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让它再发出那恐怖的子弹！
这是程卫东现在唯一想的。
他蹲在林雯雯耳边叮嘱了一身躲着别动后，掏出手枪就冲了出去。
“呯呯呯！”
几声枪响过后，冲锋枪的枪声没有再响起，可程卫东却也没再回来。
林雯雯蜷缩在警车残骸后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子弹呼啸而过的尖啸声、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受伤者的惨叫声——这一切都像噩梦般将她拉回那个血色夜晚。
一滴冷汗顺着林雯雯的鬓角滑落。隧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胃部痉挛。
她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就像那晚她咬破嘴唇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还是没逃不掉么？
五年。
自己隐姓埋名躲了五年，到头来却还要回到那个噩梦一样的男人手里……
林雯雯紧紧抱着膝盖，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夹杂着她的哭声，隧道里响起一声声大喝。
“别跑！”
“站住！”
突然，一道枪响在她的耳边响起。
林雯雯整个人被吓的一哆嗦，膝盖抱的更紧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隧道里的枪声也慢慢停止。
最后，彻底变的安静。
林雯雯鼓起勇气抬起头，想要起身看看情况。
可双腿不知何时酸软无力。
她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扶着车把手慢慢的站起身来。
可等到她越过车身，往隧道内看去的时候。
印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手枪稳稳的对准着她。
“呯！”的一声。
枪声响起。
倒地的不是林雯雯，而是那名风衣男子。
在他身后，陈临缓缓放下冒着青烟的配枪。
他的衣服上沾着血迹，眼神却带着一点柔和。
“抱歉，来晚了。”陈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让林雯雯瞬间泪如雨下。
隧道内的应急灯终于亮起，惨白的灯光将血腥的战场照得无所遁形。林雯雯这才看清，整个隧道已是一片狼藉——警车千疮百孔，弹痕遍布墙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警员和黑衣人。
远处传来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更多的警笛声也从四面八方涌来，红蓝警灯在隧道口闪烁，将潮湿的墙壁映照得忽明忽暗。
“没事了。”陈临轻声说道，伸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雯雯。
林雯雯的视线越过陈临的肩膀，看到程卫东正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他的警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但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他们...”林雯雯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模糊了视线。
“都结束了。”陈临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大批特警涌入隧道，迅速控制现场。医护人员穿梭其间，为伤员进行紧急处理。一名女警走过来，想要为林雯雯检查伤势，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别怕，是自己人。”陈临安抚道，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林雯雯这才注意到，隧道尽头停着几辆黑色奥迪A6，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老人正在查看着各个警员的伤势。
“那是...”她下意识地往陈临身后缩了缩。
“临江的市委书记，周学民。”陈临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他亲自来了，你的案子，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刺眼的车灯照亮了隧道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林雯雯望着这一切，突然意识到——这场持续五年的噩梦，终于迎来了曙光。
救护车的红灯在隧道内不断闪烁，医护人员忙碌地将伤员一个个抬上担架。
程卫东被小心翼翼地送上救护车，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还算平稳。
林雯雯被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团团围住，护送着向另一辆防弹警车走去。临上车前，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陈临复杂的目光。
特警车队呼啸着驶离现场，隧道内只剩下清理现场的警员和满地狼藉。
陈临蹲下身，手指轻轻擦过地面上一滩尚未凝固的血迹，指腹染上暗红。
“结果惨烈啊。”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临回头，看见周学民书记正站在他身后，眉头紧锁地环视着这片战场。
隧道顶部的灯光照在他花白的鬓角上，映出一圈银色的光晕。
陈临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
“周书记，我来晚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我低估了黄家的决绝。原本以为他们最多和前面几次一样，派出几个杀手，却没想到......”
周学民拍了拍陈临的肩膀，这位年近六旬的市委书记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愤怒。
“这不是你造成的。我当了市委书记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穷凶极恶的人。”他指着地上散落的弹壳，手指微微发抖，“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冲锋枪当众截杀警队！”
隧道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警员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
“书记，黄家这次是狗急跳墙了。”陈临压低声音，“看来，黄伟宏对他这个独子，抱了很大的希望。”
周学民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冷哼一声：“既然他这么想保他的儿子，那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万盛集团在他心中重要，还是儿子在他心中重要！”
陈临闻言一怔，立即追问道：“周书记，您的意思是......”
周学民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万盛集团的账已经初步查出来了，确实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他伸出三根手指，“不说别的，单论十年来，税务这块的罚款，就足够他们将一年收益全都上缴。”
陈临眼中精光一闪。
“周书记，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必须要防备黄家可能会出国逃亡！”
“放心。”周学民胸有成竹地摆摆手，“已经盯紧了黄家父子俩。刚刚收到消息，黄熙杰回了临江，但黄伟宏还在东海的酒店，两边都有人盯着。”
他说着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监控画面递给陈临。
屏幕上显示着东海国际酒店的走廊，几个便衣警察正装作服务员在附近徘徊。
“机场、港口、边境口岸全都布控了。”周学民收起手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次，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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