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所以她明早就会过来？
顾舟紧抿唇瓣，才防止嘴角上扬。
他甚至用打了石膏的手，往内缩了些，竭力挡住手机。
垂睫，眼底荡起笑意，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抛开问题：【随灵总安排。】
王元灵：【那好，那我看着买吧。】
他回了个简单的：【有劳。】
而后锁屏。
再度抬头，脸上一派淡定。
陈冠那张嘴，唠了大半天有的没的才肯走。
他站起，还伸了个懒腰：“诶，走了走了，阿舟啊，我明儿再来看你啊。”
顾舟懒洋洋道：“不用，你很吵。”
陈冠立刻指着顾舟向谭文洲申诉：“你瞅瞅他！吃完我的烤鱼，翻脸不认人。”
谭文洲笑了笑：“那小冠你先走吧，我再跟阿舟聊两句。”
顾舟幽瞥他一眼。
陈冠疑惑：“你不走啊，那你待会儿不得打车？嗐，我车库里车多着呢，让你开一台你也不肯，你这一天天没车多不方便啊。”
谭文洲温声：“没事，打车很方便，国内停车位太稀缺了。”
陈冠：“也是，那国外停车场一个比一个宽，这国内寸土寸金，是没法比，行，你俩唠吧，我困了，先回去了。”
谭文洲笑：“好，你路上小心。”
陈冠反手带上了房间门。
病房内。
少了陈冠这个话多的。
忽然步入一阵古怪寂静。
顾舟整个人后仰在椅背上，半撩眼睫，眸底散漫。
他没主动开口。
等着谭文洲开口。
谭文洲转过头来，指节顶了下镜框，那被灯光映得微微反光的镜框下，是含着深意的眼眸。
“阿舟，听你和元灵相识的过程，元灵似乎一直在帮你。”
顾舟散漫扬眉：“是吗？”
谭文洲腮帮绷了绷，斟酌：“她一直都这样，对谁都很友善，能帮就帮。”
他似想提醒他。
王元灵帮他，是本性使然，而非其他原因。
顾舟乌眸微眯，声线压低：“哦？她以前也这样热心肠？”
“嗯，一直都是，我想，她确实很看重合作，所以才屡屡帮你，许是因为担心项目出问题。”
顾舟面色掠过抹索然：“正常，毕竟我也担心。”
谭文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淡笑着起了身：“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舟懒慢一颔首：“我确实困了。”
谭文洲笑了笑：“那你早点洗漱，早点休息。”
顾舟懒声应了句。
待病房门再次被关上。
他乌眸掠过幽意。
本能手伸向裤袋取烟盒。
却落了空。
“担心合作？”他咬文嚼字。
眼前，再度浮现出他学她，拿纸巾帮她擦嘴时，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被怔然充斥的反应。
半晌，他低低发出声嗤笑。
四舍五入。
她担心合作对象。
不就等同于在担心他？
无论目的为何。
起码她来了。
主动来的。
顾舟呼出口浊气，心底舒坦了不少。
-
王元灵早上带着早餐来时。
病床上空无一人。
而卫生间，传来哗哗流水声。
顾舟在沐浴。
她瞥了眼卫生间门，将手中东西全部放入沙发边缘。
至于早餐，则放到茶几上。
旋即坐下。
坐了会儿。
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她撑着沙发，本能站起。
在对上他那乌眸时，温婉一笑：“早上好，顾总。”
她笑着，视线却落于他病服中间的扣子。
扣错了。
他却似乎没发现。
“买了什么？”顾舟散漫扫了眼茶几上的外卖袋。
上面的logo写着茶楼。
看来买了粤式早点。
她笑笑：“买了些茶点，这家的虾饺和烧麦都很出名。”
她说着，甚至从包里取出了便携式茶具。
顾舟嘴角漾起弧度，投向她的目光里透了幽意：“灵总照顾人的细心程度，我甘拜下风。”
王元灵弯眸：“我只是想着，让顾总吃得更尽兴些。”
顾舟信步迈于她面前。
站定，乌幽双眸敛下。
身高差距。
使她仰起下颌，迎上他晦深乌瞳。
他嘴角噙起散漫，声线低沉，在安静环境下，莫名有些蛊人：“灵总这么体贴，想来会有很多人因此喜欢你。”
她浅笑：“能得顾总赞赏，是我的荣幸。”
依旧是漂亮的场面话。
但应付不了他。
“但灵总就不怕，太招人喜欢，以至于被纠缠？”
王元灵眸色微动。
揣摩着他的话。
水眸淌着坦率：“这个顾虑倒没有，这不过是待人礼仪，不足挂齿，不会有人因此而喜欢我到要缠着我，我没这么大魅力。”
顾舟笑意不明：“灵总不必妄自菲薄，指不定还真有，只是你没发现，所以假设，真有这种现象，你会怎么做？”
她笑，一双水眸弯如月牙：“我很愚钝，若真有这种情况，我希望对方可以明说，不然，我会一直蒙在鼓里，不明所以，错过对方的喜欢，毕竟，说不定我也对他有好感呢。”
顾舟眉梢不动声色一挑。
神色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带了什么茶？”
王元灵浅笑：“比起这个，顾总，你的扣子问题，可能要先处理一下。”
顾舟眉眼散漫：“什么扣子？”
她葱白指尖一抬，直指他腹处。
顾舟顺她手势下探。
看见了扣错的扣子。
他懒声：“单手不方便，扣错也正常，多谢灵总提醒。”
他说罢，脚尖一动，就要转身。
王元灵细声：“顾总。”
她笑语吟吟地迎上顾舟的注视。
“你手不方便，若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吧。”
顾舟眉头立挑，眸底色泽幽如深潭：“你帮我？”
他咬字极重，短短三个字，念出不寻常的意味。
她笑靥依旧，没有私心，只有真挚的贴心，进退有度：“若冒犯了顾总，就请当我没说。”
他嘴角核对上扬：“这种事，谈何算得上冒犯？”
没反对。
那就是同意。
王元灵垂睫，视线落于他扣子上，轻声：“失礼了。”
顾舟深眸紧擒着走近的她。
炽热视线从她细弯眉形、滑落至纤长睫羽、挺翘鼻尖、粉色唇珠，莹润又饱满。
像水蜜桃一样，待人采撷。
顾舟视线愈暗，凸起的喉结在颈上重重滚落。
敛着她粉嫩指尖，挑起病服下摆。
从最下面开始。
一颗颗解开，他故意扣错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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