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地狱鬼，这一世，她就是来报仇的。
虽未强大至神鬼不侵，但今日的及笄礼，她绝不会让聂茹珠一人占尽风头。
就算不能让她颜面尽失，也要尽量给她添堵。
当然，除此以外，她也想借此机会留心观察聂茹珠会与谁家外男走得近。
毕竟上一世聂茹珠未婚生子是事实。
重来一次，她势必要先抓住这个把柄，万一上一世她被毁清白惨死的事与聂茹珠有关，那么她会亲手毁掉聂茹珠，也算替自己报仇雪恨了。
场地很快换成比试射术的靶场。
聂宁卓将弓箭交到聂茹珠手上：“那野种自小弓射就不行，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胆量敢跟珠儿你比。”
聂茹珠正被两名丫鬟服侍，将袖子都用绦带绑好。
她朝聂茹非的方向轻蔑望去：“哼，既然她想自取其辱，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聂宁沉不知何时过来了。
聂宁卓笑：“瞧，大哥也来给你加油助威了。”
聂宁沉没看傻弟弟，只是提醒聂茹珠：“莫要轻敌，照常发挥即可。”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对付一个野种而已，珠儿闭着眼拉弓都够了。”
聂宁沉冷脸瞥了他一眼。
而在周遭宾客眼中，聂茹珠那边两位哥哥环绕叮嘱。
聂茹非这边却清冷得无人问津，谁更受宠一目了然。
然。
大伙儿还是被聂茹非不俗的谈吐跟胆识吸引，不禁觉得聂茹非很可能会炸一个惊喜给他们。
下一秒，竹欢给聂茹非绑好的袖子，弓箭也拿给她了，正要走，聂茹非却喊住她。
“有没有多余的绦带？”
竹欢不明白聂茹非的打算，但还是拿了一条给她。
就见聂茹非接过后，直接蒙在了眼睛上。
聂茹珠还在想着一会儿如何赢过聂茹非，才能将她踩在脚下。
蓦地，她被周围人的惊呼声吸引，望向聂茹非。
“你们看，聂四姑娘竟然蒙住了双眼，她想作甚，难道想盲射？”
“她未免太自信了吧？”
见状，聂茹珠气道：“二哥，帮我提高难度，我要换玲珑靶！”
聂宁卓二话不说，转头亲自去取。
待场上的两个箭靶换成了一座由三个同心环嵌套成了靶子。
有人一眼认出：“这不是当年四方楼天下第一箭师，车峰言最后一关所用的玲珑靶吗？”
“是啊，当年车峰言一战成名后，这玲珑靶便不见了，都以为是车峰言顺手带回去留作纪念，没想到是入了永昌伯爵府。”
“既然聂家拿出了玲珑靶，证明两位伯爵千金必有过人的本事。”
“这下有好戏看了。”
聂茹珠和聂茹非已经准备就绪。
聂茹珠习惯事事争先，自然没有丝毫要让着聂茹非的意思。
“妹妹既然蒙住双眼，自然是对自己的射术无比自信。即使如此，姐姐就先承让了。”
话落，聂茹珠率先一发三箭，把玲珑靶上的三个环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在错乱的环动中，她依次架箭、满弓、射出。
动作一气呵成。
只见她连续射出的三枚箭矢，前后击中靶心上的铃铛三次。
叮叮叮！
每一响，就连间隔时常都一样。
宾客怔了怔：“居然……全中了？”
一瞬的安静后，全场响起热烈的叫好声。
这让最初还挺看好聂茹非的人，纷纷产生了动摇。
因为聂茹珠的成绩已经打满了，就算聂茹非同她一样，三次全部击中靶心，也顶多打个平手。
而因聂茹珠珠玉在前，再好的成绩估计也无法超越。
顶着这样的压力，聂茹非抓起手里的弓问：“到我了吗？”
聂宁卓冷哼：“四妹妹请吧，顺带提醒你，珠儿她三剑全中。”
聂茹珠勾唇：“妹妹，你自幼长在乡下，射术不精情有可原，你现在认输还不算太晚。”
“还未比过，你怎知我一定会输？”
聂茹珠咬唇，用只有她和聂宁卓能听到的声音气道：“哼，大言不惭，我看她一会儿射不中怎么收场。”
聂宁卓：“放心，她的射术是我教的，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这些年她不是在乡下干粗活，就是在庄上跟着祖母学医，你就等着看她当众出丑吧。”
兄妹俩都露出了嘲讽的得意神色。
然。
聂茹非这边：还好事先把眼睛蒙住了。
她也说不上来原因，经那位车公子亲自教授射术后，她发现自己蒙着眼比睁眼射得更准。
那玲珑靶，她以前也曾尝试射过，只是那时全家都极为疼爱她。
她心不在练箭上，便没有下狠心好好学过。
但一年前的流寇袭击，让她了解到射术的重要性。
那是能在性命攸关时，自救的能力。
于是这一年来，她重新捡起以前疏于练习的射术，除医术外，没日没夜地拼命练。
她并非没有基础。
相反十岁以前她的射术还算不错，只是聂宁卓天赋异禀又勤奋练习，加上他年长，体魄强于十岁时的聂茹非。
每每比试，聂茹非都败下阵来。
不知不觉聂茹非就以为自己在射术方面没有天赋，便不想再学。
可直到受过车公子的指点和肯定后，她渐渐有了信心。
他说：“你很有射术天赋，假以时日的练，绝对声名大噪。”
“箭师，首先要建立的不是技术，而是信心。当你有了信心，你的眼、耳、手，甚至是你身上的每一片肌肉都会为你所用。”
他环在她身后，大手覆盖在她开弓的手背上，俯头在她耳边低声，“闭上眼，好好感受。”
聂茹非用心回忆当时的感受。
此刻，风声在她耳中放大数倍，她能听见转速缓下来的玲珑靶。
确定方位后，她的身上的肌肉在告诉她，要用多大的力道击中那些环扣。
确认好这些，她旋即毫不迟疑地射出了三只箭矢。
让缓下来的轮环重新告诉转动起来。
“她居然能射中？还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
“这可比一开始击中静态的轮环更要困难。”
聂茹珠脸色发沉。
聂宁卓嗤了一声：“别怕，她肯定是运气，过去练靶，她有时也能踩中一两次的狗屎运。”
聂茹珠闻言，面色缓和了不少。
可聂宁卓话音刚落，聂茹珠便瞬间放出三箭。
叮！叮！叮！
居然全部都中了。
可这也算意料之中的结果，并没有给人太大的惊喜。
聂世昌身边的同僚依旧夸聂世昌养了一对优秀的姐妹花，射术都堪称一绝。
然而这时，有人指着半空不可思议道：“等等，你们看那里。”
就见即将四散的人群，重新回到原位。
在众人的目光中，只见被聂茹非射出去的三支箭，一支打到另一支上，最后第三支竟径直射向聂茹非。
就在大伙儿以为是射箭失误，聂茹非可能因此丧命。
谁料她准确无误地抓住那支飞回来的箭矢，再架箭满弓射了出去。
叮！
第四次，击中了把心。
众人见之，瞠目到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的安静后，突然迸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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