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晃晃荡荡整的人脑袋发晕的感觉真的很难以言说,如果菊丫在这里,应该会跟这位新的受害者有共同话题。
届时她就会好心地解释道:这种感觉跟晕车差不多,头昏脑涨、呼吸困难,甚至还忍不住想吐。
天知道她之前有多努力才没有吐出来,不然肯定当场就被盛青则给丢出去了。
但是蒙面人这回遭遇的可比菊丫那次恐怖的多。
他虽然没被衣领锁喉,也没有喘不过气,但是盛青则这赶路的高度和速度,他一个习武之人都快受不了了。
喉咙里泛起恶心的呕吐感,有心想要一吐为快,却被一块塞得严实的破布挡住了去路。这种呕吐物反酸的感觉,简直比酷刑更能折磨他。
更别说盛青则跟多赶时间似的,走路不看路,他自己倒是摔不了,但是他的脑袋却在屋顶上磕了好几次,再这么下去,走不了多久人就得生生磕废。
好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盛青则就带着他去了一个院子,落地的瞬间他已经浑身无力,直接生无可恋地摊在了地上。
唔,怎么还不把那团破布拿开,他真的晕乎乎的很想吐啊!
晏兴修听到声音,提着灯走到院里,发现盛青则脚边躺着一个毛虫似的东西,还一抽一抽的,像是在蠕动。
等他把灯笼往前照了照,才发现那是一个被捆着的人。
“青、咳,墨竹,你这是抓的什么人?”因着有外人在,晏兴修还是改口叫了墨竹。
“先生,我怀疑这人是前日在松子巷杀人的暴徒,今日他在济世堂门口意欲行凶,刚巧就被我发现,所以才把他抓了回来。”
晏兴修差点忍不住吸溜鼻涕,一脸幽怨道:“难怪你都没给我抓药,我可是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你回来,还心想你是不是又被菊丫拉去吃饭了。”
盛青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先生,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这次我虽然遇到了菊丫姑娘,但是没跟她有什么接触,更不会再去吃饭了。”
“墨竹,你袖子怎么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不会是受伤了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晏兴修就剜了眼地上的人。
“先生你就放心吧,这个人没本事伤到我,只是帮菊丫姑娘挡匕首的时候被划破的。”
晏兴修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盛青则,没想到这小子跟那许家人这么有缘,真是三天两头的遇到那个菊丫。
“既然没受伤就不说这些了,你把这人抓回来定然是有你的想法,既如此,把他嘴里的破布拿出来吧,我们也好问问情况。”
“好,先生你站远些。”
晏兴修不明觉厉,但还是听劝地往外站了一点。
只见盛青则没有动手去拿破布,反而是抬脚猛地踹向蒙面人的腰腹,在这股力的作用下,那团破布直接被吐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团难以名状的呕吐物出现在石板地上。
那刺鼻的味道迅速蔓延,让一向喜好洁净的晏兴修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
晏兴修嫌弃道:“这人可真恶心。”
“先生,你要不换个方向站,不然马上还有更恶心的。”
盛青则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蒙面人就朝晏兴修发起了口水攻击。只是他现在体力严重流失,所以那口痰只吐到了晏兴修的脚边,离挨着他的鞋面都还有一尺的距离。
就这,都已经把晏兴修恶心坏了。
再一看眼底满是恶趣味的盛青则,晏兴修更是无语了。
小子刚来的时候还整天装哑巴装深沉,现在熟络了就各种恶趣味,性格变化也太大了。
“行了,别笑了,去打桶水来给他泼醒,我看他眼睛是睁着,但人还没回神呢。”
盛青则听命去打水,而晏兴修也不愿意让一个即将湿淋淋、脏兮兮的人进大堂,索性直接搬了个椅子出来,就这么坐在廊下提审。
透心凉的井水浇在蒙面人身上,搭配着十一月剔骨刮肉似的晚风,分分秒秒都在带走他身上仅存不多的热量。
盛青则做事不含糊,那桶水被他利用到极致,从头到尾浇的异常均匀,主打一个点滴都不浪费。
那人被泼的狠了,低声吼叫道:“你、你们也不是官府的人,做什么随意绑我!”
“随意绑你?”盛青则缓缓说完这句,冷不丁地又踹了他一脚,“前日随意杀人,今日又要当街行凶,你说我抓你抓的随意吗?”
“你能随意屠杀无辜百姓,我既然抓到了你,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惩罚你这个不义之人。”
说完,盛青则给晏兴修递了个眼神,他点点头,一言不发地靠坐在椅子上。
看来不用他教,青则这小子自己就明白怎么审。
许是先前颠簸的影响实在太大,亦或是天太冷,风一吹那蒙面人就浑身拔凉引起了头疼。
总之他脑袋晕乎乎的,被盛青则的话一刺激,下意识就开始反驳。
“谁说我杀的是无辜百姓!那粮铺的掌柜就不是个东西,流民都那么难了,他还收购全县的低价陈粮,每斗还提价两文卖给流民!”
“那些流民也不容易啊,家乡遭遇劫难,好不容易拖家带口来了芙蓉县,可前任县令却不安置,让大部分人惨死在城外。”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愿意做面子功夫的县令,他们本以为能熬过这个寒冬,却没想到会有这种无耻奸商,连流民的钱都打算搜刮!”
见这人越来越气愤,盛青则和晏兴修交换了个眼神,又继续说道:“就算那掌柜该死,可那街上的无辜民众呢?他们又岂是该亡?”
盛青则又提了一遍无辜,越说越是勾起那人的火气。
“呵,他们都该亡,就是他们几个帮着那黑心掌柜收购粮食,还故意在卖给流民的粮食里加石灰,那东西可是能吃死人的啊!”
“呵,你倒是做起了替天行道的好人。”盛青则语气冷了下来,“那今日呢?你在我面前打算砍的姑娘和小孩又做错了什么?”
“什么姑娘和小孩?”地上的人一愣,“我啥时候砍过姑娘和小孩?”
盛青则指了指自己残破的右手衣袖,语调森然,“装傻?我这就袖子就是挡你被砍坏的,当时他们就站在我身后。”
地上的人回忆了一通,面色十分无语。
“你说那个傻丫头和那俩笨娃?谁要砍他们了,我要砍的人在他们身后。要不是你突然窜出来挡一下,我还能再手刃一个欺负流民的恶霸!”
说完这句,那人还完全没顾虑到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啐了一口,“要你多管闲事,个眼盲心瞎的,还闲得慌。”
盛青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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