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父留子?”
竹瑶惊呆了,嘴角一抽。
跟着明棠这么多年,其实她很了解明棠。
她知道明棠聪明果敢,知道明棠心善装着百姓。
她也知道明棠很干脆。
所以,对于去父留子这话,竹瑶不觉得震惊。
她就是对于帝辇有可能是明棠的亲生孩子这件事,觉得意外。
意外的同时,她也替明棠感到高兴。
若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且就是帝辇,那么明棠便可以不必再因为孩子的事耿耿于怀了。
只是……
只是若真相就是如此,那么当年就是莫长老骗了主子,他为何要这么做。
“那主子,阿辇说他明日还来,属下不知该如何做。”
竹瑶压下心中的念头,试探的说着。
明棠身子一顿,眼神幽幽,她挥了挥手,道:“我与帝祀之间的恩怨,与阿辇有何干系,就算他是宋玉的孩儿,那我与宋玉帝祀三个人之间的恩怨,也与阿辇无关。”
稚子可怜,况且阿辇才三岁。
三岁的孩子,他懂什么,有何其无辜。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倘若再牵扯到孩子身上,那又是何其的悲哀。
再说了,阿辇那孩子,她当真是喜欢的紧,喜欢到一旦想到他或许是自己的孩儿,便忍不住心中欢喜。
帝辇走了有一会了,她便有些失神,总想着阿辇的一颦一笑,想看他眉眼卓卓的模样。
明棠想着,唇角不自觉勾起。
她空间的第四层早就打开了,里面有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
亲子鉴定这样的事,她也可以做。
待明日阿辇来了,她便做亲子鉴定。
“属下明白了,那明日阿辇来了,属下便带着他进来。”
竹瑶瞬间就懂了明棠的意思。
果然,在明棠心中,还是很喜欢阿辇的。
就算他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也喜欢。
这种喜欢,其实超越了亲缘关系,说来也很奇妙,自从看见帝辇的那一刻,明棠便觉得他亲近。
“我答应过阿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他,他唤我一声娘亲,我便是认了他的,虽然……”
明棠视线看向窗外。
虽然在帝辇心中,帝祀很重要。
虽然帝祀是帝辇的亲生父亲,她厌恶帝祀,按理说也应该厌恶帝祀的孩子。
可她对阿辇,就是做不到那么狠心。
或许,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是当年自己以为死了的那个孩子。
“竹瑶,传本宫的指令,让莫长老即刻起从月灵阁动身,来汴京城见我!”
明棠站起身。
她要莫长老亲口对她说出当年的实情。
莫长老不会害她的,她相信莫长老一定有苦衷。
那么那个苦衷下,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一定要问清楚,再做出对策。
“主子,暗探传来消息,帝祀已经进宫了。”
明棠正说着,紫衣从外面敲了敲门。
明棠出声,她立马走了进来,回禀着。
明棠眯眼:“进宫了?他居然会这么快,告诉皇兄一声,咱们也即刻进宫。”
九溟海的海域行使权非同小可,承德帝知道后,一定会震怒。
这个时候北川的人求见,会让大晋的官吏以为帝祀跟北川有交好之心,进而猜忌于他,这样,方可重创他。
“是。”
紫衣竹瑶齐齐应声,立马去通知周尚锦了。
一炷香后,皇宫,承德殿。
自从经历太子谋反一事后,承德帝平日里处理公文,便会在承德殿。
大臣们觐见承德帝,也在这里。
帝祀成为太子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此处处理公务,承德帝则是去后宫休息。
承德帝年纪也大了,而且他没经历过夺位之事,自然对龙椅的念头也没那么大的执念。
他并不贪恋皇位,对他来说,只要大晋国力昌盛,百姓们过的安稳,就足够了。
剩下的时间,他想趁着太上皇健在的时候,孝顺孝顺他。
所以,承德帝已经默认了帝祀的身份,无异于在告诉所有的大臣们,从现在开始,便可以听从帝祀的调遣处理朝政。
这三年,承德帝一直都很满意,不管帝祀做什么,他都很支持,甚至还让前朝的人不必再通过自己审批,直接让帝祀定夺朝政。
可今日,在听到帝祀擅自将九溟海海域行使权交给北川人时,承德帝有些怔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帝祀跪在大殿下,他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大殿内,鸦雀无声,就连谢太傅跟开国公,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朕和父皇商量,擅自做了主,你是疯了么!孽障,是不是这三年朕太惯着你了,将你惯的可以肆意妄为,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我大晋朝的名声!”
承德帝再三确定,他眼前发黑,猛的站起身抄起一本奏章朝着帝祀砸去。
奏章很硬,打破了帝祀的额头,帝祀一声不吭,承德帝见状,越发的气愤。
“陛下息怒,先听太子殿下把话说完,或许殿下是有别的计划呢。”
开国公跟谢太傅等一众老臣赶忙跪下求情,生怕承德帝暴怒之下,重罚帝祀。
帝祀是储君,储君肩负着一个国家的重任,倘若储君身份动摇,那可就是大晋之祸了。
再说了,现如今除了帝祀,大晋并无能托付重任的皇子,谁不知道帝乙从小不在皇城,只学药理,从不学治国之策。
“息怒?让朕如何息怒,九溟海海域行使权一交,就是将云州城所有百姓的性命都交出去了,大晋边境城池,哪个不是大晋的将士豁出去命守住的,那般重要的地方,这个孽障就这么轻易的推出去了。”
承德帝气的脸色发白,吓得顺福赶忙给他顺气,顺便又将安德路等太医给宣了过来,以便承德帝有个什么,也好有太医诊治。
“太子殿下,您说句话呀,老臣相信殿下您是有苦衷的。”
开国公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看向帝祀。
在他心中,帝祀就是下一任的大晋国主,能担负起整个国家。
帝祀一向都是运筹帷幄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做这样的决定。
“殿下,您说句话啊。”
开国公跟谢太傅身后,其他的大臣们都有些着急,纷纷出声。
其中,有很多都是帝祀的亲信,都是帝祀一手提拔上来,有才有德的臣子。
在他们心中,帝祀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那是怎样的谋划,连陛下都不能知道。
“本宫,无话可说。”
帝祀跪在地上,垂着的头并未抬起,他被打破的额角,伤势严重,不断的流出血来。
血像是断了线的珠串一样,不断的往下滑落,将他的锦袍染红。
承德帝一顿,往殿下看去,待看见那血珠顺着帝祀的脸往下落,他的心忽的露了半拍。
他当年对不起先皇后,又将帝祀贬去了边境,十几年历经风雨,帝祀才能成长到如今。
他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愧疚。
如今见帝祀受伤,承德帝心中不是滋味。
可他在气头上,再加上帝祀这次实在是过分,他不能轻易饶了帝祀。
“殿下,臣恳请你说句话,殿下!”
帝祀声音沙哑,自从进了承德殿后,他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大臣们着急不已,可他们更担心事情宣扬出去,会引起民愤,会引起百姓对帝祀的讨伐。
到了那个时候,这太子的位置,还能保住么。
“启禀陛下,北川长公主跟白王殿下求见。”
殿内气氛僵硬,忽的,一个小太监弯着腰走了进来,回禀着。
一听明棠跟周尚锦来了,开国公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心头有更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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