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玉环正在给数学系学生上英语基础课时，林玉环瞥见周蓉在门口晃过。等下课铃响起，得知周秀兰在校门口等她。
“店里来了个外国人，我实在搞不定，只好把人安排在隔壁包子铺。”周秀兰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赶到包子铺，林玉环惊讶地发现是之前在对外展销会上认识的外国专家杰克。他正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
“林，真高兴在这里遇见你。”杰克热情地打招呼，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回到店里，杰克环顾四刘：“没想到这是你的店。”他的目光落在摆放整齐的羊绒衫上，“这些衣服质量很好，在我们国家很受欢迎。”
杰克站在柜台前，目光在一件件羊绒衫上流连。店内暖气充足，他却觉得有些燥热，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带。
“林小姐，我听朋友说你们这里的羊绒衫质量很好，价格也公道。”他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们几个朋友都想买，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林玉环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给你九折优惠。”
“真的吗？太好了！”杰克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咱们团队现有五口人，还要带些回去送人，一共要十件。”
林玉环心里一惊，原本以为他最多买三四件，没想到一下要这么多。她强压下内心的喜悦，麻利地将羊绒衫一件件包好。柜台上的台灯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显得她的动作格外认真细致。
“林小姐，我很好奇，”杰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眉头微皱，“这么好的衣服，价格又实惠，为什么店里客人不多呢？要是做做广告，生意一定会更好。”
林玉环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摇头：“投放广告太花钱了，报纸一版就要七百，电视台更贵。”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小本经营，实在承担不起。”
送走杰克后，林玉环站在柜台后发呆。店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她的思绪却越飘越远。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
“周姐，”她拿起两件羊绒衫，转向正在整理货架的周秀兰，“我出去一趟。”又看向正在打毛衣的周蓉，“你要一起来吗？”
“我跟你去！”周蓉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线，蹦跳着跑过来。
初冬的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嗦，两人裹紧大衣，快步走向市中心的百货大楼。路上行人匆匆，偶尔有人驻足看看橱窗里的商品，却很少有人进店。
商品大楼里暖气充足，林玉环和周蓉进门时，脸颊都被冻得通红。她们直奔三楼服装区，找到了马经理。
“您好，我是纺织厂羊绒衫销售的林玉环。”林玉环微笑着自我介绍，目光坚定而诚恳。
马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穿着讲究，妆容精致。她请两人坐下，给她们倒了杯热茶，直言不讳：“两个月前你们科长来过，我们一直跟上海那边合作，虽然你们价格便宜些，但知名度不够，风险太大。”
林玉环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温暖从指尖传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睛一亮：“要不这样，我们先把货放这里，您不用付钱，卖一件结一件的账。供货价给你三十五，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马经理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把我们的"牡丹"羊绒衫和其他品牌放在一起，统一售价五十。除非顾客主动询问，否则不用特意说明。”林玉环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马经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年轻姑娘，手段倒是不简单。她端详着林玉环的脸，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人。
“如果能以半月结一次款，我的供货价可以是三十三一件”林玉环又往下让了两块钱，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马经理笑了：“这么优惠的条件，我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过，你得保证供货及时，质量稳定。”
“这是自然。”林玉环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离开商品大楼时，周蓉一直盯着林玉环看，眼神里充满崇拜。
“怎么了？”林玉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刚才跟马经理谈生意的样子，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特别耀眼。”周蓉兴奋地说，“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说服她。”
林玉环正要说话，百货大楼大门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重重地撞在两人身上。寒风裹着霜花灌进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对不起！”一个男声急忙道歉，“咦，是你？”
林玉环抬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面前。他穿着略显陈旧旧的夹克，脸被冻得通红，但眼神依然明亮。她愣了一下，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我是韩秋生，你和周姐来过我家买布。”男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林玉环这才想起来，当时她还起过心思让这个小伙子给她当业务员。“你找到工作了吗？”她随口问道，却在说完后立刻后悔了。这个问题可能会戳到对方的痛处。
果然，韩秋生的表情暗了下来，苦笑道：“返城知青太多，每个岗位只能容下一人，等了这么久也没消息。现在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能还得继续做点小买卖。”
林玉环看着他疲惫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要不要来帮我卖羊绒衫？”
“我们刚和商品大楼谈好合作，需要人手。”林玉环继续说，“你熟悉布料，又有做生意的经验，应该很合适。”
“你那边...真的要我吗？”韩秋生的眼睛亮了，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地问。
林玉环眼睛一亮，“跟我回店上再聊”
韩秋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宽敞明亮的店面里，一排排衣架整齐摆放，各式各样的服装按照颜色和款式分门别类。玻璃柜台上摆着几个精致的饰品，墙上还挂着几面全身镜，处处透着温暖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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