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上次鹤州市分开后，就没再这么亲密过。
宋知煜有些食髓知味，不知餍足，控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
季雾吟扬起的尾音泄出了点媚色，禁不住似的往后躲，宋知煜的手滑到她脑后，扣住了她的后颈，把人往自己身上按。
他的胸膛贴在她起伏上，彼此心跳鼓动震耳。
季雾吟眼尾浸出了点湿意，窒息感越来越重，长睫扑朔，慢慢睁开了眼。
“宋二……”带着喘息的软音，让宋知煜的理智几近崩塌。
季雾吟眼前朦胧一片，清晰的感觉到了身上人传递下来的情欲。
“醒了？”宋知煜阖了下眸，不舍似的舔咬了她的下唇，微微抬起了头，“还想继续吗？”
季雾吟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脑中的深渊水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热度攀升后的极乐世界，在引诱着她。
她不说话，宋知煜也没开口。
扣在她后颈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她颈上的软肉。
满室静谧，奢靡渐退，酥麻感却依旧滚在血液中。
季雾吟抬眸，看见宋知煜眉眼散漫的垂着，肩颈线条清晰硬朗，喉间凸起上下滚动。
若不是他的蓄势待发明显，她还真看不出来他此刻的想法。
“可以啊。”季雾吟手被制着，伸出腿屈膝蹭了蹭，嗓音娇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宋知煜定定的睨了她几秒，撤开了桎梏，狭长低垂的眸子遮去了阴鸷。
“先欠着。”
她想一夜还一恩，他偏不如她愿。
季雾吟挑了挑眉，双手向后一枕，状似不解道：“那宋总是来做什么的呢？”
她灵活的脚在他大腿上轻点，好似翩翩起舞。
“该不会是来给我送人的吧？”
她指的是那个帮她检查设备的人。
宋知煜手一挥，把她的腿摁在了床边。
“安分点。”他低声警告道。
季雾吟像攀着刺尖儿的雪融化，依旧带着刻意撩拨的劲儿，“听宋老师的。”
宋知煜握着她娇嫩的肌肤，力道紧了又松，“你还真不知道怕。”
季雾吟不可置否的扬起眉梢。
她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霸王硬上弓，即使得手了，也只会比之前更憋屈。
“所以……”她抬起手，拇指落在他下颌处，勾勒着他隐在夜色中的轮廓，“人呢？”
“服药自杀了。”宋知煜蹙了下眉头，疲态稍显。
季雾吟手一顿，这种情况她倒是没想过。
只是一个检查设备的工作人员，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这也说明了，确实有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思绪百转千回，落到宋知煜身上时，又只剩下清朗。
“宋总这答案编得确实出乎我意料。”季雾吟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房间内最后一丝缱绻随着她淡漠的语气消失殆尽。
宋知煜手背青筋纵横，覆在她腿上的温度灼人，像蛰伏在暗处的猛兽，攻击意图强烈。
“枝枝，好好说。”
他知道她在刻意激他，所有的尖锐都泛着寒光。
他是真担心有人对她不利，也是真觉着她的心倍儿狠。
忙活这么久，还是有种白瞎了的感觉。
“说什么？”
季雾吟倦懒的打了个小哈欠，嘴角勾起艳色弧度，柔中带刺的下逐客令，“宋总还不回去？难不成真要在我这过夜？”
“说起来，宋总这算是私闯民宅吧。”她像是才想起来，笑得更妖媚了，逐字逐句都在把刀往人心窝子里扎，“多好的机会啊，可惜没放把木仓在这。”
她没忘，在MEDF的法典里，私闯民宅被发现后即使被主人家持木仓杀害，也属于合法范围。
宋知煜脸侧颞颌关节动了动，鼻腔哼出了一声极淡的嘲，攻击性在瞬间变得强烈。
季雾吟放在脑后的手，掌心合拢，指骨抵着枕头，凹陷下去了一大块。
她做好了与他针尖对麦芒的准备。
却没想到，他在开口时，那暴涨的攻击性刹那间偃旗息鼓。
“是挺可惜。”宋知煜掀起眼皮，漆黑的瞳摄住季雾吟，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道：“不过比起这种死法，我还是更喜欢你绞到我死。”
他浑话张口就来，季雾吟一怔，还没等回过神来，他就粗暴的抓着她的大腿往被子里一塞。
随后站了起来。
“枝枝，你什么时候能承受得起……”他赤裸裸的视线沿着她的曲线打量，好似穿透了棉被，燎得她耳廓发起了烫，“我再来找你算这笔账。”
季雾吟想到了他之前的疯狂，蓦地呛了几声出来。
从脖颈到双颊，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像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月季，攀着浓稠的绮丽。
宋知煜眼底的阴冷散了些，把她的水杯移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转身从阳台翻了下去。
季雾吟疲惫不堪，浑身黏腻，她起身去冲了个澡。
回来拿起水杯时，才注意到它的位置变了。
……
水中捞日，虚影成真。
海岸线与白浪交融，凝结成金圆，照耀着波涛。
季雾吟吃完早餐，正好撞上看日出回来的沈佳姝和韦依萱。
两人都对昨晚的事儿闭口不谈，嬉嬉笑笑的拉着她讲看日出时遇到的趣事。
三人里，除了沈佳姝是个闲散人，季雾吟和韦依萱日程都安排得挺满。
尤其是最近也快到了季雾吟爷爷八十大寿的日子，要准备得也就更多了。
“你们回去吧，我得先去趟延城。”沈佳姝朝季雾吟和韦依萱挥了挥手，走进了私人飞机里。
韦依萱跟着季雾吟走向另一边的私人飞机：“是去找钱宥初的吧？真难得看到小姝收心。”
“再野的玫瑰也会被悉心照料的人感动。”季雾吟说，“钱宥初真心都捧到小姝面前了，小姝自然不会轻易辜负他。”
闻言，韦依萱若有所思。
她坐到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季雾吟问：“吟吟，那宋二少昨天救了你，你会不会……？”
“想什么呢？”季雾吟笑道，“我两水火不容，遇上只有两败俱伤的局面。”
倒不是故意瞒着韦依萱她和宋知煜之前的过往，只是觉得没必要。
知道多了，到时被牵连的机率也大，在人前表演更是得费一番心思。
就像她现在每次看到沈佳姝欲言又止的模样时，都替她憋得慌。
这次离京时间不长，季雾吟回到医院时，舟舟还没开始第一轮戒断治疗。
她这段时间的陪伴有了明显的效果，舟舟愿意开口交流的次数比以往多。
除了不叫人，其他各方面进步都非常快。
上京冬日连绵，要么刮十级大风、要么飘鹅毛大雪、要么落倾盆大雨。
医院室内的儿童区被充分利用，来返数次，连舟舟都能记住路线了。
“这小娃娃现在是真喜欢运动啊。”
刘妈亦步亦趋的跟在抱着球走的舟舟身后，时不时回头跟季雾吟说一两句话。
季雾吟也发现舟舟去球场的频率增加，特地把之前买的足球拿了过来。
不仅如此，因为需要长期治疗回不了家的缘故，所以那些囤在家里的玩具也被打包拿了过来。
只是舟舟现在对足球的兴趣远远大于那些乐高积木。
“怎么了？”
走进球场，舟舟停了一下，随后转身过来抓住了季雾吟的袖子，把人往前扯。
“宝贝儿，你想干什么，要说出来呀。”她蹲下，视线与舟舟平齐，语气温柔又耐心。
舟舟扭头四周看了一圈，把球放到了地上。
“苏……素。”他微微张开嘴，咬字极其不清楚的说。
季雾吟侧头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旁边就是记分牌，也是上次季雾吟坐着的地方。
相同的景，人却不同。
他在找宋知煜。
季雾吟摸了摸舟舟的头问：“宝贝儿，喜欢那个叔叔？”
舟舟点了点头，软乎乎的手搂住了季雾吟的脖子说：“喜欢。”
最开始教舟舟说话时，她用最直白的话给他解释过这个词的意思。
“喜欢”表示想一直待在一起。
季雾吟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亲缘影响会这么强大。
九安从舟舟出生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没见他对九安有这么强的依赖性。
“叔叔最近忙，等他有空了，我们再去找他玩好不好？”季雾吟抱起舟舟，来回走了走，轻声安抚道。
舟舟亮晶晶的双眸，转瞬间黯淡了下去。
季雾吟看他的模样，差点想掏出手机给宋知煜打电话了。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宋知煜没有理由任她随叫随到。
舟舟开始戒断治疗后，就住到了特殊病房，周青南那的旁侧。
这是间治疗室，双面玻璃正对着走廊，里面有各项数据实时监测，医生进去需要刷卡，监控器也是24小时运转，总的来说是挺安全的地方。
季雾吟也就给刘妈放了假。
这天周青南正好从楼下做完检查回来，一出电梯门，就看见季雾吟站在他旁边的病房门口。
她目光专注的盯着玻璃窗，连他走过来都没察觉。
“吟吟？”
“嗯？”
季雾吟下意识摁下了按钮，把窗帘合了起来。
周青南只来得及看见被铁圈禁锢着的脚踝，小小的，上面还有一圈红。
他眼神暗了暗。
“在看什么？”他疑惑的问。
季雾吟把遥控放进了口袋，“没什么，是之前资助过的家庭里的小孩生病了，我过来照料几天。”
周青南一副了然的模样，没有再多问。
他把自己的检查单给了季雾吟说：“已经没事了，过两天出院，你和我回去看奶奶？”
这是之前就答应好了的，但因为周青南住院，所以才一直往后延期。
季雾吟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不想一直站在舟舟病房门口和周青南聊天，于是率先往隔壁走去，她没注意到周青南的视线从紧闭的房门一滑而过。
……
周青南的奶奶是个慈善可亲的老人，一个人住在郊区的小房子里，门口种着几十亩的菜。
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但实际在公司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吟吟来了？”周老太太摘下老花镜，把报纸放在桌上，招呼着季雾吟。
季雾吟拎着菜种子和肥料，笑着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这算得上是隐居的生活，除了对田园感兴趣，其他珠宝翡翠一律入不了她的眼。
季雾吟也是上次得了教训才知道。
上回她过来，拿了一柄H朝的玉如意，结果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就给她原路退了回来。
给的理由还算委婉，就说她那放不下这么珍贵的东西，怕碰脏弄碎。
后面她才知道，老太太只是年轻的时候见得太多，早已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所有这次她才去寻了上好的菜种和肥料。
果然老太太看见袋子里装的东西后，脸上有欣喜一闪而过。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老太太边说边把袋子提走，动作小心的放进了一个大篮子里。
周青南跟在后面，一只脚刚踏进来，就听老太太指着他说：“看看吟吟都比你们用心，一个两个整天就知道送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过来，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老太太走到季雾吟面前，拉起她的手说：“还好以后吟吟是我的孙媳妇儿。”
“对了，你们订婚准备得怎么样了？黄道吉日选了吗？”老太太问道。
季雾吟瞥了周青南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只好拉着老太太坐下，先安抚了几句后才开口：“奶奶，网上那些都是捕风捉影，我和青南暂时没有要订婚的打算。”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拍了拍她的手说：“也好，你们也才交往没多久，是该谨慎着点儿。”
季雾吟笑了笑，没回答。
过了午后，老太太拉着她到田地里去活动。
“吟吟啊，奶奶看得出来，你跟青南的感情还不深。”老太太拨了拨地里的韭菜说，“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青南这孩子虽然是后面才认祖归宗，但我瞧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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