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带去隔壁的宣德殿,朕一会过去。”
这个时候明棠跟周尚锦来,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帝祀还跪在大殿中呢,不能让他们看见,否则大晋朝的脸面,就更挂不住了。
“殿下,莫不如咱们跟白王还有棠双公主商量一下,看看九溟海行使权一事,能不能更改。”
有大臣开口提议道。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是给帝祀再重的责罚都没用。
当务之急,是要先稳定主北川那边。
明棠跟周尚锦进宫,肯定是要坐实此事,不如先拖延上一会。
“启奏陛下,老臣倒是跟其他大人,有不同的看法。”
朝臣说什么的都有。
但说来说起,还是一个意思,那便是能拖延尽量拖延,绝对不能让行使权落到北川人手上。
但是谢太傅不这么认为。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帝祀,见他低眉垂首,心思一动,开口说着。
承德帝正头疼,其他的大臣说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乍一听见谢太傅开口,他一顿,道:“太傅有何高见?”
谢太傅都是三朝的老人了,一肚子学问,又见惯了大风大浪。
他现在开口,是不是有了对应之策。
“回禀陛下,老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举,都是为了云州城百姓着想。”
谢太傅举着玉笏,幽幽开口。
其他大臣闻言,也不出声了,都竖着耳朵听。
承德帝挥挥手:“太傅你继续说。”
什么叫都是为了云州城百姓着想。
云州的百姓,可都是大晋的子民啊。
将他们推出去,那跟舍弃了他们,有何区别。
以此类推,岂不是闹的人心惶惶。
“陛下试想一下,如今天灾当前,地里的庄家产量不高,云州城位处大晋北川的边境,与北川接壤。
两国百姓,因为离的近,在生活习惯上难免有相似之处,只一墙之隔,天长日久,两国百姓,自然也是熟悉的,所以以老臣愚见,云州城百姓得知此事后,未必就会生事。”
云州城紧挨着九溟海。
平日里,百姓们都会去海上打鱼来贩卖。
云州城的百姓多以此为生,那么打来的鱼卖去哪里?
自然都卖给了北川的百姓啊。
北川国内因为河流跟海域较少,所以他们国家海作物稀缺,相反,他们现在有很多粮食。
一旦海域行使权交到了北川手上,那么云州城的百姓自然更能与北川百姓接触。
他们可未必就会觉得是大晋舍弃了他们,反而是觉得大晋给了机会,让他们活命。
“太傅大人,言之有理啊。”
大臣们听了谢太傅的话,纷纷点头。
谢太傅说的也有道理。
但这还是有损大晋的威名,尤其是帝祀身为太子,居然主动折了大晋名声,自然是该罚。
“刚刚老臣听殿下说,北川那边已经答应了要解决云州城百姓的吃食问题,臣斗胆猜想殿下之意,只怕是为了北川的粮米,况且,此番特邀棠双公主跟白王殿下来此,不正是为了解决粮米之患么。”
谢太傅话就说到这里,不肯再多嘴了。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帝祀的责罚。
但罚是肯定要罚的,不然堵不住悠悠之口。
但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自然平息了承德帝大半的火气。
“太傅说的对,但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想,不管如何,太子都损了我国颜面,当罚,来人,将他拖出去,幽闭慈宁殿。”
承德帝冷冷挥手,门外的御林军侍卫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险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聋了?”
承德帝冷呵一声,侍卫长马鑫立马走了进来,身侧还跟着两个小兵。
但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去缉拿帝祀。
这可是手握军权、大晋下一任的国主。
谁不要命了,敢去拿他。
只是将帝祀关在慈宁殿,是不是严重了点。
慈宁殿,可是冷宫啊,是幽闭罪眷的冷宫。
将太子殿下关到那里,陛下的意思是,不给殿下送水送饭么,这怎么行。
“殿下,末将。”
马鑫大气都不敢喘,当然,他更不敢对帝祀不敬。
但承德帝还在上面,他又不敢不听话,只得苦着脸,小声的开口。
“走吧。”
帝祀对着承德帝行了一个礼,站起身,声音沙哑,慢慢的朝着殿外而去。
他走的干脆,一声不吭,马鑫眉头都打节了,总觉得帝祀好似有很重的心事一样。
还有,他刚才在殿外都听到了,可让他更奇怪的是帝祀怎么不解释啊。
只要他开口,便不用被幽闭慈宁殿了。
“太傅,你便随朕去一趟宣德殿吧。”
承德帝有些恼怒。
帝祀走的这般干脆,是在跟自己置气么。
都三年了,他还在想着明棠。
明棠跟棠双,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倒是要去看看,两个人长的有多像,像到让帝祀仿佛失了魂一样。
再这样下去,大晋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是。”
谢太傅垂首,顺福小心的抚着承德帝走下台阶,朝着宣德殿去了。
马鑫带着帝祀,将他带去了慈宁殿。
慈宁殿在皇宫的东边,很偏僻,白天连个太阳都没有。
甚至连巡视的侍卫都不愿意来这里。
乍一看见马鑫带着帝祀来,侍卫们都当是帝祀负责犯了事的别人来关禁闭呢。
直到帝祀自己进了殿内,侍卫们这才纷纷回过神来,随后心中不安。
帝祀是大晋的定海神针,这是怎么了,陛下居然将他关在这里。
“殿下,末将失礼了,陛下只是想让您解释一番,不是想真心关着您的。”
马鑫本不该多嘴,可是看着殿内一片漆黑,他到底是没忍住。
他是武将出身,对帝祀更是无比尊重。
帝祀被关进这里,不仅他不愿意看到,其他的人,也不愿意看到吧。
“将殿门关上,另外,将窗户也封死,没有父皇的指令,不得开门,你们都走吧。”
帝祀挥挥手。
他背对着马鑫,声音沙哑。
他额角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马鑫张了张嘴,小心的将殿门关上。
殿内本来就黑,一关门,更黑了。
窗户封死,殿内黑的直接伸手不见五指。
正常人被关在这里,别说待一日,就说待一会,都会心慌难受。
马鑫不忍心,但又不能违背指令,只得按照帝祀的吩咐照做。
殿内静悄悄的,静的可怕,静的帝祀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风吹着窗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殿内的各个角落,因为过于安静,好似也有了别的声音,让人听的越发的真切。
帝祀睁着眼睛,慢慢的坐在了床榻边。
他高大的身影维持着一个动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那时他将明棠关进漆黑的密道中,她很难受吧。
她恨自己,想让自己被责罚,只要自己应了,她就会高兴吧。
只要她能高兴,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甚至,帝祀还在想,若是明棠当初受过的伤害自己都经历一遍,甚至更多,他们之间的隔阂,会不会减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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