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远看着突然板起脸的钱大夫，心里直犯嘀咕。这人还没转正呢，怎么就摆起了老丈人的架子？不过想到雨荷，他还是耐心地听着。
“你要是对雨荷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钱守德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司文远。
司文远忍住笑意，认真点头：“钱大夫说得对，我一定会好好对雨荷的。她这么好的姑娘，我要是敢欺负她，您第一个不答应，我爹娘第二个不答应。”
钱守德听了这话，脸色稍霁，又叮嘱道：“雨荷身子弱，你得多担待些。”
“我知道，我都记在心里呢。”司文远拍着胸脯保证。
元旦这天，采金场照常开工。清晨的阳光洒在工地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坑底已经扩展到六七十平方的大小，高低不平的地面上，淘金工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忙碌着。
周安建一直跟在司文远身边，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经验。他的眼睛紧盯着司文远的一举一动，就连对方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他都在认真观察。
突然，司文远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他的动作很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专业。
“拿金碗来！”他沉声说道。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因为司文远很少用金碗验金。这种老式的验金方法虽然准确，但费时费力，一般只有在发现重要线索时才会使用。
他将土放进碗里，加水晃了晃，目光专注地观察着碗中的变化。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说：“继续往下挖半米。”
周安建凑过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的眉头微皱，心里有些着急。两个月的学习，他似乎还是没能掌握要领。
陈江岳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小声嘀咕：“废物。”
周安建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跟了不到两个月，哪能比得上从小就跟着爷爷学探金的远哥。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工人们按照司文远的指示继续挖掘，汗水在寒风中结成白霜。挖到指定深度后，司文远又取了一些样本进行检验。
这一次，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验出的金子竟然有五克多，这个含量在现阶段来说相当可观了。
方永强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好奇地问：“哥，为啥这么深还有这么多金子？按理说越往下含金量应该越少才对啊。”
司文远笑着解释：“沙金要到底，越往下含金量越高。以前那些底层不够厚，因此没要求你们继续往下挖。这次不一样，我观察过地形，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古河道的转弯处。”
他指着周围的地形继续说：“你们看，这里的地势略微低洼，而且土质变化很有规律。这种地方最容易沉积金子。”
周安建听得入神，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录起来。陈江岳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走开了。
司文远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夕阳西下，工地上的人影渐渐拉长。司文远站在坑边，看着今天的收获，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工作安排。忽然，他想起了秦雨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这些金子，很快就能换成钱，到时候他要给雨荷买一件最漂亮的嫁衣。想到这里，他的干劲更足了。
沈雪丽扛着捡来的树枝，哼着跑调的小曲往家走。寒风呼啸着掠过她的脸颊，带着凛冽的寒意，她却浑不在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山路蜿蜒，枯黄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声。她想起刚才在山根遇到司文成的情形，那人看见她就像受惊的兔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副怂样。”沈雪丽轻笑出声，眼底划过促狭。
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了儿时。那时候她总爱欺负比自己大两岁的司文成，不是往他书包里塞青蛙，就是趁他不注意在他水壶里加盐。每次司文成都只会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叫她“小...雪丽”。
“雪丽，等等我！”熟悉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雪丽回头，看见陈江岳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气。
“这么早就收工了？”她挑了挑眉。
陈江岳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司文远那个王八蛋，说什么元旦要早点回家过节。他自己想偷懒，还要拉着我们一起。”
“人家现在可是金把头。”沈雪丽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你们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
“等我学会了他那套本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陈江岳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沈雪丽白了他一眼：“就你？做梦吧！就算给你十年八年的，你也学不会人家的本事。”
陈江岳被她这么一怼，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回到家，院子里飘着淡淡的青菜香。金正英正蹲在地上择菜，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温柔。
“回来啦？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捡了些树枝，够烧两天的了。”沈雪丽把树枝放到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金正英的目光在树枝和女儿身上来回打量，欲言又止。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菜叶在指间翻转。
“娘，有话就说。”沈雪丽一边往水缸边走一边说。
“你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金正英叹了口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沈雪丽擦了擦手，语气轻快：“我这不挺好的吗？自由自在的，想干啥干啥。”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金正英放下手中的菜，站起身来，“村里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已经说好了人家？你看看陈家春花，比你小两岁，都定亲了。”
“那是她们，又不是我。”沈雪丽满不在乎地说，但眼底却有些不自然。
“你看看司家那个司文成，听说最近也在相看对象了。”金正英试探着说，目光紧紧盯着女儿的表情。
沈雪丽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那关我什么事？他爱找谁找谁。”
“你们小时候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沈雪丽转身往屋里走，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娘，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金正英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何尝看不出女儿对司文成的心思，可这丫头倔得很，明明在意得要死，却偏要装作满不在乎。
与此同时，司家。
厨房里飘着饺子的香气，周采芹正在案板前忙活，司文成坐在一旁发呆，眼神飘忽不定。
“成子，你到底中意哪个姑娘？”周采芹一边包饺子一边问，“前几天介绍的那个赵家姑娘，模样周正，性子也温柔。”
司文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你看看你妹妹，都和严亮定下来了。”周采芹叹了口气，“你这个当哥哥的，反倒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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