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
人烟稀少,二三公里才遇上一台同行的车。
王元灵侧眸。
顾舟整个后背贴实车椅。
双臂虚虚环着。
乌眸紧阖,闭目休憩。
高挺鼻梁将光线切割,一半阴一半明。
将车驶入停车场时。
经过减速带,一颠簸。
顾舟撩起眼眸。
微偏头,目光松懒落于她面。
车身停下那刻。
他闲散声音在车内响起:“辛苦灵总。”
王元灵挂挡。
隔着中控台看他:“顾总客气。”
中间车载屏幕连接着手机,忽然弹出了条接收信息的提示。
发信人:‘洲哥’。
这俩大字尤为醒目。
一时之间。
他们目光同时落于上面。
顾舟眉头微动。
因只能看见发信人名称却看不见具体发信内容而浮想联翩。
王元灵直接熄火。
屏幕瞬间暗下。
她抄起手机,对上他深幽凝视,轻笑:“那顾总,咱们上楼吧?”
顾舟面色寡淡:“嗯。”
他指骨勾起门把,车门开启。
下车。
视线越过车顶。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明显在回复信息。
脸上浮起浅浅微笑。
顾舟手穿入兜内,视线幽幽。
王元灵的确在回复谭文洲的信息。
谭文洲问:【元灵,到家了吗?】
她回:【刚停好车,就要上楼,你也到家了吗?】
谭文洲:【对,我也刚到。】
她听见脚步声。
掀眸。
顾舟已然朝电梯口信步而去。
一点要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锁了屏。
快步上前。
她迈入大门时。
电梯口空无一人。
她以为顾舟自己乘着电梯上楼了。
但走前一看。
发现电梯门还开着。
他显然站在里头等她。
王元灵腹诽:“倒还有点人性。”
她加快脚步,越过墙壁,对上他那张漫不经心的脸。
“谢谢顾总。”她说。
而后一步跨了进去,转身,与他并排。
看着电梯门反射出的他们。
一左一右。
中间位置宽得像隔了太平洋。
他没出声。
她亦不出声。
轿厢内仅漫着电梯上行的声响。
随着屏幕显示层数。
电梯门也开了。
她主动作了个有请的手势:“顾总,你先请。”
顾舟懒怠一颔首。
迈了出去。
走到门前,拇指直接覆上感应区。
“滴”的一声。
他的门开了。
她盯着他高大背影,适时:“顾总晚安。”
他没回头,声线闲散地应了声:“嗯。”
“啪嗒。”
他反手关上门。
非常干脆。
王元灵盯着他紧闭的门几秒,唇角轻扬,也开了自己的门。
馒头飞扑了过来。
她一边蹬开鞋子,一边打开锁屏。
给等待回复中的谭文洲回了个:【那洲哥你早点休息,晚安。】
中断了那边想要继续聊天的苗头。
他名字下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行提示出现了半分钟后。
发了一句简短的,显然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编辑的:【晚安,祝好梦。】
她锁屏,将手机丢到一边,弯腰抱起了馒头。
馒头伸起两爪,软软的‘喵’了一声。
而后小粉鼻头一直在她衣服上嗅着。
她垂眸,轻笑:“馒头,妈妈今天吃了烤肉,还有很好吃的白菜。”
一想到他佯装说白菜不是他喜欢的那种,而后将白菜推到她面前,让她别浪费粮食。
王元灵眼尾愈弯,对听不懂的馒头小声笑道:“馒头,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口是心非的人?”
馒头不知听没听懂,但起码“喵”了一声。
算回应。
她抱着馒头走出阳台。
悄然侧眸往隔壁看去。
开了灯。
但玻璃门关着。
看不见他。
可在车内,他瞥见谭文洲给她发信息时。
那面色骤然变化的反应,在眼前萦绕。
她垂睫,唇角直直挂起。
明明很介意。
还真耐得住心性。
一路上,一句话都不问。
没关系。
她也很有耐心。
-
顾舟刚见完来集团考察的客户。
谭文洲电话就来了。
他敛眸看着屏幕。
响到第五声时,他终于接起。
谭文洲:【阿舟,在忙吗?】
顾舟放慢走回办公室的步伐:【没有,什么事?】
谭文洲笑:【没什么,刚好来你集团附近,问你忙不忙,不忙我就上去坐坐。】
顾舟眉梢微动,懒声:【你上来。】
谭文洲:【好。】
谭文洲进入顾舟办公室后,第一件事,是好奇地环视了一周室内装潢。
又笑着扭头,看向沙发上,姿态懒散的顾舟。
“你是不是重新装修过?我记得我前年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风格。”
顾舟修长手指勾过杯耳,抿了口热茶,声线闲散:“嗯,换个风格。”
谭文洲走向沙发,落座他对面。
他指节往上推了下金细边镜框,浅笑:“常年看一个风格,确实会看腻。”
茶杯从顾舟唇边移开,他似笑非笑:“你不是念旧?最喜欢淘古董。”
谭文洲意有所指:“我确实念旧。”
顾舟唇线渐渐抿直,下颌朝他面前那杯茶一仰示意:“尝尝,老普洱。”
“好。”谭文洲轻抿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回瓷碟里。
抬起头,隔着茶几,目光落于他懒洋洋的面上。
“我听小冠说,当初你和元灵一起受困于一幢废弃小木屋里。”
顾舟不咸不淡:“嗯。”末了,又悠声补了句:“说吧,他那张嘴是怎么编排我的不幸的?”
谭文洲配合地笑了声:“小冠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当时是元灵救得你,后来你们就合作了,所以,是因为这场意外,你才对她改观吗?”
顾舟优哉游哉又抿一口茶,模棱两可:“差不多。”
谭文洲笑着试探:“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舟乌眸撩起,深幽黯诲,他轻勾唇:“这问题,你不该比我更清楚?”
谭文洲笑着,却没就此让他翻篇:“元灵说,你前期似乎对她抱有看法,所以我很意外,在大学,她很受欢迎的。”
顾舟笑意懒慢:“你这样说,反倒我是个例外。”
谭文洲笑:“你历来谨慎、不随波逐流,这点我不意外,所以我更好奇,你从防备到接受她的,都发生了什么。”
顾舟下颌往仰,眼尾渐划为一条幽且凛的线。
他要笑不笑地打量着谭文洲。
“你是好奇我,还是好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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