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在对上霍泯那刻。
乌瞳蕴起一层凉薄的笑。
唇间还咬着烟，猩红火光随着唇动而上下：“这不是霍总吗？”
霍泯神色冷漠：“顾总。”
随着话落。
空气几近凝固。
两股势力暗暗对抗。
那隐含的火药味比实质硝烟更令人生寒。
亘古以来。
两只老虎历来不能出现在同一地盘上。
而且还是两种类型截然相反的老虎。
存异性使得他们注定相冲。
霍泯眉眼愈发锋锐。
就在气氛即将恶化时。
顾舟笑出了声，那股对抗意默默消失：“这么巧？”
霍泯不欲与这人虚与委蛇：“是挺巧，我还有事，先走。”
当他经过顾舟身边时。
笑意散漫的顾舟忽然出声：“这么晚，霍总还有工作？倒也是够辛苦。”
霍泯黑眸浮起凛冽，薄唇却轻勾：“并不是，我急着回家陪老婆和……孩子。”
顾舟双颊一绷，深深吸了口烟，散漫乌眸侧向他：“哦？孩子？霍总有孩子了？”
霍泯眉梢都染起骄傲：“对，这种快乐，我想顾总很难体验。”
顾舟悠悠道，不知是站他角度，还是站在他那不服家中联姻、以绝食抗议的弟弟：“女人、孩子这种东西，我确实体验不来，人生有意义的事多了去，我并不会沉浸于这种传统形式、毕竟传统总免不了落俗与糟粕，没意思。”
霍泯黑眸染起讥诮，意味深长：“人生总会有想不到的事发生，顾总话不必说太早。”
顾舟不以为然，恣狂：“我的人生，我把控。”
电梯口开了。
霍泯懒得跟他废话。
长腿迈入电梯口。
连摁了两下关门键。
电梯门争先恐后地合上。
顾舟盯着那不断下行的电梯楼层。
眉眼半阖，用力摁灭了烟蒂。
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乌眸冰凉：“告诉他，别犟了，他喜欢的女人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
同一楼层的中段包间内。
王元灵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今晚应酬的领导，尤为得没分寸。
从她入包间时，就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
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没经历过。
但大多数人还会顾虑到她背后的王家、避讳三分。
然而，这位领导，半点不畏惧。
因为也是个亲祖派，同王耀祖沆瀣一气，没把她这个养女放眼里。
为了不让场面尴尬。
她佯装没发现。
只是没想到，这人愈发离谱。
敬酒时，故意握住她手腕，强行杯碰杯，那肥短的手在她细腕上抚摸，明显揩油。
王元灵皮笑肉不笑，找借口：“呀，马J，您杯里的酒快喝完了，我去拿酒来给您续。”
边讲边暗暗使力，将手拽回。
以倒酒的理由折回置物桌前。
殊不知。
她一背过身，往分酒壶里添酒。
马J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腰臀上流连。
模样娴静温婉的，却纤腰细腿，身材这么辣。
还真是个尤物。
王元灵忍了一晚。
见饭局终于结束。
本想着散场就溜。
没想到，有想讨好这位马J的张总看出了马J对她有意思。
一个劲、大声喊：“诶，灵总，你别急着走啊，你送送马J呗，你那地块以后开工报批可得经过马J所管的的部门啊，你赶紧的，珍惜机会，跟咱们马J好好聊聊。”
王元灵脊骨发僵。
笑意婉和的推诿：“张总说得对，但今天就不打扰马J回去休息了，改日吧，改日我再带着资料亲自上门登门拜访马J。”
马J喝得一脸通红，酒气上头，态度粗鲁：“什么改日，改日我没空，就今晚得了。”
今晚这马J的确是全桌人里，职位最高的一个。
没有人敢得罪他。
这会儿都提溜着眼，瞧着王元灵。
王元灵皮笑肉不笑，但张总说得没错，日后她这项目报批还得跟这位马J打交道。
得罪他，对她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只能再度忍耐：“好啊，都听马J的。”
她这么听话。
马J心情一下就舒畅了。
下巴一扬：“麻溜的，走。”
大家都默契地送到包间门，就不跟着出去了。
唯王元灵跟马J单独并排走在通往电梯口的长廊上。
此时。
边上零散经过两三个服务员。
但也完全压制不住马J露骨的眼神。
像一道带着颜色的X光线。
在王元灵身上游走。
王元灵压住反胃的恶心，客套一笑：“马J，您要去的目的地是哪？我送您回去。”
马J淫/笑：“你挑呗，你说去哪就去哪，反正咱俩待一块嘛。”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龌龊想法了。
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某个意思。
王元灵轻笑：“咱们先下楼吧。”
入电梯时。
王元灵背部抵轿厢，表面是面向马J以示尊重。
实则是防止这色/狼偷袭。
如果眼神能代替口水而用的话。
那现在整间轿厢都溢满他的恶臭口水味。
“叮咚，一楼到了。”电梯门一开。
王元灵摁住开门键，贴心地作了个有请的手势：“您先请。”
马J眼睛露骨地盯着她从侧边看愈发挺拔的曲线，吞了口口水，故意：“诶诶，我好像有点醉了，你扶我一下。”
王元灵水眸顿僵。
马J硬声催促：“快来，愣着作甚！”
王元灵看了眼电梯口外的大门。
料想这人顾虑着身份，应当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乱来。
她顶着发麻头皮，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走上前去。
本意是想虚虚掺着他手臂。
却不想。
马J顺杆子爬。
急不可耐地搂住了她纤长细颈，将她往他怀里摁。
他还煞有介事：“抱歉啊，今晚喝太多了。”
王元灵水眸斥起寒意，拳头都捏紧了，但声音还是依旧客气、贴心：“没事，来，您慢点。”
此时。
另一边的电梯门也开了。
顾舟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看见那道熟悉、纤细身影，却出现在别的男人怀里、且姿态亲密时，挑了下眉。
位于后方。
他清楚地看见。
男人的手已经钻到了她腰臀之间、蠢蠢欲动地抹了两把。
而王元灵。
一点反应没有，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顾舟扯了扯唇，乌眸里掠过抹轻蔑。
他收回视线。
迈出电梯，左转，朝向侧边另一个门而行。
走到一半。
背后传来巨大的落水声。
伴随着落水声起，还响起了王元灵急切呼声：“天呐！马J您没事吧？！”
顾舟乌眸微滞，侧身望去。
恰好看见了。
酒店门口的景观大水池前。
王元灵那与嘴上关心相反，悄悄的压着男人背，让他继续头泡水里的黑手。
沉默两秒。
顾舟唇角骤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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