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时分,正是公司午休时间,苏氏集团总部外车来车往,高楼林立的玻璃大厦在阳光下反光,人群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白领进出不息。
一个衣衫褴褛、脸色苍白的男人站在人行道旁,格格不入。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公司门口,司机迅速下车打开车门,苏苒迈步而出,身后是几名西装笔挺的随行助理。
苏绮遇几乎是本能地快步冲上前。
“苏苒!”他的声音中夹着怒意,在人声嘈杂中仍清晰地传入苏苒耳中。
苏苒闻声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见那张消瘦快认不出的脸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突然挡了路。
“你来干什么?”苏苒冷淡地问。
苏绮遇一步一步逼近,声音颤:“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苏苒冷笑一声,斜睨着他,“你醉酒误事,导致公司亏空,危急关头是我挺身而出接手了苏家,现在苏家是我的,你识趣点,别在我面前自取其辱。”
苏绮遇拳头死死握紧,“你动了手脚对不对?我会查清楚的,我不会让你得逞!”
苏苒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可笑的笑话:“你?查我?”
她转头朝门口站岗的两名保安淡淡开口:“把他赶走。”
保安早有准备,立刻上前拦住苏绮遇的去路。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苏绮遇怒吼着挣扎,力气却敌不过两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被生生拖离人群,带到侧门一条人迹罕至的后巷。
接着,毫无预兆的,一拳狠狠砸在他腹部。
“咳!”苏绮遇顿时弓起身,剧烈咳嗽,冷汗涔涔。
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肋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苏绮遇倒在地上,撑着手试图爬起,却又被一脚踢回地面。
苏绮遇头贴着地砖,嘴角流着血,身体疼得像是被车碾过,眼神死死盯着那栋高楼。
而不远处,苏苒坐进车内,拉上车窗,懒洋洋地擦了擦手:“垃圾。。”
迈巴赫扬长而去,卷起一地灰尘,苏绮遇躺在地上,仰望着天,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苏绮遇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城市边缘的一条老街前停下脚步。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
院子里荒草丛生,青苔爬满地砖。
这是夏茉生前住过的地方。
他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单,布满灰尘,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角落那盆早已风信子花早已经枯萎,墙上夏茉的照片还没取下来,她恬静笑着,穿着最朴素的白裙,眼里装满光。。
苏绮遇在门边沉默了许久,然后抬手将门关上。
“茉茉,我……回来了。”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
那天晚上,他饿得头晕目眩,在橱柜里翻出一包过期三个月的方便面,犹豫了一瞬,还是拆开泡了。
锅是夏茉的,碗也是,带着一点点发黄的瓷釉边沿。
他小心煮好那碗面,连调料都倒得极少。
面条软塌塌地漂在汤里,一点葱花也没有,但苏绮遇却吃得极慢。
吃到一半,他突然红了眼眶。
“茉茉,如果你还在……”他低低地开口,却说不下去,只能大口把碗里的汤喝干。
接下来的日子,苏绮遇每天都起得很早。
他找来扫帚和抹布,一点一点把屋内的灰尘清理干净,擦窗,修理破裂的窗框。他从来没做过这些事,但这次他做的非常认真。
他修好了厨房水龙头,又一点点把花园的杂草清除,锄头是他在院子角落发现的,锈迹斑斑,但还能用。他把荒废的花坛翻了个遍,重新埋下了几颗花籽。
“你以前最喜欢牵牛花和栀子,我还记得。”
他说着,一颗一颗地埋下去。
院子中央的旧水缸也被他清洗干净,重新注了水,放入几尾市场上最便宜的金鱼。
他每天坐在台阶上,看它们游来游去,嘴里默念着每条鱼的名字,茉茉一号、茉茉二号、茉茉三号……
他坐在门前台阶上,拿着擦干净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夏茉,依旧笑得明媚。
“你说过你喜欢安静,不喜欢应酬,不喜欢权谋,不喜欢那些灯红酒绿。”
他轻声念着,
“……茉茉,我好想你。”
花坛里的嫩芽冒出了小小的绿尖,金鱼在水缸中欢快游弋,阳光透过树叶洒进小屋。
苏绮遇第一次觉得,哪怕什么都没有了,他还可以活。
哪怕只是,为了记住她。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洒进庭院,小小的牵牛花正顺着竹竿努力攀爬,水缸里的几尾金鱼在水面泛起涟漪,苏绮遇正弯腰给花坛松土,他打算今天去捡些旧木板,把后院的藤椅修好。
可他没想到,这一点点刚建立起的美好,转瞬就会被彻底毁掉。
“砰!”
铁门被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震响。
伴随着咒骂和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一群人蜂拥而入。
领头的是苏苒。
她缓步踏进院子,低头环顾四周,
“真没想到,你竟然藏在了这种鬼地方。”
苏绮遇站直了身子,唇角紧抿:“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苏苒随即笑容更盛,“你以为你养几条鱼、种几棵花就能开始新生活了?别做梦了,苏绮遇,之前是你害得我无家可归,现在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着,身后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已跃上前。
“把这里,给我砸了。”
“住手!”苏绮遇大吼一声,要上前阻拦,却被其中一名保镖一拳砸在腹部,摔进花坛里。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护住屋门口的一盆栀子花,“别碰这些东西,别动她的东西!”
“动她的东西?”苏苒冷笑着走上前,一脚踩在花盆上,“她都死了,她的东西?她还有什么东西!”
“咔嚓——”
花盆裂成几片,花根断开,而苏绮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https://www.biquya.cc/id166161/5679293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