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坐在副驾驶的，车子不急不慢的在车流里行驶着。
程晟单手把控方向盘，另只手肘磕在驾驶座车窗，戴黑色腕表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烟灰被风吹散在略带寒意的秋风里。
她咳嗽了一声，程晟俊眉微拧，把还没抽上一口的烟用拇指掐灭，丢掉。车窗上升关闭，素素抿唇：“谢谢程先生。”
谢谢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谢谢他让她在亲戚面前，捡起来了一丝丝颜面。
“今晚好好表现。给你谢我的机会。”
素素没想到他大白天的，突然提到床底之事，脸瞬间又烫又红的。班长秦昊告诫过她，她的身体，不适合做太剧烈的运动。
可如果这样能感谢他，她愿意燃烧她自己，让程晟在她身上找到片刻的欢愉。
……
不过是几天没有，程晟的精力旺盛到，令她吃不消。没完没了，抵死缠绵。他的手指，扣进她的指尖缝隙，素素心跳加速，明明胃已经有点难受了。
但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失落。
床单褶皱，凌乱。
完事后，素素满身都是汗水，她把头枕在程晟的怀里，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素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安稳。
想到她的身体，癌细胞已经扩散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她没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这样抱着她的心上人了。
素素很贪恋他的呼吸，把头埋的更紧了。程晟把她袋鼠抱，抱进浴室，帮她洗干净身子，才又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床铺。
她听到他低低的笑出声：“离婚礼物喜欢吗？”
素素脑子死机了，睁着空洞的眸子，可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离婚礼物？”
“半山别墅，既是中秋礼物，也是送给程太太的离婚礼物。”程晟帮她盖被子，解释道。
素素整颗心，都掉进冰窟窿！怪不得要送她这么昂贵的礼物，原来这是分别的前兆。
“明天岳母做换肾手术，手术成功，我们就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你姐姐也要醒过来了，离婚的事，不能在拖延。”程晟打量着她的表情，话峰突转：“你别告诉我说，你无可自拔的爱上我了，不想配合离婚了？”
心事被看穿，素素平静的表面，是波涛涌涌的心事。窘迫，丢脸，无地自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当然不想离婚，可她没办法，她们本就是契约婚姻！司音对她恩重如山，她都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当然是违心的祝福她们了。
假装不爱程晟，素素的演技，已经练就到了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她挽起唇角，清醒，自持的微笑：“那我提前祝程先生和姐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得到她的祝福，她没有纠缠自己的意思，程晟面色怅然若失，站直身体，临走前，冷声说了句：“希望岳母手术成功，我们这场孽缘也就结束了。”
……
程晟走后，素素怎么都睡不着了。等到女佣来敲她门，给她穿衣收拾后，她让女佣送她去医院，今天是殷母上手术台的日子。
殷母做手术不能吃饭，她是怕死的人，人在生病时，总是格外的脆弱，看到素素来了，她心里才踏实一些了。
殷母得知素素没吃饭，就支开女佣，让她帮忙去给素素买早餐。只剩下她们娘俩了，素素听殷母抱怨：“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吗？”
素素啊声，否认：“没有。”
“你少骗我，你看看你这黑眼圈。”殷母瞥到素素锁骨上的草莓，欣慰一笑：“你让程女婿节制些，年轻时候太放纵，老了就知道危害了。”
素素根本听不懂，拧眉；“妈，你胡说什么呢。”
殷母也没点破：“你就当我是胡说吧。”
殷母把一张卡，突然塞到素素手里：“这是你爸留给你的钱，里面有一百万，我是一分没动过的。现在给你。密码是你爸的生日。”
“你不是要留着养老？”素素怎么觉得，她像是在交代后事。
殷母道：“我这不是要上手术台了嘛，医生说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万一我倒霉，正好死在手术室里面了呢。到时候这钱还不是你的？这卡是你爸的名字，你又不知道密码，到时候你又要操办我的丧事，又要去银行跑手续，忒麻烦了。不如我现在给你。”
“你妈我这辈子，做了不少混帐事，找了不少男人，站在你的角度，我不是个好母亲，给你带来什么帮扶，总是骂你，苛责你。但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说，我不后悔，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你妈，才是殷家的媳妇。不知道我到了地底下，你爸爸还会不会来接我？还会不会见我？还愿不愿意我跟他葬一块。”殷母说着，自己就开始哽咽了。
素素觉得手里的卡，如千斤重：“你少说这些丧气话。你死了，大伯母家肯定要高兴死。”
“我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只一件事，丫头，别跟程女婿离婚，你们好好过日子，生个自己的娃，时间长了，感情就出来了。别犯傻，更别犯蠢，成全别人，委屈自己，那不是大度，那是傻缺。你敢离婚，我就算是死了，也要跑你梦里来骂你！”殷母絮絮叨叨的：“程女婿人不错，好好把握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素素心里很塞，不是她想离婚，是程晟已经有了决定了。
进手术室时，殷母非要她保证，不许离婚，不然她就不进去了。素素只能违心，骗她：“好，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跟你的程女婿离婚的。哪怕是司音醒了，指着我鼻子骂，我都耍赖不离。”
“这才像我闺女。”殷母被推进手术室了，手术室门关闭。
素素突然听到身边的女佣惊呼道：“程，程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这话一出，素素脚步虚浮，差点没站稳，被程晟拉住她胳膊，扶她站稳。他有点担心岳母的手术情况，专门推迟了重要会议，跑来这的，却没想到，听到刚刚那番话。
女佣识趣的离开，手术室楼层的走廊，只剩程晟和素素两个人了。
“看来你是真喜欢上我了，想要耍赖霸占程太太的位置。”他搂着她的腰，似笑非笑的调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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