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琰眸光一沉：“证据何在？”
柳美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北境使者交给棠瑾溪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们的计划！”
宋临琰接过信，扫了一眼，忽然冷笑：“柳美人，这字迹，怎么像是你的？”
“皇上明鉴！这绝非臣妾所写！”
“是吗？”宋临琰缓缓起身，“那为何朕昨夜收到密报，说你才是私通北境之人？”
柳美人浑身一颤：“皇上！臣妾冤枉！”
“冤枉？”宋临琰冷笑，“来人，搜柳美人的寝宫！”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竟真的搜出了与北境往来的密信。
柳美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宋临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柳玉瑶，你可知罪？”
柳美人忽然抬头，眼中满是恨意：“宋临琰！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棠瑾溪她就是个贱人！”
话音未落，棠瑾溪从殿外缓步走入，声音冰冷：“柳美人，不，或许该叫你……白婉清？”
柳美人脸色瞬间惨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棠瑾溪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当年那场大火没烧死你，今日，你逃不掉了。”
柳美人忽然疯狂大笑：“棠瑾溪！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根本不知道宋临琰是什么人！他明明只爱我！”
“明明原书中，他可是亲手送你去死的！”
“拖下去。”宋临琰冷声打断，“即刻处死。”
侍卫立刻上前，捂住柳美人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殿内恢复寂静，宋临琰看向棠瑾溪，眸光复杂：“你早就知道她是白婉清？”
棠瑾溪垂眸：“是。”
“为何不告诉朕？”
“臣妾不敢确定。”
宋临琰沉默良久，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溪儿，你信朕吗？”
棠瑾溪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心脏狠狠一颤。
她不知道。
当夜，棠瑾溪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寝衣。
梦中，宋临瑾满身是血，站在她床前，轻声问她：“溪儿，为何背叛我？”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溢出，她终究还是对不住他。
宋临琰终究没有要了柳美人的命，而是将她留在冷宫之中自生自灭。
冷宫的铜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棠瑾溪提着宫灯踏入这方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蛛网在风中轻颤。
“呵，皇贵妃屈尊降贵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白婉清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带着讥诮的颤音。
棠瑾溪将宫灯抬高，昏黄的光线下，昔日娇艳的美人如今披头散发，素白囚衣上沾着暗红血迹，唯有那双眼睛仍满是不甘。
“本宫只是好奇。”棠瑾溪缓步向前，“一个死过的人，为何还要回来。”
白婉清突然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冷宫中回荡：“因为我才是女主！这世界本该围着我转！”
她猛地扑到铁栏前，手腕上的镣铐哗啦作响，“棠瑾溪，你不过是个早该死在的女配！”
“居然让你成为了皇贵妃，凭什么？”
宫灯的光映照出白婉清扭曲的面容，棠瑾溪不退反进，几乎与她鼻尖相贴：“可惜现在被锁在这里的是你。”
“暂时的！”白婉清咬牙切齿，“宋临琰舍不得杀我，因为他知道我能预知未来。”
她突然冷笑，“比如三个月内必有大变。”
棠瑾溪指尖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妖言惑众。”
“你装什么？你不是也是穿书者？不然你怎么可能摆脱原剧情？”
白婉清退后两步，像展示珍宝般展开双臂，“让我猜猜，宋临瑾是不是说，能帮你摆脱这吃人的皇宫？”
棠瑾溪的呼吸一滞，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看来我说中了，也怪我蠢，没有看后面的剧情，还以为他是真心爱我。”
“凭什么？原书里宋临瑾到死爱的只有你一人？为何现在亦是如此？”
白婉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原书里这段可精彩了，宋临瑾起兵造反，而你……”
“早已被我杀死，宋临瑾为的就是要复仇！”
宫灯“砰”的落地，火苗窜上木质地板又很快熄灭。
黑暗中，棠瑾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你胡说！”她猛地抓住铁栏。
白婉清趁机扣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入皮肉：“不信？去问问宋临琰为何留我一命！”
“问问他每晚在你枕边时，是不是在盘算怎么利用你引出宋临瑾！”
“原书里，你可是被你最信任的贴身婢女捅了刀子，你一定很好奇吧，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贴身婢女被宋临琰要挟，奉了他的命，把你杀了！”
棠瑾溪挣脱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黑暗中白婉清的眼睛亮得骇人：“你以为改变了剧情？告诉你，主线不可逆！你，我，宋临琰……所有人都只是提线木偶！”
“那本宫便斩断这些线。”棠瑾溪稳住声音，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地上。
“鹤顶红，穿书者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白婉清的笑声戛然而止。
“皇上留你性命，本宫却不想夜长梦多。”棠瑾溪转身向门口走去，“自行了断吧，白姑娘。”
“你会后悔的！”白婉清的尖叫在身后响起，“宋临琰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权力！原书里他能为权势杀了他最爱的人，现在一样会！”
棠瑾溪的脚步没有停顿，但踏出冷宫的刹那，她扶住朱红宫墙剧烈干呕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娘娘！”守在外面的红豆慌忙上前。
长乐宫内，烛火摇曳。
棠瑾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苍白的脸色，红豆正为她拆下发间珠钗，动作轻柔如常。
“红豆。”棠瑾溪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寝殿内格外清晰，“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红豆的手微微一顿：“回娘娘，自奴婢入府起，奴婢就跟着您了，算来已有十年。”
八年。棠瑾溪在心中默念这个数字，前世她死时，红豆也跟了她八年。
“八年。”棠瑾溪转过身，直视红豆的眼睛，“够长了，长到足以看清一个人，也长到足以背叛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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