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顾舟极具压迫感的目光。
周政海心虚地咽了下口水。
赔笑解释：“不不不，是这样，元灵呢负责集团前期工作，从未负责过实际开发，而我，是从集团第一个开发项目一直负责到今日，开发这方面我在行，所以呢，由我来负责更合适。”
顾舟似笑非笑：“原来如此。”
周政海本还忐忑。
见他没再深究，心底窃喜，看吧，论资历论经验，那黄毛丫头怎么跟他比。
即便是她谈成的合作又如何？
这顾舟是实打实的生意人。
生意人以利为重。
这一听见，他开发经验更丰富，不也马上就接受更换负责人这件事了？
只不过，比他预想得还要顺利。
周政海立时信心十足，笑容满面。
只不过。
他的信心。
在10分钟之后。
被狠狠摁在了地上肆虐。
即便顾舟浑身上下萦绕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像是很好说话。
可这都是假象！
他一次两次三次……频繁的挑刺。
周振海不是傻子。
若还看不出顾舟意图，那他就白混了。
很显然，顾舟不接受换负责人。
会议室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不同于全员的如坐针毡。
顾舟斜靠着办公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黑色皮质的扶手处，发出死亡倒数一般的压迫声。
他挂在嘴角的散漫笑意，沉到了雪洞一般的眸底：“抱歉周总，看样子，你积累十几年的经验在我这项目上完全发挥不出来啊。”
顷刻间。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全都看出了顾舟现在心情不好。
不。
是非常不好。
令他们徒生出此时此刻正坐在阴冷雪地，而不是窗边可以嗮到阳光的会议室。
室内寂静到，掉一根针都震耳欲聋的程度。
“吱呀。”顾舟身下的办公椅随着起身动作，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把大家本就高悬的心扯到了最顶。
大家目光整齐又忐忑得投向他。
只见他懒懒睨着脸色铁青的周政海，幽声：“下一场会议，我要看见能力匹配的人来对接，否则，按合同办事，该罚就罚。”
末了，他挑起抹凉薄笑意：“我就不送了，周总，慢走。”
被一众下属围观他受刁难的场面。
周政海面子上早就挂不住。
如今是连话也不回了，黑着脸摔门大步离开。
周政海的下属立马跑上前去，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其后。
低着头生怕殃及池火，话都不敢多讲。
直到电梯门合上
周政海才憋不住，痛斥：“什么玩意儿！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下属默默腹诽：确实有资格。
但也只是腹诽，明讲是不敢的，只敢拍马屁：“是是，我也觉得这个顾总未免太为难人了。”
有人助纣为虐，周政海架子一下摆起来：“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大量，不跟他计较，我今天高低得……！”
“哐。”
电梯灯光骤灭，轿厢猛地震了一下。
把他们俩吓得立刻背贴边上，大气都不敢出。
下属直哆嗦：“周，周总……电梯坏了……”
“我没瞎！”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意识到什么。
周政海咬牙切齿：“TMD，他是在报复我！”
他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顾舟不单只不接受他这个负责人。
还要报复上次被关电梯里的仇。
顾舟这是发现。
那次电梯故障，是他所为了。
周政海气得想跳脚。
但不敢跳。
-
顾氏地下停车场。
一直坐在驾驶位上慢悠悠啜饮着珍珠奶茶的王元灵终于等来了短信。
顾舟：【三十分钟之内，来我办公室。】
嚯。
这口气。
看来周政海此刻面临的境地很艰难。
“噗，活该。”一想到周政海脸色从白到绿、绿到紫、紫发黑的场面。
“啧，真可惜，早知道让韩助跟着去，悄悄给我拍照了。”
她一边可惜一边煞有介事：【顾总，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舟言简意赅：【超过三十分钟，合作取消。】
本慢悠悠咀嚼的珍珠一下滑入喉咙，把她呛得直咳嗽。
顾舟那瘆人的寒意已经从屏幕里头席卷而来。
王元灵见好就收：【好的，顾总，我恰好在附近，十分钟就到。】
她忙拉下车内镜，检查了一遍形象没问题。
唯一不足就是口红颜色被吸管黏走大半。
她从包里拿出豆沙色的口红。
刚旋出小头，准备往唇瓣上涂抹时。
又突然定住。
思忖两秒。
非但没有补口红，反而，抽纸巾擦掉剩余口红。
取出粉底，往唇瓣上拍。
镜子里本就偏娴静温婉的五官顷刻间染上丝缺血色的羸弱。
王元灵终于满意合上镜子。
受害者，就要有受害者的样子。
她推开车门，脚步轻盈地往电梯厅走去。
只不过，电梯似乎坏了？
连显示屏都不亮了。
她干脆走楼梯上到一楼。
刚推开楼梯门，就看到电梯口处放了个‘电梯抢险’中的牌子。
她正疑惑着。
秦特助眼尖发现了她，忙笑着跑前：“您好，灵总。”
王元灵水眸弯下：“你好，秦特助，你怎么在楼下？”
秦特助：“顾总交代我下来接您。”
王元灵一时有些怔，特地来一楼接？
以前可没有。
但她面上仍含笑：“好，麻烦你了。”
她又瞧了眼电梯口：“今天电梯坏了吗？”
“是的，里面关着人，现在师傅正在抢险中，但您若要上楼，可随我来，里边还有一条总裁特用的专梯，那条正常可用。”
王元灵惊讶：“现在里头还关着人吗？”
秦特助实诚：“是的，关着周总和他下属。”
王元灵心头一恸。
感知到了什么。
秦特助已作出请的手势：“您请跟我来。”
王元灵心脏猛跳了几下。
那天电梯故障的真正原因。
顾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是真的睚眦必报。
别人关他。
他以牙还牙。
她一路思忖，直到被韩助带到那条特用电梯前。
她没由来得心里发毛。
看向秦特助，委婉：“那个，秦特助，我看我还是走楼梯好了。”
谁知道顾舟会不会生气到也想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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