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洲看着顾舟。
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似乎没太大兴趣探讨这个话题。
他缓和笑笑：“都好奇，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
正当他想换一个方式询问时。
顾舟咬字松懒：“她聪明有谋划，为了做成一件事，会竭尽全力。”
话题又引了回来。
谭文洲镜片后的眼眸微凝：“所以，你现在很欣赏她？”
顾舟大方承认：“是欣赏，我找的合作伙伴，必须是独立、优秀、能自行处理事情的，若还需依附我出力的，那便不具备与我的合作的资格。”
“确实是，合作其实就是强强联合，元灵能力一直都很强。”
顾舟敛眸抿茶。
不置可否。
再撩起乌眸时，他切了话题：“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谭文洲笑笑：“看情况了，不急着回去，而且……”
他缓声，眸底蕴满期冀：“这次，我不想再一个人回去。”
顾舟勾着杯耳的指尖渐渐紧拢。
他笑意不明：“怎么，你家还有什么亲戚在这边需要你带回去的？”
“我不是要带亲戚。”他声调愈发温柔：“我是不想，再以单身的身份回去。”
顾舟唇线愈发下抿。
“不瞒你说，我喜欢元灵，从大学到现在。”
对上他期待笑面。
顾舟内心翻涌起暗潮。
他上身微倾，将茶杯掷回碟中，发出清脆轻响。
他收回的手，懒挎在沙发扶手上。
那从容面上，一派散漫。
此外。
看不出其他情绪。
“你要追她。”他说。
谭文洲笑意温和：“对，你会帮我的吧？阿舟。”
顾舟唇角轻挑。
乌沉眸底却了无笑意。
“我尽力。”他回。
-
安助：“灵总，陈总管今天没来上班了。”
王元灵思索两秒，翻起一旁的手机，找到陈总管WX，发了信息：【老陈，今日没来上班？】
过了五分钟。
陈总管信息才发来：【灵总，承蒙照顾，我能力有限，实在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特此向您申请辞职，辞职信等我今日看完病就拟好递给您。】
她水眸淌过运筹帷幄的笑意，发出的每一字却蕴满‘诚意’：【老陈，你先看医生，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谈。】
陈总管没再回复。
王元灵继而又给王老太太发了信息：【外祖母，新到了一批燕窝，我中午送去老宅。】
那边很快回：【好，那顺便中午回来吃饭。】
王元灵回了个笑脸表情包：【好的，外祖母。】
临近下班点。
她提着让安助临时买的燕窝，回了老宅。
越过门关。
她听见王老太太的声音：“你说什么，那人竟然要回来了？”
她前行的脚步渐渐放轻。
王老爷子：“他那边惹了事，待不住。”
王元灵黛眉轻蹙，他们口中的那人，是谁？王耀祖？
可若王耀祖要回来。
安哲会提前告知她。
王老太太：“他回来后会不会……”
她正聚精会神听墙根。
旁边忽然传来老佣人喊声：
“小姐，您回来了。”
屋内王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元灵调整表情，将手中燕窝递给老佣人，稍稍加大声贝，好让屋内头的人听个清楚：“这份燕窝，刚到货，记得放冰箱里好好保存，这几日，让厨师炖煮给外祖母吃。”
老佣人双手接过：“好的我这就去放好。”
王元灵将燕窝递给她后。
这才换上拖鞋，向里走去。
越过门帘。
她温婉而笑：“外祖父、外祖母。”
王老太太面上摆出的慈祥笑容：“元灵回来了，今日不忙吗？”
王元灵抚过裙摆，落座。
她弯眸：“恰好今日陈总管请假，不用我批什么付款，就提前回来了。”
王老爷子看她：“老陈请的什么假？”
王元灵没有立刻答复，反而是尴尬笑笑：“陈总管他……”
看出她欲言又止，王老爷子嗓音沉了些：“有话就说。”
王老太太：“怎么了元灵，遇到什么困难，你跟外祖父外祖母直说便是。”
王元灵说得委婉：“周叔聘了个年轻新财务要接手招标、采购的账目，但这些账目以前都是陈总管接手的，这工作内容突然转变，确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陈总管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等他回来，我再好好给他做思想工作，您二位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王老爷子眉目渐肃，那紫木扶杖用力敲击了下地面：“老周请来的财务，有多年轻？”
“25。”
“荒谬！”
王老太太也讶异：“才25？能有多少经验，招标、采购这涉及过亿的数目，老陈那样岁数与履历的才能支撑，竟然叫一个毛头小丫头来接老陈的活，那老陈能不心寒吗？老周这件事，做得不妥。”
王老爷子怒道：“他聘请人时，你没把关？！”
王元灵细声：“周叔能请她，想来也是信得过她的专业能力，但会出现这种事，全都怪我没协调好。”
王老太太叹声：“元灵，你是不是怕会担心得罪你周叔。”
王元灵低眉顺眼：“现在招标、采购板块都归类为周叔名下分管，我只是觉得，他既接管，肯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所以他选定的人，肯定也是精挑细选过。”
说来说去。
就几个字：不敢僭越。
她虽委婉表达。
但二老都已听明白。
王老太太察言观色，见王老爷子面色冷肃，慈声缓和着气氛：“饭菜都好了，先吃饭。”
王元灵全程伺候他们吃。
依旧是自己没吃几口。
放下筷子那刻。
王老爷子出声：“陈总管我亲自处理，你安心做你的。”
王元灵垂睫：“好的，那外祖父外祖母，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就先回去了，外祖母，那燕窝我已交代他们熬煮，您今晚记得喝一碗再睡，对心脏好。”
王老太太亲昵拍拍她手背：“好好，还是元灵贴心，一直记挂着我的身体。”
她温婉笑笑。
刚想起身。
就听见外头传来慌乱哭声。
“爸，妈，耀祖出事了！”
这声音，是王耀祖那个妈，王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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