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与草原大汗重修旧盟,准备南北夹击,先破越吴,后取中原!”
真假没人确认,但每个国家都有人在夜里坐不住。
这就是他要的局势。
一个充满不安、疑心、破绽、裂缝的局势。
他要的不是胜,而是乱。
乱才好破,破才好收,收才成势。
而当这势成之时,他只需轻轻一推,便可定天下。
南部边境,靠近越吴交界处的一条小道,天还未亮,湿气浓重,远处山林隐约传来鸟鸣。
一支五十人的斥候小队正缓慢穿行,衣甲不显,动作隐秘。
这批人由归辛树亲自训练,专门用来渗透敌国和反追踪。
他们每人身上带有信鹰羽片,短弓短刃,行动时不发出半点声响,就连喘息都被刻意控制在极轻。
队伍最前方,两名老兵蹲伏在矮丘上,盯着下方不远处的驻地营火。
“吴国的边巡兵变了!”
“换了人,换了营地,连哨岗也转移了位置!”
“说明他们在重新布防,估计是收到风声了!”
领队只点头,没有多说。
吴国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西域人可能失控,也知道秦国不会再随便被人试探。
他们现在表面仍装作镇定,但内部已经开始调配精锐,向靠近楚地的东侧调兵,而原本的西南防线却刻意松散。
这是一种准备,一种试图“弃车保帅”的手段。
如果战事真起,吴国准备放弃南部丘陵,把兵力保在东面大城,与楚国合围防线。
归辛树收到的情报,正是这些蛛丝马迹拼凑而来。
秦浩在书房看完斥候送来的地图标注后,直接圈了两个地方。
一个是吴越边境附近的“鹿林镇”。
一个是越国靠西南的“石涧口”。
这两个地方,本来是边境中立地带,无人经营,只有少量流民和逃兵偶尔路过。
但从一周前开始,突然被人清空,连带附近的几处小村也一并撤了人。
换作普通人,可能会以为只是地方迁移、流民出走,但归辛树不是普通人,他立刻让人前往实地调查。
果然,这些被清空的地方,其实已经被人秘密整修。
不是修军营,而是修路。
不是给兵用,而是给“客人”用。
所谓客人,自然是西域来的那帮异族兵团。
他们不想走官方路线,不想经由越国大路,怕消息暴露,于是开始走偏门,从荒山野岭切入吴越边界,准备在那一带偷渡渗透。
秦浩一边听着汇报,一边让人将地图重新描上,划出了三道线。
“我们现在不封他们,不打他们,不抓他们!”
“但我们可以吓他们!”
“张青松!”
“让你手下的弟子,三人一组,在这三道线外各布下三道‘假路障’!”
“什么是‘假路障’?”
“就是挖几个浅坑,撒上半掩的荆棘,立个牌子写‘前方军阵’,再弄点残破布匹和半截旗杆!”
“最好还有血迹和箭头,但不能有尸体!”
“做得真一点,做得匆忙一点,做得像是刚刚打完仗刚撤走的样子!”
“让他们自己吓自己!”
“不是我们要拦,而是他们自己不敢走!”
“这一惊,他们不但要回头,还得再去问越国!”
“而越国会烦,会疑,会开始防西域人是不是故意要绕路搞偷袭!”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继续推一手!”
“香妃那边安排好了么?”
“让她在越都城散播消息,说‘西域人行踪古怪,疑似已与大齐密谈,共同出兵吞并越南五郡’!”
“说得含糊一些,不必真有证据!”
“谁信谁傻!”
“但越王信不信不重要,他信一成,宫里就得翻两成!”
“边将信三分,后军就要防七分!”
“西域人若在这节骨眼儿动手,越国第一时间就得收缩兵力!”
“收缩就是乱,乱就是我们机会!”
“你以为十八国打我们是联手?笑话!”
“他们连彼此都没摸清楚!”
“我们要的不是灭他们,是耗!”
“耗住越国的胆子!”
“耗住吴国的决心!”
“耗死西域人的耐性!”
“等他们内讧,我们就能顺水推舟!”
赵应天这几日带人在北面练兵,听完传令后只说了一句。
“殿下,这样不打仗的仗,比真刀真枪还难!”
“难是好事!”
秦浩神色平静。
“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拿刀跟你拼命的,是笑着捅你三刀还让你以为是你自己摔倒!”
“我们不能赢在武力!”
“我们得赢在局势!”
“让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选择!”
“不是我们强,是他们自己烂!”
“这一仗打的是谁先受不了,不是看谁先喊打!”
“喊打的是最没本事的那群!”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草原与西域接壤的那片地带。
“草原那边,现在也该松动了!”
“我们不用他们出兵,也不许他们乱插手!”
“但可以放话给他们,说西域人近期想夺他们水源线!”
“给他们看看西域商队的路线图,别的不用解释!”
“草原人看完,自然会动!”
“草原人不讲理,但懂得什么是活命!”
“西域人越想往南越会压迫草原!”
“到时候让他们咬一口,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出力做媒人!”
“看他们打得热闹,我们坐着等局面翻!”
“这才是我们现在要干的!”
“稳中求变!”
“变中藏刀!”
“刀不露锋,敌不敢轻举!”
“若真轻举,我们便一击毙命!”
“不是打架,是割喉!”
“不是出征,是收尸!”
秦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语速极慢,每个字都像刻在了那些将领和密探脑子里。
他不是在布局一场仗。
他是在写一部书。
书名叫做:你们想打仗,那我就让你们先打自己。
齐国都城西北,一处幽静宅院内,气氛紧绷,屋外明明是春末时节,屋内却仿佛凝着层冷霜。
宅中主位,坐着的是齐国太子赵衍,他一身素衣,手中端着茶盏,却始终未饮。
对面跪坐着三人,俱是从西线军营回来复命的探子,个个低头不语,脸色极差。
“你说,秦人近期无实兵调动!”
“你说,东风军没有异动!”
“你还说,边界一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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