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宜没再让侍从出面,而是自己上前有礼道:“我乃楚家修宜,烦请通禀。”
以他的身份,他已经很客气了。
竹欢听到楚修宜的名字,自然知道他就是她们的未来侯府姑爷,当即故作镇定地扔下一句:“你……你等一下。”
转头快步进去:“姑娘,是小侯爷来找您啦。”
聂茹非却不似她那般激动:他还是来了。
上一世,她真以为楚修宜是来找她的,多年不见,故友重逢,让她激动了好半天。
殊不知迎接她的是,被人打晕,待她再度醒来,她已经跟楚修宜躺在一起。
“你是谁!”楚修宜恼怒地斥责她,“竟敢暗算与我。”
他俩都来不及地穿衣,下一秒,聂宁卓便带着人赶来,刚好撞见他俩衣衫不整的一幕。
“楚修宜,你对得起我妹妹吗?”聂宁卓用力揪起楚修宜的衣领。
楚修宜刚想解释,聂茹珠便泣声逃离。
“珠儿!”
楚修宜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只留下聂茹非一个人面对一切。
从那时起,聂茹非才发现楚修宜早已变了心。
他爱上了聂茹珠。
成亲后,在得知她在新婚夜被别的男人坏了身子,更加对她恨之厌之。
任凭家中长辈随意地处置她,毒打她,幽禁她,最后被扔回聂家,让她沦为一个水性杨花、肮脏破败的弃妇。
期间,他从未想过她的无辜。
新婚夜,谁会想到进来的男人不是新郎官?
他们不曾替她出头找到那个坏她身子的男人,只会严刑逼供问她奸夫的信息及下落。
她说不出来,就说她包庇奸夫,换来更狠的毒打和凌虐。
那段日子,她过得生不如死……
上一世被虐待的记忆如附骨之蛆爬进脑子里。
聂茹非发狠地攥紧拳头,稳住心神才压下心底涌起的恨潮。
外头的一主一仆,等了好一会儿,方听里头传来女子潺潺悦耳的嗓音:“小侯爷怕是找错人了。”
“?”楚修宜只觉这女子的声音甚是耳熟,“珠儿,你不记得我了?”
面前紧闭的屋门被猛地拉开,只见出来的还是方才的丫鬟。
楚修宜眼有失意,目光不由得掠过竹欢向里头飘去。
竹欢见状,无情挡去他的视野,再道:“小侯爷要找的是三姑娘,而此处只有我家四姑娘。即是找错,烦请上别处去,莫要扰了我家姑娘的清静。”
楚修宜刚想说,方才有人称聂茹珠就在红月轩,如今又说不在,那不是戏耍人吗?
况恩赶忙上前小声劝阻:“小人瞅着那丫鬟也不像过去在珠儿姑娘身边伺候的人,而且珠儿姑娘若是知道公子来了,定不会不见。咱们怕是真的找错人了。”
找错人还行?
而且四姑娘……那不就是聂茹珠的妹妹?
虽说从未听讲聂家还有位排行老四的姑娘,但不久以后,对方便是他的小姨子了。
方才之举,确有唐突。
他恭恭敬敬地认错后,便带着况恩离开了。
竹欢回来,一张小圆脸臭得不能再臭,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这位楚姑爷当真是轻浮得很,奴婢以为他是来找您的,却不想他一口一个三姑娘的闺名。
这要传出去,两家的名声都怕是保不住。
可惜他仪表堂堂,心却如此之花……”
她没说完就见聂茹非的脸色难看至极,连忙收了声。
可想想还是解释了句:“姑娘,奴婢不是有意多嘴。”
“呵,”聂茹非忽而轻笑一声,“你说的都是实话,算不上多嘴。”
“那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既然所嫁之人心有所属,我自是愿做那成人之美。”
竹欢见她想得开,不禁松了口气。
她们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于是不再逗留,准备赶去宴上。
可刚出门,竹欢跟她前后被打晕,她们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
同一时间,后院中的玉山瑶台处已经人满为患。
丝竹之乐,沁人心脾。
瑶台之上,仙舞曼妙。
等聂茹珠一曲舞毕,众人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任谁见了聂世昌和杜兰馨,不夸他们培养了一个好女儿?
聂宁沉自然也凭借优越的相貌和光明前途,收获了不少羡慕之声。
聂茹珠站在台上,接受着高光的殊荣时刻。
她很快在人群中看到姗姗来迟的二哥聂宁卓。
聂宁卓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再点了下头,意思聂茹非那边,他已经搞定。
聂茹珠以为聂宁卓已经搞定了聂茹非和楚修宜。
殊不知聂宁卓心下回想方才在红月轩的情形。
等他过去时,压根没见到楚修宜那小子。
他见聂茹非要赶去宴上,便绕到她跟竹欢的身后,将她们打晕。
聂茹珠借故换舞衣,找聂宁卓私下确认。
聂宁卓无比自信:“珠儿你就放一万个心,那野种决计是来不了抢你风头的。即便退万步讲,她来了,我还留有后手。”
看清聂宁卓眼中的狡黠神色,聂茹珠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看,那是谁?”
不知人群间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朝不远处望去。
就见落英缤纷下,一袭仿若身披红霞的女子,于花雨中走来。
“冰肌玉骨,摇曳生姿。”
“容貌秾丽,端庄大气。此女瞧着与聂三姑娘年纪相仿,却仪态万千,似乎更有士族大家贵女的风范。”
“是啊,如此相较,聂三姑娘一舞惊鸿倒显得黯然失色了。”
聂宁卓瞠目不已:“聂茹非?怎么会?我明明已经……”
聂茹珠气得胸前起伏,一把推开聂宁卓,自顾自地走了。
“珠儿你听二哥解释……”聂宁卓去追她。
不想聂茹珠径直去到聂茹非跟前。
她笑不达眼底地问:“妹妹来得好生迟,差点以为你在乡下待惯了,羞于见人。”
此言一出,众人了然。
“原来她是伯爵府的四姑娘。”
“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位聂四姑娘?”
“我也没听过。”
大伙儿都将寻求解释的目光投到聂世昌和杜兰馨身上。
鉴于有那么多双眼睛在,他们也不好偏袒聂茹珠,只是如实将聂茹非的身份说了出来。
杜兰馨:“非儿打小身子骨弱,大师说唯有置其于青山秀水间才好养活,便一直寄养在母亲那里,由母亲带大。”
众人一听是汴京上三贵中的霍家嫡女亲自带大,瞬间了然聂茹非能有如此气度,必然得了霍青燕的严格管教。
杜兰馨面上笑得温婉,实则心里气得要死。
她本不想道出聂茹非寄养在霍青燕名下的事,这无疑是给聂茹非镀了层金。
今日可是她宝贝女儿重要的及笄礼,可不能让聂茹非再出风头。
于是她只是解释了聂茹非为何在乡下,并没有道出聂茹非还跟霍青燕学医的事。
聂茹非那边,她不卑不亢地回应聂茹珠:“妹妹自是比不上姐姐的,但今日宴会,你我皆为主角,非儿自是不能辜负长辈的一片心意。”
“………”聂茹珠咬牙,今日这及笄宴是双亲为她大肆操办的,聂茹非竟敢堂而皇之地想占去一半。
她做梦!
聂茹珠起过后,忽而心生一计:“即使如此,想必妹妹也有拿得出手的舞技。未免我们姐妹俩撞舞,你就原地舞上一支,给大家饱饱眼福?”
聂茹珠的舞衣,从一年前就开始定制了,光是图样就改了不下二十次。
而她的舞,也是从半年前开始练。
聂茹珠一年前还在乡下刷马桶、喂猪。
半年前更是在漫山遍野地挖野菜。
就她?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舞艺?
左右她别想蹭父亲花重金给她打造的玉山瑶台献舞,只配在这花树下,如跳梁小丑般摆弄几下。
刚好借着她的丑态,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谁才是最好的。
聂茹珠及众人都等着聂茹非的‘应战’。
就见姝丽的女子,朱唇莞起。
“莺歌燕舞,向来只会助长奢靡,不配我大国气度,姐姐一人献舞足矣。”
宾客:“她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
“是啊,想我泱泱大周,何时以舞论高低,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
“如此看来,还是霍老夫人教养出来的孩子更胜一筹啊。”
聂茹珠将这些人话听出,气得不轻。
为了挽回颜面,她当即向聂茹非挑战道:“妹妹说莺歌燕舞不配大国气度,好啊,那我们就来场射术比试,你可敢应战?”
聂茹非欣赏般地望着对方恼羞成怒的脸,心中浅浅道:很好,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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