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落在素素耳朵里，异常刺耳。她不知道是太敏感，还是太心虚，脸胀的通红，推开他的怀抱，急声道：“程晟，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拿这件事开玩笑？我刚刚那是在骗我妈。我不这样说，她不进手术室。”
程晟脸色有点冷了。
可素素根本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以为他不信，再次重申；“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的。哪怕这个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对你程晟动心！你要怎样，才会信我？”
“那你发毒誓，如果你心口不一，就不得好死。”
他这句话一出来，素素整颗心脏，好像被大手死死的拽来拖去的，难受到了极点。她眨了眨酸疼的眼皮，他竟然诅咒她。呵，还用发毒誓么，她已经得了胃癌晚期了，肯定会不得好死啊。
果然是恨她的，这么希望她不得好死。
素素绝望的惨笑：“好，我发毒誓。如果我殷素素在偷偷喜欢程晟，想要鸠占鹊巢，我殷素素不得——”
好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程晟给低吼打断：“够了。”
她宁愿发毒誓，都不愿对他动心。呵，太讽刺了！
“等我通知你离婚。”
她听到他脚步，渐行渐远，好像她们这段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
是他让她发毒誓，她配合，他却不耐烦的说够了。他跑这一趟，出现在医院里，就是来给她心里添堵的么。
这时，素素手机响了。她手指摸到衣服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放在耳边。电话里是班长秦浩的声音：“素素，别忘了今天下午复诊哦，我在老地方接你。”
对哦，秦浩班长要去出差，所以把复诊时间提前到了，今天下午。但素素忙着母亲手术的事，把自己复诊的事给忘了，她忙说：“班长，我妈妈她今天也在做手术，我应该是走不开的。能不能另外在约时间？或者你先去出差，等回来了在复诊也行的，你给我开的药我都在吃，应该问题不大。”
“殷伯母怎么了？她严重么？”秦昊担心道。
素素说：“还好。只希望手术顺利。”
“伯母在哪家医院？我今天正好没事，可以来看望她。”秦浩提议。
素素却不这样想，都这么年没见过了，还让班长来探望，这不是占便宜么。素素说：“真不用，等她出院了，你再来看她吧。你来了，我们也没空接待你。挺手忙脚乱的。”
“那行，等伯母出院了，我在看望她。上高中时，我还吃过伯母煮的饭呢。”秦浩语气有点失落。
……
下午三点的样子，素素听到手术门打开的声音了，还有担架车轮在瓷钻上摩擦的声响。素素听女佣说：“太太，你母亲出来了。”
素素忙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体，女佣扶着她走到，取口罩的医生面前，医生瞥了眼她：“你就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女儿。”素素点头。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在医院养一段时间，观察下各项指标，没什么问题，就能回家了。”
“我妈她是彻底痊愈了吗？”素素开心的笑道。
医生语气变了：“那倒不是，换过肾脏的人，可不敢保证，不会复发。有可能会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也可能会尿毒症再次复发。但复发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十。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但病人这次手术很成功。”
素素心狠狠的刺痛了，复发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那她死后，她母亲会不会复发病情？
这次手术成功了，也就意味着，她和程晟的婚姻到头了。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很沉，很闷。
殷母两个小时后，就醒过来了，女佣拿着电话，走出病房，去给程晟报喜。
素素以为，殷母醒来第一件事，是肚子饿，想吃饭，毕竟她一天没吃饭，没想到殷母有了知觉，第一句话就是：“我卡呢？”
“在我这。”素素有点懵，但还是回答了她。
殷母虚弱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但还是两手一摊：“把卡赶紧还给我。那是我的养老钱！”
这时，另个女佣给殷母买来了粥：“殷女士，你喝点粥吧。”
殷母却不愿意，跟素素说：“你把卡还我，我才吃得下。”
“钱在我这，又不会丢。”素素气笑了。
殷母冷哼：“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死了才是你的，我这还没死，你就必须还回来。我活着，卡没了，那我活个什么劲儿？不如死了得了。”
真是财迷到了极点，把她贼防着。
素素其实早就看开了，也没想过去吞她这笔钱，她把卡从兜里摸出来，还没递过去，就被殷母给夺走了。
殷母揣到自己身上，才愿意张嘴，让女佣喂粥喝。
此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女佣和殷母都看了过去。
秦浩提着补品，和水果，站在门口：“请问是殷伯母的病房吗？”
“你是——”殷母没认出来，只觉得熟悉。
女佣拧眉：“你是不是走错了。”
素素听出了他的声音，侧过头：“是班长吗？”
“素素，看来我没走错。”秦浩看到屋子里的素素，眼眸瞬间明亮，提着东西就进了屋。
秦浩跟殷母自我介绍：“伯母，我是秦浩，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一个院子的，我还经常来你家蹭饭吃呢。”
“认识，认识，原来是浩子。我和你爸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当年你们突然要搬家，搬的也太仓促了，你爸，你妈还好吗？”殷母躺在病床，热络的询问。
秦浩笑着说：“都还好。”
殷母瞪了眼女佣：“客人来了，你赶紧给人搬凳子，倒水去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秦浩正要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柜子上。
女佣有点不爽，她是程家的女佣，又不是殷母请的，得意什么啊，她憋着不爽，从秦浩手里接过：“给我吧。”
殷母也说：“你给她吧，她就是伺候人的，这是她的工作。”
秦浩交给了她，女佣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下。女佣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杯子，放了点茶叶，就出病房了，女佣偷拍了张秦浩的跟殷母攀谈的侧身照片，她没有程晟的微信，就发给了程晟的助理：“太太的校友，来看殷女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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