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多出了一只猫儿。
谢韫一双杏眸瞬间迸出亮光,当即咋咋唬唬地叫唤了起来。
裴时矜被她捏住了袍角,耳边是她欢喜软糯的嗓音,讨人欢喜极了。
“这只猫是哪来的?是给我的吗?”
这猫圆滚滚的,且通体雪白,十分喜人,看见她就发出了一声喵呜的叫声。
谢韫登时被撩拨的心头一软。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的一双眼睛,如同蓝宝石一样光华宛转,既盈满了可爱又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绝不是裴府附近能偶遇的野猫能比的。
应是什么很名贵的品种呢。
果然,裴时矜轻咳了一声开口:“是我向陛下求的。”
谢韫眨了眨眼,猜测了一下轻声开口:“贡品?”
裴时矜点头:“陛下赠与了皇后娘娘一只,我听闻你幼时在闺中时也曾养过猫儿,便特意去向陛下求了这只。”
他不是很懂这些,只看眼缘。
觉得这只好看又衬她就求了。
谢韫呼吸微滞,快速地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丞相府幼时还养过猫?”
这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对她来说更是前世的事,应当除了丞相府的人没人知晓才对。
似乎是想到什么,谢韫微微眯起了眼:“你派人调查我?”
裴时矜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别过了眼。
他底气有些弱地开口解释:“那也是在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了。”
他们二人今年春刚相识的时候可是彼此试探拉扯过许多回的,他怎可能不派人去调查一番她的过往?
他也没有那等手眼通天的本领,能提前知晓如今他们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谢韫冷哼一声,将雪白猫儿抱进自己怀里,动作熟练地抚了抚它的头顶还有下巴,很快就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在芙蓉苑的确是养过猫儿的。
那只猫是祖母送她的,说起来也生得很漂亮讨喜,只是后来有一日倚湘没看住它,叫它从角门溜了出去。
往后就再也没找回来过。
说起倚湘,也不知她如今在哪。
谢韫离开芙蓉苑的时候,是嘱咐过抱竹小心倚湘的,后来抱竹也和她说过,倚湘被赶出了丞相府。
缘由倒不是抱竹使了什么手段,她心性淳朴良善,也做不得这等阴私的事。
反倒是刚好倚湘和谢玉茗那时看重的红袖闹在了一处,被红袖使了计策赶了出去。
前世今生,倚湘的起落都来源于谢玉茗,真不知是不是什么因果报应了。
怀里的猫儿往她衣襟钻了钻,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叫了一声,谢韫这才陡然回神。
裴时矜没有问她方才的出神是在想些什么,而是抬了抬下巴道:“给它取个名字吧。”
谢韫思忖了半晌,毅然决然道:“花卷。”
裴时矜:“?”
“我是说它的名字,就叫花卷。”
裴时矜咂摸了下,有些奇异道:“那你从前在丞相府养的那只叫什么?春饼?”
谢韫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唇角化开清浅的笑容:“这都什么跟什么,之前那个叫豆包,什么春饼?”
他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裴时矜捏了捏她的后颈,仰天喟叹道:“好名字,筠筠,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先不说公猫叫花卷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不对,单就说这个名字本身,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等等,他为何要选一只公猫给她?
谢韫不知为何脸有些热,许是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夸的。
这人惯会这样哄她。
“你、你别这样抱它了,他都是只公的。”裴时矜声音有丝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谢韫扑哧一声笑出来,瞪大眼看他:“裴时矜,你不是吧,连一只公猫的醋你都要吃?”
裴时矜皱眉深深看着窝在她怀里趴蹭的一团,抿着唇不说话。
谢韫抱着猫走上前,踮起脚在他颊侧啄了一下。
她的唇湿软温润,虽只是一瞬间的触感也让人心生沉沦。
“好啦,待会阿娘就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家了。”
裴时矜神色稍稍缓和,一抬眸瞧见萧翎站在栈桥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他不动声色地对着谢韫勾起唇:“好,我找人送你回去,这猫你可要也带回去?”
谢韫不假思索开口:“既是送给我的,自然我要带走。”
“裴时矜,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这两件生辰礼。”
女子笑容明澈眉眼弯弯,落在男人眼里更是无尽的安宁。
裴时矜将她送到了府门口,目送着她上了马车,才侧眸问萧翎:“可是发生了何事?”
萧翎眼里亦有暗色,不虞道:“大人,有人盯梢盯到了咱们头上。”
裴时矜负在身后的手捻了捻,笑容轻慢:“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
他给萧翎使了个眼色,两人假作散步似的在裴府门口的街上走了走,又缓缓转进了一侧的小巷里。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压得极轻,应是内力十分深厚之人。
裴时矜悠然转身,凤眼里如同含着霜雪的清寒。
“魏小侯爷这是在……尾随我?”
这说出去可不磊落。
魏钦远眼眸中有暗色流淌,细看还掩着一团无名的火。
他踏着步子靠近,高大的身影投落在青石砖的地面上,恍若裹挟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萧翎的手悄悄扶上剑柄,对面魏钦远身后的九州亦同时目露警惕。
空气中便有了一丝剑拔弩张之势。
裴时矜笑了笑,不动声色。
魏钦远终是开口了,嗓音也是紧绷着的:“你何时接近的她?所图谋的又是什么?”
裴时矜抬了抬眸子,冷嗤了一声。
“魏小侯爷凭何认为我就是别有居心?”
魏钦远咬牙,眼里冰冰冷冷半丝善意也无,“筠筠她自幼性子良善单纯,我不管你是为着什么,今日起都不许再出现在她面前!”
筠筠从前鲜少出府,根本就没见过几个男人。
眼前这人皮囊生得虽好,但兴许就是用皮囊蛊惑了她!
而且昨日在宫里与这人的一个照面里,他就觉得他身上有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同样都是杀过人的,魏钦远对这种气息很敏感,很快就知悉是同类。
只他剑下亡魂都是西羌狗贼,他裴时矜呢?
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留在筠筠身边!
裴时矜眼中的冷色在黄昏下掠过一片阴翳,如同看蝼蚁般轻慢地看着对面自大的男人。
“魏钦远,这些话你是最没资格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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