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都是父王的错,确实是父王,对不起你娘亲。”
帝辇看起来伤心及了。
三岁大的小团子,哭起来的时候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的人心都要化成一滩滩的水。
帝祀苦笑一声,声音透着痛楚。
他手臂微动,将帝辇揽进自己怀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都是父王不好,是父王连累了你。”
明棠不会原谅他,也不相信阿辇是她的孩子。
是他太心急了,这才会连累了阿辇。
阿辇盼了三年,好不容易实现了,却因为自己,破坏了这一切。
“父王坏坏,都是你惹娘亲生气了,娘亲才会这么冷漠的,呜呜呜。”
帝辇原本不想再哭的,可是帝祀的声音太温柔,他心中觉得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
娘亲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男人,那几个男人都对娘亲居心不良。
假若娘亲真的接受了他们,那父王怎么办。
还有,娘亲要是再有了小宝宝,是不是更不会要他了。
帝辇越想越伤心,伸出小手,圈住帝祀的脖子,眼泪糊了帝祀一身:“父王你知道么,有,有好几个人都在打娘亲的注意,要是父王你不努力让娘亲原谅你,只怕是,只怕是娘亲就要……”
“阿辇,别说了。”
知道帝辇要说什么,帝祀有些慌乱,出声制止。
别说出来。
一说出来,他便忍不住现在折回驿馆,将明棠带走。
可是他不能再那么做了。
帝乙说的对,上天怜悯他,让明棠回来了。
他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岂不是辜负了所有。
还有,他最害怕的就是明棠会再一次离开。
若真如此,他还怎么活下去。
“父王,您怎么了?”
帝辇抽噎的小身子一僵。
他察觉到帝祀抱着他的手臂都在颤抖,抖的不像话。
他有些紧张,赶忙挣扎,抬起小脑袋,看向帝祀。
待看见帝祀眼底的血丝以及潆绕在血丝周围的泪水,帝辇心头涌起一抹愧疚,伸出小手,给帝祀擦眼泪:
“父王对不起,阿辇不该怪你的,阿辇知道你心里也难受,可是,可是阿辇就是舍不得娘亲。”
舍不得娘亲,他也同样舍不得父王。
父王独自照顾了他三年,真的很辛苦。
身为人子,他如何能看着父王伤心欲绝。
如此,他才会主动将人皮面具摘下来,告诉娘亲真相。
虽然他也不知道父王娘亲之间发生过什么,虽然竹瑶说父王很卑鄙。
可对他来说,父王就是最好的人。
他无法不承认父王为了达成某事用过计谋,他也无法不承认或许父王对其他人很冷漠,甚至是冷血的,或许也伤害过他们。
可对于他来说,父王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养育自己长大。
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怨恨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对于娘亲,他也有很多愧疚。
这些年,他没在娘亲身边尽孝,他没在娘亲难过的时候安慰娘亲,他真的很不孝顺。
帝辇想着,眼神一暗,红嘟嘟的小嘴抿的更紧了。
“阿辇,你乖,父王与你娘亲之间发生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便是告诉了,你也不会懂,待你长大,待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或许你会懂,但你绝对不会像父王这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帝祀拉住帝辇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慈祥:
“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娘亲再怎么怨恨我,我都会让她认下你的,你这般乖巧,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所以,不要难过,也别哭。”
帝祀温柔的说着,将帝辇重新揽在怀中:“你先回东宫等我,待明日,我便让夏芒领着你去驿馆好么,你娘亲她是生我们的气了,但她一定会亲近你的,因为你身上流着她的血。”
就是因为之前看出了明棠对帝辇的喜欢,帝祀才会冒险说出帝辇的身世的。
潜意识里,他也想让明棠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阿辇是无辜的,不管明棠想做什么,阿辇都是她的孩儿。
希望她将来看在这一点上,不管做何事,都会顾忌一下阿辇,如此,自己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帝祀想着,深深的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父王有事,这便要进宫了,你先回东宫,晚膳父王会回来陪你用的,好么。”
“父王,为何不能是你送阿辇回去,为何明日不是你带着阿辇去驿馆。”
帝辇从小就敏感。
他总觉得今日的帝祀怪怪的,好似心中藏了更多的心事。
还有,刚刚在驿馆的寝殿内,父王娘亲说了什么。
为何不管是皇叔,还是夏芒夏青,面色都那么沉重呢。
“阿辇听话,父王进宫去见你皇祖父,自然是为了朝政。”
帝祀微微一笑,帝辇根本不信:“真的么?”
“当然,这几日你离开,你皇祖父跟曾祖父担心的厉害,父王自然要进宫,向他们回禀。”
帝祀说着,帝辇将信将疑。
马车在下一个路口就要转弯了。
夏芒将马车停下,帝祀从车上走了下来。
后面,还跟着帝乙的马车。
见帝祀下来,帝乙也紧跟着下了马车:“皇兄,我与你一道进宫。”
九溟海之事,父皇一定会重重的责罚皇兄的,他跟皇兄两个人担着,责罚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也会轻一点。
这件事非同小可,便是太上皇护着,只怕也难掩朝臣跟百姓的愤怒啊。
“不必,你便送阿辇回东宫吧,帝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莫要插手。”
帝祀声音冷淡,话落,他便翻身上了马背,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帝乙眼眶通红:“皇兄!”
这一去,只怕两三天内,皇兄是回不了东宫了。
等待他的,是重重的责罚。
这当真是明棠想看到的么。
帝乙握着拳头,他知道帝辇还在车厢中,只得收拾好情绪,上了马车陪帝辇。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帝辇知道这些事,更不能让他知道他的父母在博弈。
与此同时,驿馆。
竹瑶扶着明棠回了寝殿后,便关上了殿门,不让人打扰。
明棠还跟以前一样,坐在桌案前看书。
只是她拿着书卷,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殿内燃着熏香,竹瑶几次张嘴想说话,可是都不知该怎么说。
主子是在想阿辇的事吧。
在主子心中,也在猜测阿辇的身份不是么。
“竹瑶,你想说什么。”
竹瑶欲言又止,明棠还不至于感受不到。
她放下书本,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低叹一声。
“主子,若阿辇真的……”竹瑶顿了顿:“那该怎么办。”
若阿辇真的是主子的血脉,那一定不能让他留在帝祀身边。
若是帝祀教坏了阿辇,那该如何是好。
“若真是,那就,去父留子。”
明棠一顿,冷冷一笑。
就算不是,只要她喜欢阿辇,也可以从帝祀身边将阿辇夺回来。
她也要让帝祀尝尝,心痛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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