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菊丫那边的轻松欢乐的氛围不同,盛青则这边则要紧张许多。
面前那个蒙着面在各个街巷角落穿梭的人比他以往遇到的大部分都难缠,看这人比他还熟悉县城,就知道这人待的时间绝对不短。
但是跑得再快也不过是只走街串巷的老鼠,若是盛青则想要他的命,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能给他片上好几片。
只不过他是打算活捉,所以多费了些气力。
那蒙面人四处逃窜,很快就被面前的死胡同给拦住了去路,这墙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院墙修的比一般人家高得多。
这蒙面人虽身体灵活,但轻功比盛青则差了太多,所以这个高度的胡同他必须要踩着墙壁借力才能通过。
只不过他右脚刚踏上墙壁,下一瞬膝弯处就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跌落在地。
他惊慌失措地转头,却见一袭深青色宽袖衣袍的盛青则缓慢从巷口进入。
若是抛去平凡的长相不谈,那深不见底的眸光和淡漠的神色,还有那周身不自觉散发的气质,无一不显示着盛青则不像是一般人。
他气场外放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凌厉,就像是在无垠沙漠振翅疾飞的鹰,只要被他锁定,就算是在苍茫沙海也无处遁逃。
“还跑?好不容易把你赶到这个没人的地方,再跑可就不礼貌了。”
蒙面人猛地一怔,下意识看向刚刚打在他膝弯处的物件——居然只是一根轻飘飘的小木棍,甚至跟筷子差不多粗细。
就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让他痛的感觉腿骨都快碎了。
盛青则的动作很快,那蒙面人只是愣了几息,就被他迅速擒住,五花大绑拴在树上。
紧接着,蒙面人的面罩就被盛青则扯了下来。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没发现有人皮面具的痕迹。
再掰开他的手,虎口处被刀磨出来的茧子还不是很深,应该不是益州驻军的人,也不会是王府的侍卫。
这两处地方的人,要么日日操练,要么时刻佩刀,虎口处的茧子只会比这厚的多。
再者,盛青则在益州驻军处待了好几年,手下那些将士不说每个都认识,但至少脸熟,可对面前的人却是完全没印象。
他正纳闷呢,恍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掰开他的嘴扫了眼,臼齿处没有塞毒药的小洞,所以这人也不是被人精心培养的杀手?
这倒是怪了,这人又会是哪路神仙派来的?
那蒙面人一愣,完全不明白眼前的少年在搞哪出,只觉得自己像只败犬似的被羞辱了。
正想趁他不备朝他吐口水呢,盛青则却像是早有预感似的躲开了。
“呵,我劝你最好别做这么恶心的事,不然可别怪我给你嘴缝上。”
蒙面人抬眼看他,盛青则眼底的冷漠都快给他冻死了,身子还下意识地哆嗦,
“你不是官府的人。”被五花大绑还没了遮面巾的人停顿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
“废话。”
“……”
这句话杀伤力不高,侮辱性极强,又给蒙面人干沉默了。
说完那句后,盛青则也没打算跟他交流,而是背身倚靠在墙壁上。
这个巷子十分冷清,就连一直在县城里四处游荡的蒙面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成想眼前这个少年也并不是无脑莽撞之辈,反而将计就计将他逼到这里。
但是这个少年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他既不是官府的人,凭他感觉也不像是那群草菅人命祸害他家乡的人之一。
那么他到底是哪方的人?会不会对他的计划有点帮助呢?
看盛青则倚着墙垂眸不语许久,久到由中午逐渐变成了黄昏,蒙面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审问,也没有常规性的拳打脚踢,有的只是沉默。
这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你把我捆在这里到底想干嘛?”
盛青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就差没把“你是智障吗”写在脸上,但是脸上那满满的嫌弃还是戳到了蒙面人的自尊。
他虚张声势地嗤笑一声,“啧,一个小鬼头而已,居然还学大人装深沉,真是可笑。”
只不过他的嘲讽对于盛青则而言没有一点攻击力,他依旧垂眸不语,低着头时眼神还时不时地扫过自己的右手。
他今日穿的深青色常服是宽袖,他平时觉得累赘得很,不怎么喜欢穿,也没想到今日偶然穿一次还被人砍了半截袖子。
那么这衣服丢还是不丢呢?
菊丫姑娘不是说了要做什么肥皂吗,还说让弟弟帮他洗衣服。如果丢了的话,到那时菊丫姑娘的肥皂是不是就不能派上用场了?
盛青则第一次因为一件衣服感到纠结,渐渐地就又想起先前菊丫丝毫不矜持地盯着他的大腿,还、还说什么站在他身后有安全感……
这些话能是一个姑娘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难、难不成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性,盛青则眼睛猛地睁大,连忙伸手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这是他一贯感到害羞或是不自然时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但是现在也不是考虑什么动作的时候了,他只想控制自己别往下细想。
如果她真有这个想法……不、这样不行。
他来芙蓉县是搜集逆党谋反的证据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所以无关紧要的事他不会做、也不能做。因此,他日后也会远离菊丫姑娘。
黄昏的橙黄光晕坠落在僻静的小巷,被绑在树上的蒙面人无语地看着面前神色变换的少年。
这好端端的,干嘛一会儿耳朵红一会儿脸色黑的,难不成是中邪了?
不过中邪也好,这小子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谁家小子才十多岁内力就这么深厚了,莫不是在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了。
想起那根轻飘飘的小木棍能把他打的腿疼到现在,他就气的恨不得把一口牙都给咬碎。
冬日的天色暗沉的很快,黄昏的落日刚降下没多久,浓墨似的黑色就覆盖了天空。
僻静的小巷子里传来了盛青则行走时宽袖的布料摩擦声,他缓缓走到蒙面人身前,淡漠地问道:“你不是好奇我在等什么吗?”
蒙面人:?
“当然是……等天黑啊。”
话音刚落,蒙面人嘴里就被塞了一块不知从哪里扯来的破布,还没等他适应嘴里的异物感,身子就猛地一斜——竟是脸朝下被盛青则拎着走了。
蒙面人:?!
他好说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拎着算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有损他的自尊心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多吐槽几遍,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就挤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盛青则轻功好的不得了,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大男人也是毫不费力。当然,他才不会像上次顾及菊丫感受那样不往高了跳。
为了赶时间,他没少跃到高高的屋檐上。
就这么反复地跃起、落下,就已经让蒙面人白眼一翻,恨不得立马原地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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