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芙蓉翻香 > 第140章 你算什么君子

魏钦远眉头皱得更深了。

裴时矜眼中裹挟着冷色,提高声线道:“你既如此关心在意她,为何离京之前不暗中派人保护她?”

“莫说什么是为了她的清誉这种借口,你若真的心里有她,又为何不早早提亲?”

“你如果早知晓那平景侯府的程少谦不堪相配,为何不亲自登门丞相府禀了此事让两家早早退了这门姻亲?”

魏钦远一怔,气怒瞬时涌上心头,脖子都有些红了。

“你说的这些哪有那么简单?!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报效朝堂,我若没有军功立身,光一个小侯爷的爵位也只是个花名,谈什么娶妻生子!”

裴时矜笑了声,又肆意打量了他一眼。

“所以在你心里,还是功名利禄是最重要的东西。”

“你!”魏钦远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裴时矜却不依不饶:“你今日来找我,无非就是白日她拒了你,你心有不甘,对不对?”

“是她告诉你的?”魏钦远袖下的手捏紧,神情一变再变。

不过是上午才发生的事,如今这裴时矜就知道了。

方才又看筠筠从他府中出来,定是筠筠亲口告诉他的。

魏钦远目露一抹神伤。

她竟如此将他放在心上?连自己和她说的话都要一字不落地告诉这人吗?

裴时矜眸底含着嘲弄洞悉了他的想法,轻吐薄唇道:“你错了,她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猜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眼下何必如此跳脚?

魏钦远惊诧抬眸。

“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魏钦远,你口口声声在意她,可我只看到一个看似光明磊落实则处处自以为是的懦夫。”

裴时矜睨眸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根本配不上她,也莫要再做尾随跟踪这样有损君子风度的事了,她若知道只会更加厌恶你。”

魏钦远何时被人这般指摘过?

他当即大怒:“你又算什么君子?光天化日让她来你府上,你便为她想过吗?”

裴时矜又笑了声,从容不迫道:“再如何也比你自以为是的好。”

啧,哪有这样的。

口口声声的喜欢,离京的大半年连只言片语的书信和让人保护她都做不到,一回来就急吼吼地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如果这大半年里平景侯府要求提前完婚呢?

凭什么他觉得旁人就要在原地等他?

难道他以为燕京里的人都是该围绕着他转的吗?

魏钦远憋了半晌,也只脸色涨红道:“无论你怎么说,你更不堪是她的良配,我等着看你到底要筹谋什么。”

“九州,我们走。”

魏钦远转身大踏着步子朝外走,那个身形魁梧的武卫忙抬脚跟上。

萧翎挠了挠鬓角,呓语似的道:“这就走了?”

“大人,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裴时矜想了想,慢声道:“大抵是心有不忿刻意来找存在感的吧。”

萧翎咕哝:“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大人切磋的,方才我看他身后那个护卫的架势,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时矜也注意到了那个名叫九州的护卫,偏头挑眉道:“你若与他对上,可有一战之力?”

萧翎直起身拍了拍胸膛,昂首道:“应当……勉强能打个平手。”

越说到后面底气越是不足。

裴时矜似笑非笑颔首:“那你等着,往后应当有这么一天的。”

说完这句他就负着手悠然走出了巷子,留下萧翎满目呆滞。

所以,还是迟早要打啊?

……

魏钦远回了镇北侯府,魏娆当即迎上来。

“哥哥去哪了?母亲刚才还问我呢。”

魏钦远揉了揉额心,低叹:“方才去处理了些事,走吧,再去看看母亲。”

魏娆一边走在他身侧一边有了了悟:“你是去找了谢韫吧?”

魏钦远默不作声,魏娆便知自己是猜对了。

“哥哥,父亲不会允许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女子嫁到侯府里来的,你还是早点歇了这个心思……”

魏钦远出声打断她:“她身边有了旁人,此事往后你莫要再说了。”

魏娆顿时傻了眼。

谢韫身边有了旁人?是说她有了心仪男子吗?

何人能比得上她哥哥如今在燕京名声大噪、又身份斐然?

只怕也是和她一样名不见经传的人吧。

魏娆并没有放在心上,听魏钦远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

“那哥哥往后也莫要再去找她了,燕京里的女儿家这样多,等母亲病好了再让她慢慢给你物色一个。”

魏钦远含糊应了声。

若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爱而不得的痴心人?

两人一起到了桐安院。

陆姨娘从里头走出来,穿一身松花色的撒花长裙,满头乌发挽成了个半月髻,容貌浓艳,与病中的殷氏憔悴的面庞截然相反。

看见这对兄妹,她盈盈福了个身:“妾见过大公子,二小姐。”

魏钦远脚步一顿,皱眉问她:“你怎么来了这里?”

陆姨娘抚了抚鬓边的花,浅笑道:“妾来给夫人侍疾。”

魏钦远面容微沉隐有怒色:“往后你在自己的房中好好待着,不必再来桐安院了。”

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不正是这陆氏进府的那一年么?

母亲养病本就该静养,这陆氏还天天在她眼前乱晃,怎可能好的起来?

再说了,这陆氏膝下有一庶子庶女,说是来侍疾,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好心呢?

陆姨娘面容一僵,屈膝道:“妾记住了。”

魏钦远与魏娆和她擦肩而过,往里去了。

殷氏刚喝完了药,又有了点困意,见魏钦远过来当即强撑着眼皮唤他:“钦远,你回来了?”

魏钦远看到了小几上见底的瓷碗,压低了声音道:“我已免了陆氏的侍疾,往后她不会再来烦扰您了。”

殷氏一怔,笑着点了点头。

她早就免了陆氏的晨昏定省,是她自己偏要来为她侍疾。

府中的人都赞她宽厚仁善侍奉主母,无人理会殷氏到底想不想看见她。

镇北侯府的宠妾灭妻上下皆知。

如今她若让身边人传个消息,是还不及魏钦远在府里一句话管用的。

魏钦远看着母亲唇边艰涩的笑,忽地心酸难抑。

阿娆说,旁的女子挤破了头想嫁到这里,可谁家女子会喜欢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宅邸?

如果是筠筠,怕是也觉这侯府深似海吧。

他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她今日说的话。

裴时矜好像有句话说的也对,他怎么会觉得筠筠在丞相府就是绝对安全丁点委屈都不会受的呢?

他的母亲从前在闺中也是娇娇贵女啊。

魏钦远握着殷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温声道:“母亲,过两日的庆功宴上,儿子为您请封个诰命吧。”

殷氏豁然睁大了眼。

“你、你留给往后你的夫人便罢,为娘这把年岁……”

魏钦远摇头,坚持道:“给您。”

大齐朝五品以上的官员请封诰命时只能请封一人,可以为其妻也可以为其母,如镇北侯府里父子俩都有官职的,都该是留给妻室的。

可魏岐山没有。

没关系,他魏钦远有。

父亲给不了母亲的东西,他来给。

“儿子立了那么大战功,总该让母亲显赫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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