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将她搂得极紧,声音闷在她发间:“傻瓜,万一朕不是明君,你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皇上是臣妾认定的人。”棠瑾溪回抱住他。
“嘘!”宋临琰用吻封住她的话,辗转间带着不容错辨的眷恋。
良久,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等北境使团返程,朕便以护嫁之名出兵。只是......”他突然正色,“你不许再冒险。”
棠瑾溪刚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何煜隔着门禀道:“皇上,柳美人求见,说有北境急报!”
两人对视一眼,宋临琰替棠瑾溪理了理鬓发,低声道:“躲到屏风后。”
待棠瑾溪藏好,他沉声道:“宣。”
柳美人莲步轻移,眼角含泪:“皇上,方才收到密信,北境王......得知替婚之事,大发雷霆,扬言要踏平咱们!”
她突然瞥见地上散落的奏折,眼神微闪,“皇上这是......”
“无妨。”宋临琰端起茶盏,神色莫测,“朕自有打算,柳美人费心了,下去吧。”
待柳美人离去,棠瑾溪从屏风后转出,冷笑:“她这是来试探,北境王若真知情,拓跋雄怎会按兵不动?”
宋临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紧她的手:“不管她耍什么手段,朕既已下定决心......”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中燃起烽火,“便要护你,护这万里河山。”
棠瑾溪回宫的路上擦干净了眼泪,方才那出戏演的真不错,
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柳美人就是白婉清,那场大火没有烧死她,反倒让她侥幸活了下来。
不然怎会知道北境的狼子之心?
棠瑾溪回到长乐宫时,天色已暗,殿内烛火摇曳,映着她苍白的脸。
香兰端来热茶,她却只是盯着茶水中漂浮的叶片,指尖微微发颤。
“娘娘,您脸色不好,要不要传太医?”
“不必。”棠瑾溪闭了闭眼,声音极轻,“去把阿沅叫来。”
香兰退下后,棠瑾溪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宋临瑾的私印,她深吸一口气,终究没有拆开,而是将它投入了炭盆。
火舌舔舐信纸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宋临瑾的声音:“溪儿,这一步,你当真要走?”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阿沅很快进来,见她神色不对,立刻跪到她身边:“姐姐,出什么事了?”
棠瑾溪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冰凉:“阿沅,若姐姐做了一件错事,你会恨我吗?”
阿沅一怔,随即摇头:“姐姐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怎会恨你?”
棠瑾溪苦笑,低声道:“可若……这件事会害死很多人呢?”
阿沅睁大眼睛,却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姐姐,你从来不是滥杀之人,若真走到这一步,定是逼不得已。”
棠瑾溪胸口发闷,半晌才道:“阿沅,明日……我会向皇上请旨,让你去静安寺祈福。”
阿沅脸色一变:“姐姐是要送我走?”
“只是暂避风头。”棠瑾溪攥紧她的手,“柳美人已经起疑,我不能让你冒险。”
“那姐姐呢?”阿沅急道,“你一个人留在宫里,岂不是更危险?”
棠瑾溪垂眸,轻声道:“我有我的棋要下。”
次日,乾清宫。
宋临琰正在批阅奏折,见棠瑾溪进来,眉头微挑:“爱妃今日气色不佳。”
棠瑾溪福身行礼,声音平静:“臣妾有一事相求。”
“说。”
“臣妾想送阿沅去静安寺祈福,求皇上恩准。”
宋临琰放下墨笔,看着她:“为何突然要去祈福?”
棠瑾溪抬眸,与他对视:“北境之事未平,臣妾心中不安,想让阿沅替本朝求一份平安。”
宋临琰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是在防着柳美人?”
棠瑾溪指尖微颤,却仍镇定道:“皇上明鉴,柳美人近日动作频频,臣妾不得不防。”
宋临琰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点头:“准了。”
棠瑾溪松了口气,正要告退,却听他忽然又道:“溪儿,你近日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她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皇上指的是?”
宋临琰眸光深邃,缓缓道:“比如……北境王的动向?”
棠瑾溪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露出疑惑:“皇上为何这样问?臣妾所知,不都禀报给您了吗?”
宋临琰盯着她,忽然轻笑一声:“无妨,朕随口一问。”
棠瑾溪福身退下,转身的瞬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在试探她。
当夜。
棠瑾溪坐在铜镜前,香兰替她卸下钗环,低声道:“娘娘,柳美人今日去了凤仪宫,意图拉拢皇后娘娘。”
棠瑾溪眸光一冷:“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但……”香兰犹豫了一下,“柳美人身边的宫女偷偷递了消息,说柳美人似乎在查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
“先帝之死,宋临瑾为皇。”
棠瑾溪瞳孔骤缩,猛地攥紧梳子,果然,柳美人就是白婉清!只有她知道那件事。
她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道:“明日按计划行事。”
天未亮,棠瑾溪便起身更衣,她换上一身素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朴素得不像皇贵妃的装束。
香兰心里不安:“娘娘,这样会不会太显眼?”
棠瑾溪摇头:“越简单,越不会引人注意。”
她刚踏出殿门,便见红豆匆匆赶来,低声道:“娘娘,柳美人昨夜秘密见了北境使者。”
棠瑾溪眸光一冷:“果然按捺不住了。”
红豆压低声音:“皇上那边呢……”
棠瑾溪打断她:“按原计划,一切罪名,由我承担。”
红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娘娘保重。”
辰时,柳美人突然在御前哭诉,称棠瑾溪勾结北境,意图谋反。
宋临琰高坐龙椅,神色莫测:“柳美人,诬陷皇贵妃,可是死罪。”
柳美人跪伏在地,声音凄厉:“臣妾有证据!棠瑾溪私通北境使者,甚至……甚至密谋刺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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