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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笼罩在袍子里的男人将女孩眼睛上的黑布摘下。
“走下去。”男人命令道。
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光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亮,烛光照着这个密闭的房间。在她身前有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黑漆漆的看不到有多长。
“别让人久等,安琪儿。”男人催促道。
夕想张嘴骂他,她不是安琪儿,那个名字不能代表她,但嘴上的封印阻止了她。男人在她背后推了一下,她只能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向下走去。
烛光照不进太多,因此越往下走,四周越是黑暗。夕没有在意,这一点点的黑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身后没有脚步声,夕不确定那个男人跟没跟下来,这一路男人像一个影子多过像一个人。
走了有50多个台阶时,一道墙出现在面前。身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那语言对于精通格兰语和天族语的夕是陌生的。
“不想瞎的话,闭眼。”
夕闻言闭上了眼睛,先听见轰隆隆的响声,而后漆黑的眼底世界变得通亮,夕不禁奇怪,是什么东西发出如此刺眼的光芒。
“眼睛别睁开,一直朝前走。”男人又说道。
夕闭着眼朝前走去,过了好一会眼前的光芒才渐渐弱了。
“停下别动,也别睁眼。”
男人又张嘴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语言,之后她感觉自己站立的地方颤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突然向下坠去。
夕并没有紧张,她双眼仍然紧闭着,这世上恐怕没有多少事能让她紧张害怕。如果现在就此解脱了,她反倒会感到高兴。过了一会,那种下坠的感觉一点点的消失了。
“睁开眼睛,进到右边那个房间。”
这是怎样一个房间?头顶上那狰狞的狼嘴里放着一盏油灯,地上铺着各种魔兽的毛皮,两边的墙壁上则装饰着它们躯体的一部分。夕一种魔兽也无法认出,但她知道这些必然是十分强大的魔兽,她能从保存完好的残躯上,感受到灵魂碎片的威压。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两道门,在它们之间那鲜红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上面画着一个狮头人身的男子和几个绝美女子,他们什么也没穿,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
夕走到右手边的门前,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装饰的异常温馨,与外面那间屋子截然不同。墙边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草,在屋顶光晶石照耀下显的十分美丽。屋子里还摆放着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书架,最吸引人的是,整整占据了一面墙的地图。
夕走到那张地图前,她只是瞧了几眼,便呆住了。
“画的还算详细吧?这个世界,这片大陆,还有你所属于的那个国家。”
夕猛地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床边。
嘴上的封印忽然解开,她张嘴说道:“偷偷摸摸,胆小的连只老鼠都比不上,我都被你们抓来了,还以一个虚影和我见面?”
黑影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说了一句:“得罪了。”
夕忽然尖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的脚边落着一个黑纱......
尹随风将手中的信封好,连同15枚格兰币一同拿给了开车的师傅。矿坑离村子并不是很远,尹随风相信三天左右的时间,这封信就会带着自己的思念到达苏杉手里。
当尹随风来到食堂时,看到拜尔德坐在一张桌子前冲自己招手。尹随风取了饭菜走了过去。
“这是夜落的瑞,这是他的哥哥宇。”拜尔德向尹随风介绍道。
尹随风和两人打过招呼坐了下来。
“昨晚我出来方便时看到你和梵在一起。”长得比较老成稳重的宇说。
“嗯。”尹随风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比较严肃。
“那孩子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尹随风看着宇的眼睛问道。
“因为规矩,那个孩子是班森的宠物。”宇说。
“班森是个非常另类的人,他的脑袋里充满了各种奇怪疯狂的想法。矿坑成立不久,他就来到了这里。当时矿工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相当好战的家伙,从他来了之后,挑战就没有停下来过,但后来才知道他做这些是有目地的。除了魔兽将他击败,其他人却都是输给了他。之后他就用自己的胜利立下了一个奇怪的规矩,就是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拜尔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纳夫与他的关系为特殊的存在,梵则是他的宠物,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有着不一样的称呼,而我们这些与他们不相往来的人,被他称为石头。这些称呼决定着工作生活交往中的差别,就像梵,他只是宠物,没有人的地位,我们这些石头是不能和他有任何交集来往的。一些人开始不服,他就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屈服,很多人都因此放弃了这个工作,而留下来的人则遵守着他定下的规矩。”
“姚虎他们就放任不管吗?”尹随风不解的问。
“天族人把我们看成是动物,魔兽。你认为姚虎会管一群野兽之间的争斗?”瑞有些激动的说。
尹随风沉默了,在他心里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他知道这却是事实,父亲、尹辰、苏杉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魔兽也认同了班森的规定,他成为了班森规定中的魔兽,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所以,如果你和那个孩子继续来往,魔兽也不会再为你出头,那时你就只能放弃这份工作了。”
......
尹随风又拨错了一个琴弦,康利在旁边皱起了眉头。
“心事重重可是吟游诗人的大忌,你心中有杂念,自然就弹不出诗歌中应有的韵味。放下心中所有,将自己置身于诗歌之中,你就是手握巨剑的勇士,你就是守护家园的英雄,你为人们所赞颂,又为敌人所尊敬。”
“为什么教我弹奏这首诗歌?这个曲子对于我这样刚接触乐器的人来说有些太难了吧!”尹随风放下了手中的月华,目光灼灼。
“我来这里已有6天了,这些日子里你弹奏最多的就是这首曲子,谈论的最多话题也是歌中的主人公。”尹随风看着康利那只没有被头发遮挡的眼睛说。
“你想说什么?”康利问。
“你通过诗歌让我们燃起希望,让我们从心底接受火焰巨剑巴奈特。你不断的在暗示着,他是一个杰出的领袖,会带领我们取得尊严。你这么做全是为了巴奈特,你在为他造势。”
康利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摇了摇头。
“希望,这确实是我想给大家的。但,尹随风,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一个人。你说你是梦之原野的住民,我现在却是有些怀疑了。如果你真的在那里,你就应该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血色大地之罪恶?”尹随风忽然想起,钉着乔伊等人的大地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血色大地之罪恶,吾族必当讨之'。
他与戴立书说起这事时,戴立书曾经告诉他,那是化兽人心中永远的恨,在皇室内部记载中,很久以前在梦之原野发生一起灭绝人性的屠杀,天族人对化兽人平民的虐杀,无分老幼妇孺,使原本美丽如梦境一般的草原,变成了人间地狱。
康利盯着尹随风不语,此时他的内心疑惑更深了。尹随风说这件事时的表情,未免有些过于平静,他就像一个局外人。
“我说错了什么?”尹随风看到康利只是盯着自己看,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康利虽然对尹随风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他思索片刻已把这归为天族人的奴化,听到尹随风的问话,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嗯,你说错了。梦之原野的仇恨我固然不能忘记,但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人们去记忆仇恨。梦之原野幸存下来的化兽人,生活在天族领地的化兽人,生活在格兰领地的化兽人,你觉得他们生活的有尊严吗?天族人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敌人,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野兽,长成人形的野兽,而格兰人也是一样。我们只是野兽,会工作的野兽。”
此时康利身上哪有一点吟游诗人的优雅脱俗,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粗了一圈,声音大得远处的人都向这里张望。
“那你寄托希望于那人身上,就算他是一个英明的领袖,一个强大的战士,他又能怎么改变这个现状?”尹随风不解的问。
“他会统一整个化兽族,然后用武力改变这一切。如果族人齐心,我敢说格兰大陆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会让他们恐惧,会让他们臣服,那时我们就会获得尊严,不再是卑微的野兽,而是高贵的人。”
看着因为幻想而变得激动的吟游诗人,尹随风不禁在心里说,为了尊严而进行的战争,结果真的会得到别人的尊敬吗?
尹随风这一夜没有练琴,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终于还是起床走出了屋。
远处河边的石头上,那个人影依旧坐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换一个工作?”尹随风走到他的身后问道。
“你知道我是一只宠物了?”青年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河水中银月的倒影。
“你为什么不走?”尹随风又问道。
“这里一天最少能赚到一枚银币,而且从这片天地你能看到什么?”梵站了起来,手指着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群山。
“能看到什么?这里四面都是峭壁。”
“对啊!这里除了山什么也没有,人也只是那么几十个。在这里生活很简单,每天只是工作,休息,然后做梦。”梵转过身说。
“你不是说会努力赚钱,然后把那个乐器从梦中带到现实吗?我以为你会追求美好的未来,可你却还是活在梦中,活在这狭小的世界里。”尹随风语气低落的说。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天地,我很害怕。在外面我就像是一粒沙,千千万万沙子中的一个,只要风稍微大点,我就飞了起来,飞到某个陌生的地方,我害怕,我很害怕那种感觉。这里就不一样了,你看,这天地就这样大,就算风也不能把我带走,而且我还是独一无二的宠物,不是千千万万沙子中的一个。”
青年越说眼睛就越发明亮,尹随风的心就越发苦涩。
“这是要怎样的一个经历才会把人变成这样?”尹随风心里想到。
梵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瞧着尹随风空空的双手说:“你以后都不会演奏给我听了吗?”
“嗯。”尹随风在心里痛骂着自己,他也成为了他反感的那一类人,这个工作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梦中的乐器还是留在梦中吧!”青年朝着那一排排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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