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看是你自己走路不稳当，还赖到我头上来了？”陈寡妇冷笑一声，伸手推了她一把。
钱银花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就开始打滚：“哎哟，我的肚子，疼死我了！”她的嗓门极大，引得路过的村民纷纷驻足。
秦民兴正在地里干活，听到消息赶回来时，钱银花已经被几个热心的村民扶回了家。他二话不说，连忙去请了接生婆来。
没过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寂静，秦老二出生了。
这事本该就此揭过，可钱银花却不依不饶。她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对前来探望的村民诉苦：“那陈寡妇存心害我，要不是我命大，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消息传到陈寡妇耳朵里，她气得直跺脚：“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还赖我头上。”
可钱银花死缠烂打，非要陈寡妇赔一袋粮食。那年月，这点口粮勉强够全家人熬一个月稀饭。陈寡妇咬牙切齿，最后在村里人的劝说下还是赔了。
秦雨荷听周奶奶讲完这段往事，心头泛起一丝异样。她坐在周奶奶家的小板凳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周奶奶，”她试探着问道，“您还记得当时是哪个接生婆接生的吗？”
周奶奶端着茶碗，眯着眼睛回忆：“那会儿村里有两个接生婆，一个是陈媒婆的娘，可惜早就去世了。另一个是孙玉娥的姥姥，现在的老郭太太。”她抿了口茶，“具体是谁接生的，这么多年还真记不清了。”
秦雨荷咬了咬嘴唇：“我爹小时候，和其他孩子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吗？”
她想起赵经理的三哥，如果真如她所想，钱银花用两个月大的孩子冒充新生儿，体型上肯定会有差异。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能有啥不同？”周奶奶笑着摇头，“倒是记得钱银花说是早产，孩子身子弱，在家养了好久才出门。你爹小时候瘦得跟小鸡仔似的，比你大爷差远了，明明就差三岁，看着像差了四五岁。”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秦雨荷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心里一阵酸涩。爹现在个子不高，八成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她又想到赵经理那高大的身材，和爹完全不像。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任何事情，亲兄弟还有长得天差地别的呢。
走出周奶奶家，司文远突然拉住她的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映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雨荷，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他神色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以前我和孙玉娥定过亲，后来我进去了，她家就退了亲。因为时间太短，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事。”
秦雨荷看着他忐忑的样子，心里反倒轻松了。她故意板起脸：“你现在告诉我，你就不担心惹我不高兴？”
“就算你生气我也得说。”司文远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想以后你从别人嘴里听到。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的事影响我们。”
夕阳的余晖中，他的眼神格外真诚，秦雨荷被他的坦诚打动了。她轻声问道：“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没想到司文远真就开始从小到大的事一件件往外倒，从几岁开始自己穿鞋，到上学时偷邻居家的鸡蛋，事无巨细地说了个遍。
“够了够了。”秦雨荷忍不住笑出声，“再说下去天都黑了。”
回到家，院子里站着赵兰芝和钱大夫。自从娘说等她结婚后再考虑他们的事，钱大夫就跑得勤快了，今天送鸡明天送蛋的。
“雨荷回来了！”钱守德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还提着个篮子，想必又带了什么东西来。
“钱大夫怎么不进屋坐？外面这么冷。”秦雨荷招呼道。
钱守德幽怨地看了眼赵兰芝，他也想进去啊，可人家不让。赵兰芝站在院子里，脸上有些尴尬。她本想等闺女的婚事办完再说，免得惹人闲话。谁知道钱守德得了准话似的，三天两头往这跑，还不再偷偷摸摸了。
“进来坐吧。”秦雨荷说着，推开了房门。
钱守德看向赵兰芝，见她让开身子，这才跟着进了屋。屋里还留着晚饭的香气，秦雨荷给他倒了杯水，笑着说：“钱大夫没事多来陪我娘说说话，散散步，要不她整天在家多闷得慌。”
她突然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以前娘总撵她出去散步，这回轮到她撵娘出去了。
钱守德心里乐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之前还担心秦雨荷会不同意他和赵兰芝的事，毕竟村里不少人想再组建家庭，到头来全都被儿女这件事给拦住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赵兰芝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攥着围裙的一角，暗自瞪了闺女一眼。这丫头，平时和司文远在她面前腻腻歪歪的也就算了，现在倒学会了这一套。不过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秦雨荷装作没看见娘的眼神，继续热情地招呼着钱大夫：“钱大夫，尝尝这个，是我刚做的桂花糕。”说着，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盘金黄色的糕点。
香甜的桂花香在屋里弥漫开来，钱守德第一次有了这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以前来秦家，不是给雨荷看病，赵兰芝根本不让他进门。如今的场景，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赵兰芝觉得脸上发烫，只好装作很忙的样子，在屋里东摸西摸地收拾。她的手有些颤抖，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兰芝，你这闺女教得真好。”钱守德由衷地赞叹道，目光温柔地看向赵兰芝。
赵兰芝低着头没说话，但耳根已经红透了。秦雨荷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欣慰。她知道，母亲这些年一个人带大她，实在太不容易了。
夜晚来临，钱守德和司文远一起离开。
“文远啊，你和雨荷开春就要结婚了，我得跟你说几句话。”钱守德停下脚步，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https://www.biquya.cc/id175591/5679305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