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先打小战,不打决战!”
“打一场‘不得不打’的仗!”
“找一个‘必须惩戒’的目标!”
“要打,就要打得干净,打得漂亮,打得所有人都闭嘴!”
张青松皱眉:“谁?”
秦浩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展开递过去。
“晋地西南郡,旧将霍敬临!”
“此人三月前杀我归信民四十二人,劫边民货物、焚我代管粮仓!”
“我们曾通书三封,拒不回信,边境通使两次被辱,今朝已至无可再忍!”
“此人,不降!”
“那就剿!”
“我们从这儿开第一刀!”
张青松低头看着那张帛纸,那上头的四个字写得极大—“霍敬临剿令”。
下面是战部署。
由东风军团第三营出兵,配合归信营抽调精锐五百人,目标为霍敬临边寨三地,限期七日肃清,不留人证,按贼寇处理,案后公布。
而整个行动,将不挂军旗,不打号角,不设战书。
只出人,只动刀,只留下一句话—
“秦地,安宁!”
张青松抬头看秦浩,没说话。
秦浩只是轻声道:
“我们不是发兵!”
“我们是,清理门户!”
霍敬临被剿那日,是清晨。
天才微亮,边寨外的枯草带着露水还没干,山口那道狭窄的栈道里已悄无声息地压进了三支队伍,每队百人,全是东风军团与归信营混编的步兵,轻甲,无旌旗,不打鼓。
所有人脚上都缠了布带,刀都用油擦过,黑得发亮,不反光,不出声。
他们身上没披甲,也没披袍,只穿着最寻常不过的麻布短衣,但每人身后都挂着一枚小牌,木头削的,刻着两个字—秦人。
不是兵,也不是卒,是人。
前哨入寨第一刻,寨中还在睡觉,巡夜的兵一个没留神,被绞索勒住喉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拖走了。
哨塔上的火盆还亮着,但守兵都趴着睡觉,冷不丁一刀划喉,连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塔火被一口尿浇灭,整座寨子顿时沉入死寂。
主攻队悄无声息地绕到中营,三百人按方位同时下手,刀起刀落,不斩首,只割喉,不吵不闹,帐内有人惊醒刚要出声,马上就被捂嘴、封喉、捅心。
这一夜,霍敬临的寨子彻底失声。
主帐内,霍敬临还在打呼。
他最近过得极滋润,掠了归信营几批流民的物资,又强抢了几个边寨的小女儿,正得意得不行,昨晚喝得烂醉,还扬言要带人杀到秦地去“把那狗日的归信营砸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这点小打小闹,秦人会动真格的。
他以为秦浩不会杀人,只会收人。
但他没想明白,这世上真正会收人的人,也一定懂得怎么杀。
主帐帘被挑开的一瞬,霍敬临猛地惊醒。
睁眼那刻,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
下一秒,那刀就抵在了他脖子上。
他本能地想喊,刚张口,喉咙就被布条塞住。
他挣扎,还没起身,膝盖已被一刀穿透,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摁在地上。
没有打斗,没有叫嚷,整座寨子都在悄无声息中被“清干净”了。
等第一缕晨光落下,寨子已经成了一堆死城。
三百四十一人被斩杀,所有主事将官、营头、文吏、巡哨、护卫,无一漏网。
没有留下活口,也没有设审判。
只是按着“贼寇”二字,直接处理。
霍敬临没死。
他被活捉,双膝剁碎、口不能言、手被穿透,捆成一团,押上马车,沿边市小道游街三日,送回归信营当众展出。
无文书,无公告,没人宣判。
但只这一幕,全十八国的边人都明白了。
这是秦人出手了。
不是议和,也不是怀柔,是—清账。
他们不是说理,是来算账。
这不是战争,但比战争更狠。
因为打仗讲回合,清算不讲道理。
霍敬临被挂在归信营南门三日,第四日清晨被斩首。
尸身就地焚烧,骨灰混泥,被浇入边地第一道新筑的“归信渠”。
从此以后,那条渠边立了一块木碑。
碑上写的不是功德,也不是施主芳名,只有一行字:
“害人者埋,人者立!”
这碑不到两日,就被边民自发传抄,写了无数副,一副副挂在自家门口,贴在寨墙、刻在树上、刷在地基,全天下再没有比这句话更直接的规矩。
你要做人,就站在这边;你要做畜生,就埋在地里。
霍敬临的死,在朝堂上没有留下什么记载。
没有人替他说话,没有国家替他喊冤,甚至连晋国王庭都假装没听见。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人—该死。
不是死于杀人,而是死于没人愿意保。
而秦浩什么都没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让人知道,秦地是讲规矩的地方。
你不认规矩,那就不是人。
张青松把这一切记录装订成册,定名为《归信营首案纪》。
案卷第一页就写了六个字:
“不用兵,杀一人!”
“而天下皆惊!”
这才是真正的“示范”。
不是示范怎么杀,是示范什么叫底线。
从那之后,秦地边境再没发生一起归信人员被劫杀的案子。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再也不是没人管的了。
他们不是弃民,不是余孽,不是流亡,不是贱户。
他们,是秦人。
杀秦人,就得付出代价。
不管你是谁。
从霍敬临伏诛的第三日起,东风军团在边境的调动开始明显起来。
不同于过往的平稳缓慢,这次是一次近乎全线性的推进。
归信营不再只是归信营,它的牌匾被摘下,换成了三个字:民军营。
营中所有归信者、流亡者、弃户、弃兵,经过三月编审、五旬训练、两次考核之后,被正式纳入“秦籍试兵序列”,编号、造册、列籍,穿上轻甲,领制式武器,佩统一木牌,背后不再写“秦人”,而是两字—秦兵。
他们不是正规军,但他们也不是民夫。
他们是新军。
不是以血脉血统分成,而是以忠诚、守纪、能役为据。
而他们要守的,不是边疆,不是城池,而是人心。
他们是第一支从“归附者”变成“执法者”的队伍。
他们上岗的第一件事不是操练,而是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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