三格时,董魁又说道:“放偏了,你再往上移一格,那才对。”
“为什么?”
“五年前,青鹿格尔瓦赤部落,发生了瘟疫,牛马死伤过半,他们往北迁徙了。三年前,有部落占据了青鹿格尔瓦赤的故地,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瘟疫又发生了。自此,这块草原就被称之为不祥之地,至今无人在那里放牧。往北一百二十里,那里才是青鹿格尔瓦赤部落的放牧地点。”
这就是董魁的本事,棋盘在他眼中是一张地图。都不用马续去说,董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手中的那颗白子,代表着什么势力。以及,他所放的位置对不对。
就是这样,在磕磕碰碰当中,双方都摆好了棋子。
棋局正式开始。
棋局下的很慢,要算计的东西有太多。
董魁是清早出门,直到正午烈阳当空时,董魁和马续,才下完第一局棋。
董魁败了,拼光了四郡家底之后,被这糟老头子像是杀猪宰鸡一样,给灭了全盘。
董魁还剩六颗黑子能用,此刻,董魁握着这六子,嘟囔着说道:“臭不要脸的,一人控三方,心思统一,策略统一,配合主次分明,统一用力,太欺负人了。我输了,可是我不服。我们继续,再来一局。”
“不下了,饿了。”八九十岁的糟老头子马续,他戴着草帽,乐呵呵看着董魁,是越看越欢喜。
现实中,西部鲜卑、南匈奴、少许羌胡不可能这么统一,这么团结!三方必有异心,董魁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大大超乎了马续的意料。
董魁却是不干了,摊开手中的六颗黑子,说道:“我还剩六颗残兵败将,我要再开一局,我要去西域长史府。”
“你过不去。”
“能过去。”
“我凭什么要放你过去?”马续眉头一皱,如此问道。
“你不放我走,我就带着这六枚黑棋去投靠鲜卑王庭檀石槐,草原分为东、中、西三部鲜卑。我虽然败了,但是我却磨掉了西部鲜卑的七成人口,南匈奴的四成人员和九成的马匹。至于你的羌胡众,全被我杀光了。你虽胜,却是惨胜。加上你占据西凉四郡不久,民营不足,人心不稳,大小残余势力无力清洗。只要我愿意投靠,三年,檀石槐就能将你赶尽杀绝。两条路,你要么给条活路放我去西域,要么就等着在三年后去死。”
董魁嘿嘿笑着。
马续最终是同意再开一局。
其实也算不上是再开一局,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一场的延续!
董魁主西域,马续主三方以及西凉四郡。
令马续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局下的很快。董魁以六颗黑子起家,竟是列土封疆,全占西域都护府,有了能够分庭抗争的本钱。
“你对西域很了解。”马续皱着眉头,是这么问的。
听见这话,董魁并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嘿嘿冷笑道:当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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