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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月峰山腰上。
山容明净,水色青绿,极尽妍态。这里暮鼓晨钟,清磬如玉。这里万物皆明,不染尘埃。
山腰之上有五座堂院以供弟子作修炼之场所,分别是真武院、奉玄院、量观院、青羊院以及坐忘院。
第一日。
苏幕、魏伯阳、宋四方和尹红妆四人随着秦有功来到了这里。此时的几人仍不属于任何一座堂院,只是被安置在山腰之中,偏僻一隅。而四人的关系在这个时候,也仿佛真的就是新生了一般。过去即是过去,未来即是未来,重新被打散,重新再认识。
最令苏幕讶异的是宋四方。宋四方自温淑容死后,性情仿佛也从此变了。宋四方竟然开始变得如温淑容一般的健谈灵活,宋四方还为自己和温淑容当初的行为,与苏幕道歉。宋四方如此说道:
“苏兄弟,这世上的事情当真是世事难料。想当初我夫妇二人不择手段,费尽心思,就是想要能一起拜入太上宫以求得生生世世,双宿双飞。但想不到如今我是如愿以偿了,可却是落得个形单影只的下场。宋某罪有应得,也怪不得别人。但逝者已去,宋某还是希望苏兄能原谅鄙夫人当初之行,好让她走能走得安详些。”
宋四方道出这些话时,竟有说不出的哀伤与悲情。对此,苏幕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默然应了一声,算作和解。
除去苏幕和宋四方的私怨外,魏伯阳道出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魏伯阳道:
“既然大家能有幸活着一同拜入太上宫,如此便是缘分。往后若是哪位朋友能得一飞冲天之势的话,还望能念在同梯之谊,相互照拂一番,魏某感激不尽。”
对于魏伯阳这话,三人皆是笑了。想着前几日还一起相互拼杀的人,如今却要相互照拂。魏伯阳话是归话,但这话却是使得几人对于世间人情薄如纸,有了另外一番体会。
至于另外唯一一个的女人尹红妆,却只是从头到尾客套地附和笑道。至始至终,如当初突然出现一般,尹红妆依旧时那般的神秘。
第二日。
在一座与人一般高的石像前,有了四队身着太上宫服饰的弟子,整齐划一地肃立于此。某一刻,当第一缕清辉照射石像脸上的时候,石像仿佛真的就像是在破颜微笑一般。
此时,苏幕和魏伯阳等四人,也被招到了此处。在石像前所有太上宫弟子的见证下,苏幕四人对着传说中太上宫祖师爷的石像三拜九叩,几人至此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太上宫子弟。
而在作入门仪式时,相对于苏幕四人来说,却有另外四人,比苏幕等人更出风头。四个虽然同样站在弟子队伍当中,但仍是显得鹤立鸡群,高高在上的弟子。
一人名叫卓天成,白衣胜雪,手提长剑,统领奉玄院。一人名作孟诩,似笑非笑,手拿折扇,统领量观院。一人则是个女子,芳名纪沉鱼,颜若朝华,淡定如霜,统领青羊院。而最后一人,则唤作骆景藏。骆景藏面色如玉,眼如寒星。虽然骆景藏身材短小,可却是在之后的入门仪式中,最为得意之人。
“今日经由太上师叔们决定,因晏同殊已闭生死关,以后真武院由骆景藏统领。”
随着秦有功话一出口,顿时惹得余下队伍中的弟子话声沸腾。除去统领三院的卓天成、孟诩、纪沉鱼三人只是有些微微色变外,其余弟子的反应都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的情绪当中纠结。
而之后,宋四方也被顺道安排到了真武院,尹红妆归到了纪沉鱼的青羊院,魏伯阳则被分配到了卓天成的奉玄院。
但在等到了苏幕时,却是也惹得一股与骆景藏一般程度的议论之声。只听得秦有功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幕后,接着朗声道:
“同样,经由闻师叔引荐,太上宫新晋弟子苏幕,将进入坐忘宫。”
当秦有功此话一出后,无论是统领四院的卓天成等四个高高在上的弟子,又或是其余之人,在场众人皆是露出了无比惊讶之色。直至过了许久,最后才又听的一片人声鼎沸。
所有开始以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着还不明所以的苏幕。
第三日。
苏幕终于到了坐忘院。一个空无一人,但却足足可以站得两三百人的广深堂院。而四四方方的院内,无桌无床,唯一可见之物,竟然只有四面残破的墙壁。
苏幕是单独进了坐忘院的。因为秦有功在将其带到院门时,已是说说明连他自己也进不得坐忘院。在秦有功说出这番话时,苏幕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有褚叔才大恩大德的关系,导致有了闻孤临无与伦比的地位关系,才受到高人一等的待遇。
但当苏幕进了院内,只看见四面墙壁后,他忽然又改变了想法,他开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坑了。
第四日。
苏幕在坐忘院内随意躺了一晚后,他隔日又再次被秦有功招呼了出去。
秦有功依旧是站在坐忘院门外,然后给了苏幕一本太上宫基础功法《太上坐忘诀》,说是每个刚入门的太上宫弟子皆需要练此功法,苏幕也不能例外。在秦有功特地说苏幕也不能例外时,一副你懂我懂的面目表情时,苏幕却是在心中苦笑了起来。他此时这才肯定,原来秦有功当真是未曾进过坐忘院。
与之同时,苏幕还见到了与秦有功一同前来的另外一人。而这人竟是一个苏幕渴望求见已久的人物,厉沧澜。
在由秦有功口中得知眼前之人是厉沧澜时,苏幕当即愣在原地,激动不已。
但当苏幕在接受秦有功给的《太上坐忘诀》书籍时,故意将自己一直放在身上的刻着“澜”字的青色绿石丢到厉沧澜面前时,厉沧澜却是毫不在意,面不改色。
厉沧澜的态度使得苏幕一阵疑惑,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虽然出现在眼前的,确实是如苏过庭口中所说的,是一个叫厉沧澜的人物。但另外一个事实却是厉沧澜不识他手中的青色绿石信物。
在几经试图用眼神交汇,使得厉沧澜想起什么,以失败告终后。苏幕不得不放弃攀高枝的想法。
第五日。
苏幕一直待在了坐忘院内,而此时已再无人找他。
苏幕无奈得只能研究起秦有功所给的《太上坐忘诀》。由秘籍中所得,苏幕知道了太上宫开门立派由两大绝学作根基。一是《太上坐忘诀》,二是《太上忘情剑法》。境界低微的弟子都需将《太上坐忘诀》练至大有进境之时,才能再学得《太上忘情剑法》。
至此,苏幕便当即一遍又一遍的运起书中所述基础。
可不久过后,他却又立时发觉自己绝对不可能无师自通。
第六日
在苦练《太上坐忘诀》难以得其要领后,苏幕忽然转而想起董青珂当初所给的《如梦五绝斩》。苏幕果断地舍了《太上坐忘诀》,改练自己更加熟悉,亦更有所得的《如梦五绝斩》。
如梦五绝斩,一共五式。其中口诀要领分别为一句诗:一是,梦破鼠窥灯。二是,桃李不禁风。三是,孤馆悄无人。四是,帘外五更雨。五是,落红成地衣。
而当初苏幕在“生林”与”死林”试炼中,倏有所得后,已能练出其中两式。在打定主意后,苏幕便接着调整了下气息,继而开始参悟《如梦五绝斩》。
然很快地,在苏幕一如既往的使出了前两式后,后面三式却也是依旧如从前一般,比之当初的“狮子击象”亦是大有不如。
到了第三式,随着手中掌风劲气犹如刀剑一般打出时,一股阴寒之气也紧随而至。起初也是一气呵成,也觉得连贯。可使到最后尽头时,威力力量就越是难以尽数使出,而且会立马自觉得每一掌击出的招式姿态也不再那么正确。
几经辗转,在又接着运起《如梦五绝斩》中的相应功法时,苏幕的身体又接着倏然生变。此时的他体内仿佛多了一股力量。一股由《如梦五绝斩》产生,而另外一股则好是由《太上坐忘诀》生出。两股力量相互背道而行,以至于当苏幕运行起其中一种功法时,便会觉的体内力量太盛,似要迸破胸膛一般的难受。
经此闭门造车,囫囵吞枣一番后,苏幕忽然觉得一阵后怕。
第七、八日
苏幕仍是苦入而无门。
此时的他无论是练起哪种功法,都觉得难受得要命。而已经独自在院内待了许久的他,不得不打着出去问问他人的主意。
可一出院门后才获悉,每一座堂院都是由一位如秦有功这般修为的弟子负责平时的传业授道。至于其他堂院,若是互相干涉,就会有违门规。
在得知如此现实后,苏幕不得不再次返回到自己的坐忘院。
第九日。
苏幕再次出了坐忘院,想碰碰运气,想想其他办法。而此时,每座堂院的弟子,却皆在谈论一个话题:
听说,太上宫的骄傲,“太上双绝”之一的纪无情,在挑战天地风云榜,排行在自己之上,排位第三十六名的“刀丛飘香”毕修凡时,成功击败对方。
由此纪无情使得太上宫在仙门中的声势,又胜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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