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J是被急忙赶来的管理人员捞起的。
他此时酒意清醒了大半。
怒瞪向王元灵：“你……！”
王元灵反应更快，机敏：“对不住啊马J，都怪我！太瘦太轻，架不住您，没来得及在您脚崴的时候拉住您，害您摔入水池里！都怪我，您看，您这身衣服多少钱，我赔给您！”
她先行‘道歉’。
漂亮面颊上染满诚恳、愧疚。
反而让马J没法继续叱责。
酒店管理人员服务到位：“先生，请问是否需要我们帮您熨干衣服？若需要，请您随我来。”
酒店门口频繁有人出来。
瞧见这边热闹，都一个劲地望这看。
马J像个落汤鸡、非常狼狈。
担心被人认出身份，面子上挂不住。
立时一甩手，生气：“不用了！”
说罢，拔腿就走。
王元灵站原地，光动嘴皮：“诶马J，我送您啊！”
回应她的，是马J怒气而散的背影。
王元灵嘴角悄然一挑。
利索转身，准备离开。
却忽得对上了顾舟那萦绕着戏谑的乌眸。
偷笑被逮个正着。
王元灵有两秒钟卡壳。
而后，熟练、自然地切换成了无害的温婉。
她水眸轻轻弯起：“顾总，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舟咬着烟蒂，周身烟雾缥缈，除了那一目了然的兴味，其他神色都看不真切。
他嘴角噙着无边的懒散。
敛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王元灵。
他悠声：“在这好看戏。”
王元灵笑靥顿了下，立刻切换话题：“你喝酒了吗？我司机在，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顾舟笑不可测：“不必，万一灵总车掉河里或者某个水池里，我就完了。”
王元灵温婉笑面差点绷不住。
惹不起。
她躲得起。
“既然顾总自己有车，那我就先走了，晚安。”
她忙不迭想开溜。
顾舟懒散嗓音像只大手，一瞬间擒住她后颈：“什么时候把方案拿给我？”
王元灵忙站直：“我正准备跟秦特助约后天早上10点，我带方案和团队一起去顾氏。”
顾舟吐了口烟圈。
那烟圈随风飘及王元灵面上。
浓烈沉香味、比一般烟草好闻。
但她还是讨厌吸二手烟。
她好看眉眼不动声色一蹙，但马上又恢复。
顾舟语气闲散，听不出心情：“不直接跟我约？”
王元灵温言软语，那水眸里捎着的情绪却与温软没有半毛关系：“我没有顾总联系方式，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扑面而来的阴阳怪气。
令顾舟倏地勾起唇。
屏幕上亮起的光，勾勒着他在夜幕中，更难明晰、散漫深谙的乌眸。
她坠入那双乌眸几秒。
手机响了。
低头。
陌生来单。
她鬼使神差，摁了接听。
话筒和现实中的声音相碰撞，有那么丝魔幻。
“现在不就有了。”他说。
王元灵迎上他漫不经心的注视。
心底浮起几分难以剖析的微妙。
很快，她水眸闪过丝狡黠，婉声：“顾总，其实现在流行WX联系~”
顾舟笑了。
点开了二维码。
她赶忙一扫，添加，直到看见新聊天框上，那黑漆漆的头像。
抬头。
水眸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
“那顾总，我们后天见。”
她话音刚落，顾舟便懒懒启唇：“明天。”
王元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后天我没时间。”
她了然，忙答应：“好，那我就明天早上10点准时到。”
声毕，她弯起好看的眸，冲他浅浅一笑，试探：“那顾总，还有别的指令吗？”
顾舟终于放人，悠声：“回去吧。”
王元灵笑靥当即明媚：“晚安顾总。”
她清脆高跟鞋声，引得人往她那随着飘动裙摆，若隐若现、细又白皙的脚踝上看去。
半晌。
顾舟颊面一紧。
却没有吸出一缕烟。
他眉眼顿挑，将烟蒂取下。
烟早燃尽。
他盯着那灭了的烟蒂。
余光，瞥及那溅出一圈水的水池。
片刻。
嘴角噙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顾氏。
秦特助早上到集团时。
通过未开屏蔽状态的落地玻璃中，看见漫不经心的身影时。
他愣了一下。
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出门时间。
忙打开手机。
没错啊，现在才8：30。
他没迟到啊！
他连包都没来得及卸，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早上好顾总，请问是有什么待办急事吗？”
顾舟抿了口热红茶，神态散漫：“没有。”
秦特助哽住，干笑了声：“好的，看您今日来这么早，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急事，那我就先……”
精致花纹的茶杯被掷回瓷盘上，发出清脆声。
“突然想起，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秦特助立刻进入专注等候指令的状态：“您请说。”
窗外金黄色阳光攀上窗边、办公台、顾舟敛下的长睫，投落一片青影。
“去买点点心。”
秦特助面上认真垮台，愣了几秒：“还是买您常吃那家特制低糖的点心吗？但是那家上周才刚送来新的。”
顾舟撩起乌眸，散漫扬眉：“买其他家。”
秦特助会错意：“好的，那我再去找找特制低糖的。”
“不。”顾舟扯了下唇角，一字一顿：“要甜的、好吃的。”
秦特助：真是见鬼了。
他们顾总不是历来最讨厌点心？尤其讨厌：甜的点心。
今天怎么转性了？？？
但老板就是上帝，指令就是命令。
他立刻：“好的，我这就去买。”刚要转身。
“等等。”
秦特助忙又面向顾舟：“是，顾总？”
顾舟抿了下唇，懒声：“再买点山楂条。”
-
会议室。
从王元灵带来的精英团人数，就足以看出她对此次合作的重视程度。
主位上的顾舟，凌冽乌眸从一排人面上划过。
直至落及坐投影屏右下方。
纤细手腕轻支下巴，瀑布一样卷发被高挽，衬得头型愈发饱满。
往下，是线条流畅、漂亮的、立体的五官。
专注倾听时，莹润的水眸染满认真，时不时微微颔首，对自己团队所讲述方案点的认可。
讲述完毕。
王元灵准备汇总，目光投向顾舟。
却笔直撞上他暗沉如夜的眼眸。
她唇边笑意微滞。
下一秒。
他上身往后一倚，下颚微仰，整个人透出股常见的慵懒。
让她生出，刚才看错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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