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中心,龙湖别墅区。
夜色如墨,细雨无声地拍打着别墅区的梧桐树。
在小区最深处,一栋占地近千平的独栋别墅静静矗立。
这栋由意国设计师操刀的豪宅,三面环湖,独占龙湖最佳观景位置,正是黄氏集团董事长黄伟宏的私宅。
此刻,别墅三楼的茶室内,黄伟宏正端坐在紫檀茶海前。
这位年近六旬的商界巨鳄,身着考究的藏青色文山装,花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
他慢条斯理地烫洗着茶具,动作娴熟。
但从中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这位商界巨鳄的心有些乱了。
茶室门被轻轻推开,黄熙杰走了进来。
他脱下被雨水打湿的西装外套,随手递给身后的管家。
"爸,盛叔到了。"黄熙杰在父亲对面坐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黄伟宏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茶具:"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盛颂江快步走进茶室。
他刚走进来就想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可看到黄伟宏的脸色后,话头却被堵住。
"坐。"黄伟宏终于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茶刚好。"
茶室内一时无人说话,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轻响。
落地窗外,雨势渐大,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三人的倒影在茶色的玻璃上若隐若现,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
黄伟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再等等,人应该快到了。"
茶香氤氲中,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沉闷的"咔嗒"声,时针悄然指向了十点。
当时针指向十点整时,门铃突然响起。盛颂江几乎是跳起来跑去开门,皮鞋在云文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临江市公安局副局长马国远。他身上的深灰色西装被雨水浸透了大半,发梢还在滴水,显然是一路冒雨疾驰而来。那张圆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
"马局,您可算来了!"盛颂江如见救星般将人迎进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马国远匆匆点头,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快步走进茶室。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黄熙杰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黄伟宏身上。
"黄董..."马国远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上下滚动着。
黄伟宏缓缓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瓷器与檀木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在座每一个人。
"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我们的局势了吧?"
茶室内顿时陷入死寂,连窗外的雨声都仿佛远去。
黄熙杰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衬衫下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马国远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盛颂江则死死盯着茶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黄伟宏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像一把尖刀刺进每个人的心里。
"检察院、锐务局和纪委已经查出了我们的账目,而且林雯雯也灭口失败了……"
听到林雯雯三个字,黄熙杰不自觉的心中一紧。
马国远突然打断道:"黄董,现在最紧急的是,周学民已经已经上报了省厅,现在已经下达了对您和少爷的边控通知!整个临江所有机场、车站..."
"我知道。"黄伟宏冷冷地截住他的话头,眼神阴鸷得可怕,"所以我才叫你们来。"
黄伟宏的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盛颂江身上。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
"颂江,"黄伟宏的声音异常平静,"那些被查出来的账册,问题到底有多大?"
盛颂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领口。
"黄董,问题很大..."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至少...他们可以凭借那些账册直接将万盛集团资产查封冻结。"
茶杯在黄伟宏手中微微一顿,又稳稳放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黄伟宏这一辈子打造出来的成就将彻底的消失。
"有什么对策?"
"我们可以……"盛颂江咽了口唾沫,"可以利用程序漏洞,先发制人申请企业自查。按照新规,这能争取到48小时的缓冲期。"
黄伟宏眯起眼睛:"48小时...够吗?"
"足够安排一些...必要的准备了。"
黄伟宏突闻言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们先自查。"
这时,听着他们一直聊的事集团的事,黄熙杰终于忍不住了,
"爸!"他猛地站起身,"那我怎么办啊!那个林雯雯..."
"着什么急!"黄伟宏厉声喝道,一掌拍在茶桌上,茶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急。
黄伟宏深吸一口气,转向马国远时已经恢复了平静:"马局长,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有什么意见?"
马国远肥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黄董,"他压低声音,"翻案是不可能翻案的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争取时间。我建议..."
他突然凑近黄伟宏,声音压得更低:"建议黄少赶紧找路子出国。"
黄熙杰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他站起身,在茶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拍打着落地窗,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黄熙杰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喉结上下滚动着。
"马局长..."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马国远摸索着茶杯的余温,叹了口气。
"黄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国,而且是去米国。"他放下茶杯,看着黄熙杰道,"我们国家在那没有引渡条约,你只要在那边低调一点,追逃组的人也没法将你找到。"
黄熙杰突然转身,一拳砸在红木茶几上,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
"出国?"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出国这么简单吗?人生地不熟的,死了埋不进祖坟,做鬼都是孤魂野鬼!"
茶室内一片死寂,只有黄熙杰粗重的喘息声。
盛颂江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马国远则尴尬地搓着手,目光游移不定。
黄伟宏始终沉默地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突然,他站起身,走到儿子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茶室内回荡。黄熙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废物!"黄伟宏的声音冷得像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祖坟?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对着黄熙杰,话语决绝:"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六点,长江第七号码头有艘货轮出发去棒国。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去米国。"
黄熙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抬手制止。
"听着,"黄伟宏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你今晚就走,带上这个。"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扔给儿子:"里面有三千万美金,够你在那边重新开始了,但要记住马局长的话,低调一点!"
黄熙杰颤抖着接过银行卡,突然跪倒在地,抱住父亲的腿痛哭起来:"爸!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
黄伟宏低头看着儿子,眼神罕见地柔和了一瞬。
他伸手摸了摸黄熙杰的头,轻声道:"记住,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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