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以攻为守,以守代耗!”
白云飞此时抬眼:
“那主上……我们什么时候才动真格?”
秦浩笑了。
“等他们撑不住了!”
“你不是怕他们强,是怕他们死命联合!”
“可人跟人之间,心里都藏着鬼!”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同仇敌忾?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
“只要我们不出大错,他们就永远联合不起来!”
“就算短时间真打起来,也会互相扯皮!”
“比如齐国打了第一枪,其他国家不跟怎么办?”
“他们就会怕自己被卖!”
“越国怕自己被消耗,楚国怕自己孤军深入,吴国更怕自己的海港被我们截断!”
“到时候,我们出一手,谁都说不出话!”
“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这仗,得打三年!”
“我们不能追求速胜,要拖,要稳,要忍!”
“拖到十八国自己裂!”
“稳住秦国内部不乱!”
“忍住不动那一刀!”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赢!”
“不是一场仗赢,而是整个天下赢!”
秦浩说完这话,众人无声应下。
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路,是绵长的,是沉重的,是充满陷阱的。
但只要走得稳,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而秦浩,也终将在这些曲折诡谲中,攒够最后的那一击。
那一击,不为光辉,不为荣耀,只为活下来。
为秦国真正的未来,赢一次不能输的赌局。
秦王府后苑东阁,夜半时分,仍亮着灯。
香妃娘娘亲自带来一份急信,通身白衣,未着妆粉,眼神却比往日更沉着。
“南越边境的五个据点,最近三日已无人值守!”
“不是撤军,是消失,连百姓都不见了!”
“而更关键的是,我们安排在西域三国之间的商队情报线,昨日开始连续断线!”
秦浩坐在竹椅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密信,并未立刻伸手。
“谁干的?”
香妃摇头。
“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暴露!”
“这些线已经伪装成真正的商人,跑了三年,从不碰军情,只做运输!”
“但断得太巧,三地同时停联,三路信鹰一夜没回!”
“有人出手了!”
秦浩没说话,手指搭在桌边,缓缓摩挲着那枚刻着“东风”字样的镇纸。
“西域的几个狗王,已经不满足只做边境骚扰!”
“他们想要的是结果,是筹码,是立刻见效的胜利!”
“但他们不知道,十八国已经开始互相防备!”
“越国在提防齐人,齐人在提防楚人,吴国怕越国吃亏后退场让自己孤立,蜀人则干脆全程观望,谁也不理!”
“而这时候,西域人忽然出手……说明他们不想再等!”
“但他们动得太早!”
“越国还没准备好给他们‘退路’,齐国还在算计‘斜插’机会!”
“他们一旦动手,很容易陷进去!”
“我们要做的,不是挡,而是看!”
“看他们栽!”
他把镇纸轻轻往信纸上一压,起身。
“从现在起,东风军不再做任何实战调动!”
“所有演练取消,全部转为驻守!”
“任何进出边界的人,不准带兵器,不准穿军服,不准携信鹰!”
“我们要表现得‘松散’、‘麻痹’,让敌人以为我们撤防了,放松了!”
“给他们一口气!”
“这口气一旦咽下去,就会变成毒!”
香妃听完,没有多言,只取出一小袋东西,放在桌角。
“这是西域某国传出的纸条,说大齐太子有意在战后割地与他们共享边境商道,若他们能攻破我秦西南线!”
“真消息?”
“不确定。
但传话的,是从大齐流亡出来的旧贵族,原为边地知县,身份可靠!”
“不过话说回来……真不真也不重要!”
“只要传出去了,让越国听见了,大齐就要解释!”
“解释这事,最烦!”
秦浩点头。
“那就让它传!”
“让越国疑心大齐,最好再加把火,说大齐已经在北线私下招兵,准备自立门户,撇清合纵!”
“你亲自派人去楚国散播,说齐人计划将他们拖入泥潭之后趁乱出兵,直下楚都!”
“再说,大齐许诺西域的是楚地边境!”
“看楚人信不信,不重要,信一点就够!”
“让他们自己问大齐!”
“问一次,就离心一次!”
“问得越多,越散!”
香妃抿唇,目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极轻。
“属下明白!”
“还有!”秦浩继续吩咐:“你派人传信给白云飞,让他暂缓所有武力测试动作!”
“东风营这边由张青松统一调度,任何明面军行动都要提前十二个时辰上报!”
“我不允许现在打任何一场‘小仗’!”
“只许挨打,不许反击!”
“但凡有一兵一卒越境反打,我立刻杀三人!”
香妃低头,声音压得极轻。
“是!”
秦浩站起身,转身走出东阁门口,凉风扑面,夜色浓重。
“我们不是不能打,是不能现在打!”
“敌人在等我们出错!”
“他们想试探我们耐性,也想试出我们的战意!”
“我们得让他们看见我们的克制!”
“越克制,他们越急!”
“等他们急到开始彼此猜疑,那时候,我们才出手!”
香妃身后行礼,低声道。
“殿下,边境守将有人惶恐,担心主上忍让过度,会导致士气动摇!”
“那些人,杀一个!”
“再放一批赏令!”
“凡是隐忍克制者,赏银十两,功升一级!”
“谁越境擅动者,诛九族!”
“不是杀给敌人看,是杀给自己人看!”
“军不肃,何以御敌?”
“我不要头脑发热的猛将,我要能吞刀三月不动的铁军!”
香妃退下。
夜深了,但秦浩没有回寝,而是顺着王府后园的小径,往信鹰塔走去。
塔楼上,一只只黑羽鹰在睡架上低鸣,羽毛偶有轻响。
塔守悄悄行礼,递上一封刚从西北草原送来的急信。
秦浩拆开,扫了几眼。
草原蛮夷新王大汗下旨,召集各部,秘密举行“盟誓”。
此事已传入西域耳中。
他目光未动,回信仅三字:
“加快传!”
落款是他亲笔所签—“监国·秦浩”。
不久之后,一条消息迅速在十八国之间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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