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
“你...怎么知道幽灵的事?”
“清水县工程款案,当时你收到的匿名线索,精准得不像话。”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床头柜,“就像这次……你能找到连市政都没有存档的下水道图纸一样。”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
陈临注意到徐书意的目光正落在他枕边的手机上,眼神复杂难明。
“所以,”徐书意突然俯身,声音压得极低,“这次绑匪的藏身地点,也是那个神秘幽灵告诉你的,对吗?”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陈临能清晰地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以及眼底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最终,他望着徐书意近在咫尺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徐书意直起身,转身走向窗边。
看着半空飘洒的落叶,雨后晴天的暖风吹在她的身上。
徐书意转过身道:“别再跟那个幽灵联系了。”
陈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反问:“你怎么知道老下水道图纸的事?”
徐书意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昨晚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突然收到这条短信。”她将屏幕转向陈临,“她告诉了我你受伤的事。本来我还不相信,后来打电话问了汪叔,才确认是真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我问她想干什么,她让我承认下水道的老图纸是我给你的。”
说到这里,徐书意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个谎言还真的帮上了你的忙。”
说罢,她看着陈临轻声道:“陈临,无论幽灵给你提供了多少重要线索,你要记住,黑客行为在我们国家是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
“你是党员干部,更要带头遵纪守法。"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的护栏。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良久,他缓缓点头:“我明白。”
“真的明白?”徐书意不放心地追问,身子微微前倾。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在两人之间萦绕。
陈临抬起头,对上她担忧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放心,我知道分寸。”
徐书意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这时,陈临反问道:“刚才你说汪叔?是汪部长?”
徐书意点点头,目光柔和了几分:“嗯,汪叔是我爸当年的老部下,临江人。”
“我能来清水县这么远的地方做市委书记,最大的原因就是汪叔在这里,我爸才勉强同意的。”
陈临突然笑出声来,牵动了伤口也不在意。
“官二代啊,徐书记。”他故意拖长了音调,“难怪在清水县敢那样大刀阔斧地改革,要是一般人这么干,早就被地方势力给整下台了。”
“啪”的一声,徐书意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陈临的手臂:“谁稀罕这个身份啊!"
“做什么事都要被说成是靠父辈影响,烦死了。”她眉头微蹙道。
徐书意突然话锋一转:“对了,那个瞿主任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呢。”
她俯身靠近,带着茉莉香气的呼吸轻轻拂过陈临的脸颊:“英雄救美的感觉……很美好吧?”
陈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连忙辩解:“你想到哪去了!瞿文雁是市纪委的主任,我的顶头上司。”
他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她被绑架了,我这个做下属的难道能袖手旁观吗?”
“本来我是跟在特警队后面按计划行动的,谁知道上游的闸门突然被洪水冲毁……”
陈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注意到徐书意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哦?是吗?”徐书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又凑近了几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为什么我听说……”
她突然伸手捏住陈临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他无法躲闪。
“你受伤的时候,那位昏过去的瞿主任还死死抱着你不肯松手呢?”
“连医护人员都掰不开她的手指。”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她……她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吗?可能是……是医护人员怕移动时造成二次伤害……”
“最好是这样。”徐书意松开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要是让我发现你不老实……”
她突然俯身在陈临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哼哼...你知道后果的。”
陈临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正想再解释什么,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汪元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色略带惊讶的看着他们。
因为从门口的方向看,徐书意整个人都趴在陈临的身上。
嘴对嘴的,距离亲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咳咳。”汪元洲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故意抬高声音道:“哎呀,这门怎么突然自己开了?”
徐书意像触电般迅速直起身子,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她慌乱地整理着衣襟,眼神飘忽道:"汪叔,您怎么来了?"
汪元洲装作没看见两人的窘态,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刚才忘记这个了,嘉奖勋章。”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书意一眼,“书意啊,要不……”
“我正好要去开会。”徐书意立刻道。
接着快步往门口走去。
经过汪元洲身边时,她低着头小声嘟囔:“汪叔,不是您想的那样……”
汪元洲笑眯眯地让开身子:“我懂,我懂。”
等徐书意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汪元洲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
他反手锁上病房门,慢悠悠地绕着病床踱起步来。
陈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汪部长,您这是......”
汪元洲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陈临。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被我们书意看上。”他眯起眼睛,语气突然变得玩味,“现在仔细瞧了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陈临下意识抓紧了被子:“汪部长,您误会了,我和徐书记就是普通的......”
“普通的什么?”汪元洲突然俯身,“普通的党员关系?陈临啊陈临,你以为我老汪在官场混这么多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窗帘哗哗作响。
汪元洲直起身,走到窗前“啪”地关上窗户,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书意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亲闺女一样。”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你要是敢欺负她......”
“汪叔!”陈临急得直接改了称呼,“我对徐书记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话一出口,陈临自己都愣住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都仿佛消失了。
汪元洲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总算说了句实话!”
他拍了拍陈临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伤员龇牙咧嘴。
“不过......”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也知道书意的身份,她父亲那边......”
说到这,他突然耸了耸肩,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老头子我可帮不上忙,这个难关得靠你小子自己闯了。”
陈临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行了。”汪元洲随手将一枚勋章抛到陈临的被单上,金属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今天就是来给你送个表彰,顺便……”
老部长的目光在陈临脸上逡巡片刻,突然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打我们徐家掌上明珠的主意。”
“记住了,”汪元洲转身走向门口,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要是敢让书意受半点委屈……”
“绕不了你小子。”
病房门“咔嗒”一声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临怔怔地望着窗外,暮色已经悄然爬上天际,将窗棂镀上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良久后,他伸手摩挲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勋章,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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