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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公司的万经理带人看着大门口一俱尸体，一看就是二个多小时，弄得他心烦意乱，口中骂道：“这个女人死也不找个地方，专死我们的门口，大家瞧瞧这红头绿苍蝇嗡嗡叫，臭气熏天，还让我要保护好现场。公安局也不快来人，这叫人命关天，叫我们守着……。”
黎明和杨怀挤到前边一看，原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乌黑的长发向后披散着，穿着深兰色的裙子，侧身躺着似有挣扎之状。半个脸浮肿，右手紧紧抓着一个小筐，里边有二包饼干一包饼干已破碎抛出筐外，路面没有发现血迹。黎明对杨怀说：“十有八九又是中署而死。可能家人还不知道。”
就在这时警车来了，一位警官与万经理认识，万经理埋怨道：“我说潘警官，可够官僚啦，死了人，二个小时也到不了现场，
这官咋当的，赶紧回家卖红薯！”潘警官说：“万经理呀，你是有所不知，从今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到现在下午四点，全城接到突然死亡案件十八起，我们连午饭都没吃跑到现在喽，一口水也没顾得上喝，已经处理了十三起，还有五起在等着哪。还不了解各公社咋个情况，人手不够啊”万经理一听也吃惊不小，对身边一个职工说；“快端些水来！”那个职工撒腿跑回家中端水。
几个公安人员，给死者拍照，收集死者遗物装入袋子中，作着记录。潘警官又了解死者当时的情况，一个老职工说：“这个女人死前就在我前边走，手中提个小筐，我发现她走路有点儿晃，我心里想这女人腿有点儿毛病，一瞬间她倒下了，口吐白沫，抽搐了一阵没气了，非常快，把我老汉都吓傻了。后来我就去报告了万经理。”附近瞧见的人与老汉说得一样。公安人员都一一记了下来，潘警官又叫来救护车把死者拉走了。那个提水的职工提着暖壶和杯子赶来了，万经理说：“你们喝口水吧！”潘警官说：“谢谢！没工夫喝了。”警车鸣叫着开走了。
第二天一早黎明和乔珠就把药买好，打好包装，顾了一辆马车，同学们帮忙装到车上，黎明乔珠与同学挥手告别。马车刚一出门，就碰上乔玉与一个女同事也来医药公司提药。姐俩相见格外地高兴。黎明说：“乔珠，你就先别回去了，陪你妹妹好好玩二天。”黎明坐着马车回去了。
杨怀陪着乔珠姐妹俩和那个女同事，来到他的办公室，请她们坐在椅子上，给她们倒茶。其他同学都忙着给顾客办手续、提药。杨怀是仓库保管员，他把乔玉的购药单子看了一遍说：“乔玉，有几样药品我们这里缺货，像鹿茸、当归、甘草。不过我再想想办法，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一会杜立清跑来说：“乔玉，我帮你提药去，奇缺的药品，让杨怀想办法。”杜立清把乔玉她们带走了，一小时后，乔玉的药品在同学的帮助下都购齐全，放在医药公司的礼堂里，杨怀对乔珠说：“先出去玩玩，晚上回来，不要住旅馆，住处我都安排好了。”乔珠带着妹妹和那个姓张的女孩逛商店去了。李志文请了半天假，骑车到海边去看叔叔。
晚上，乔珠乔玉和小张她们来到杨怀的宿舍，同学们都到齐了，一群同学几个月不见高兴的欢呼雀跃，诉说着工作中的新鲜事儿。乔珠、乔玉、欧阳春兰、朱云四个人挤坐在杨怀的床上，在柔和电灯光下四个女孩，显得是那样的青春靓丽，满眼芳颜，面带桃花，让人心动。李志文从叔叔那里回来，带来一大布兜子饺子，二十多只花盖螃蟹。杨怀又从食堂弄了三个菜，提来一筐大饼，本玉成提了一桶面汤，杜立清端来一摞碗筷。就是不见了宋文秀，杨怀说：“我们那个假女人怕羞，与你们一比上吊去了，别管他咱们开吃。”同学们在一起也不客气，大吃起来。本玉成说：“咱们先吃饺子，再吃螃蟹，不过这种花盖螃蟹盖厚、腿硬、没有多少肉，也就是吃一个味。”只听门外说：“开门，让让别烫着。”进来的是炊事员柳大叔，端来满满一盆鸡蛋汤。说：“你们同学聚到一起不容易，别喝面汤啦，喝口热火的鸡蛋汤吧。现时下生活紧张，要不我给你们弄一桌菜来。”大家齐说：“谢谢！”这时宋文秀端了一个纸箱子进来了，杜立清打开一瞧，哎呀一声说：“四瓶竹叶青、五瓶啤酒，二合黄金叶香烟。来来来！柳师傅喝一口”说着他提起一瓶竹叶青咬开瓶盖递给柳师傅。柳师傅推让了一声，把酒瓶对准了自已的嘴咕咚了二口说：“酒不错我得走了！”
宋文秀说：“你们这些坏家伙也不等我，就大吃大嚼起来，这五瓶啤酒你们女士一人一瓶，我们几个老少爷们，就拼这四瓶白酒，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杨怀说：“假娘们，你先吃几个饺子，再啃二只螃蟹，喝口汤把肚子里边，准备准备再战，就你哪小白脸，珠圆玉润，清雅高贵的样子，也敢口出狂言！好啦！哥们今天晚上我就和假娘们拼啦。”李志文说：“睡到一起也没人管哪！“大家听了一阵大笑。宋文秀脸也不红，吃起了饺子。
乔珠捣了一把宋文秀说：“你现在还作女工吗？他们还欺负你吗？”宋文秀挟着腰，指了指那几个破落户说：“他们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欺负我了。女工不作了，我是堂堂正正大英雄。杨怀再给我端几个饺子来。”杨怀恭恭敬敬把饺子递了过来，躬身道：“快吃。”欧阳春兰说：“宋文秀，你买了这么多酒，你花了多少钱？”宋文秀说：“只管喝，半月工资。”
李志文把啤酒递给了各位女士，把竹叶青又打开一瓶，喝了口说：“这酒是老字号，酒味醇正得很！”说着把酒给大家杯子斟满。那张性小姑娘，一看他们同学要喝起酒来早想退席。悄悄对乔玉说：“我有些磕睡了，我睡在哪里？”乔玉笑笑说：“就睡在床上，怕什么！”欧阳春兰把她领到自已的房间去。安排好就回来了。
这时胡虎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只烧鸡来，一进门笑嘻嘻地说；“对不起来晚了，罪过，罪过！”
杨怀、刘玉成、杜立清、宋文秀、李志文、胡虎、欧阳春燕、朱云众宾已齐，觥筹交错，猜拳行令，起坐而喧哗，非常热闹，胡虎喝得手舞足蹈。欧阳春兰喝得脸泛桃花，摇头晃脑，笑嘻嘻地说：“小人得君子之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胡虎醉也。”他们一直折腾到三更天，一个一个东倒西歪，也顾不了体面，扑倒便睡，八个小男女，就在杨怀的房间内，有的扒在地上，有的挂在床沿，有的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那才叫痛快。个个成了梁山好汉一般。
天亮了，柳师傅来叫他们吃饭，一推门，那门就没关，吓了一跳，我的天爷，这群小男女成何体统，横七竖八。鼾然大睡，柳师傅把他们叫起来说：“快快起来，上班的时候快到了。赶紧洗脸吃饭。”大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互相看着笑着，脸上脏兮兮的。
饭后，那个姓张的小姑娘要去她姑妈家看一看，她的姑妈住在北街。乔玉说：“晚上，你就不用回来了，明天一早过来，咱们早点回去。”那小姑娘走了。杨怀他们也上班去了，乔珠说：“小妹想上哪玩玩？”乔玉说：“我还想到海边玩玩，不下海游泳，那条大鲨鱼总不会爬上岸来咬人吧。享受一下海边的风光，呼吸一下海边新鲜空气，走吧。”
小姐俩踏上了去海边的公路，乔珠说：“咱俩坐汽车吧，一会就到了，要是走路也得四十分钟。”这时正好一辆大客车从城里开来，乔珠说：“这里不是站点，大客车不一定停下来。”乔玉说：“我有办法。”她一闪身站在了公路中间，那大客车司机看见路中间站着一个女孩一踩油门“咯吱——。”停了下来，那司机从驾驶台探出半个身来刚想开口要骂，一瞧是这么一对娇丽的女儿，气就消了一半，对她俩说：“是不是想坐车呀，挡车也要站到边去，多危险呀，傻丫头上来吧。”说着车门就自动打开了，她俩笑嘻嘻上了汽车，找了一个坐位坐下，乔珠对司机有礼貌地说：“叔叔，谢谢！多少钱一张票啊？”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说：“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到挺漂亮，算了，这也不是站点，你俩是不是到海边去玩啊？”乔玉说：“就是的。”司机说：“孩子，千万不要下水游泳，昨天有一个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女孩被鲨鱼咬死了，她妈妈都疯了。”说得全车厢的旅客都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起来。车里坐着的大部分旅客是准备下海游泳的。
一会儿，大客车就到了海滩，乔玉下了车后，发现海滩上人来人往，海里边游泳的人如下饺子一般。玩得兴高采烈。鲨鱼吃人的事像没有发生一样。不过离海岸较远的地方，有二只小船好像在修理防鲨网。她俩脱掉了鞋子挽起裤子，沿着海边沙滩上行走。海水轻轻的拍击着脚面是那样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几个刚从水中游泳上岸的汉子，坐在沙滩上，那目光一齐投向这一对美丽俊俏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姐妹。一个三十多岁男人对她俩笑笑说：“小姑娘，想下海玩玩没事的，没有鲨鱼吃人的事，那是瞎传，造谣。不知哪个瘪犊子吃饱了撑的。”另一个男人反驳说：“这事可是真的，昨天是有一条鲨鱼冲破防鲨网跑了进来，中午咬死一个游泳的。下午，县公安局长亲自带来一个排的武装士兵，用鸡血把鲨鱼引出来击毙了，打死的鲨鱼我都见了。你瞧，那二艘小船正在抓紧修理防鲨网。天气这么热，现在可以下海玩一会，瞧这么多人——热闹！”
乔玉听了心里就痒痒起来，心想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不游一会太可惜了，就对姐姐说：“我想玩一会，行吗？”乔珠说：“我得问问海边公安人员。”正巧一个海上救护人员由此经过，乔珠上前问道：“大哥哥，这海域里还有没有鲨鱼呀？”救生员说：“昨天有一条鲨鱼冲过防鲨网，咬伤了一个小孩，今晨，已经被击毙，防鲨网正在修复，没有问题下去玩吧。”
姐俩一听高兴的跑到一处人少得地方，脱掉了外衣，放在高一点的沙滩上，双双下水玩了起来，乔玉的游泳技术比乔珠好，一会就游到深一点的海里去了。乔珠还是在浅水处练她的狗刨，一双眼睛不时盯着岸上的衣服，怕被小偷偷跑了。
过了一会，乔珠发现牛三提着一网兜海物，在沙滩上走来走去，好像在兜售海鲜。当牛三再一次出现在离乔珠不远的沙滩上时，乔珠大声地喊道：“牛三哥我在这哪——。”牛三楞了一下，左右瞧了一阵才发现乔珠在海里，他大声地喊：“乔珠又来游泳啦，这一小堆衣服是你们的吧，我给你们看着，鲨鱼没有了你们可以多玩一会”乔珠说：“那堆衣服是我们的，今天我与妹妹乔玉一起来的。”
牛三就坐在沙滩上，将他的一网兜海鲜摆在他的面前，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问道：“这花盖螃蟹是卖的吗？”牛三说：“不卖它，我还放生不成？看看里边还有十几只大对虾呢，你掂掂重量也有五六斤吧，螃蟹个个活，刚才对虾还蹦呢，怕是现在死喽。”那人问：“多少钱？”牛三说：“四元钱。”那人说：“三元。”牛三说：“成。”那人刚把三元钱从兜里掏出来递到牛三手里，牛三提起网兜想把海物倒进那人的口袋。两名工商局人员，出现在牛三的面前。他们是专抓小商、小贩、偷偷下海扑鱼捞虾的人，把牛三抓了个正着。两个工商人员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白胖子把牛三手中三元钱要了过来，装进兜里，那黑脸瘦子把网兜抢在手中。那老师模样的人说：“这螃蟹是我掏钱买的，螃蟹你拿走，钱总得给我吧，我又没犯法！”那个黑脸说：“没犯法？说得好听，你破坏了国家统购统销的政策，为小偷消赃，那是与小偷同罪。不能偷偷买小贼偷来的东西，懂吗！海洋是国家的，资源也是国家的，大家都来偷那还了得，你也得跟我们走，这叫人赃俱在，还有何说。走！到办公室去。你是那个单位的？我们要把问题反应到你们单位去。”那个买螃蟹地说：“螃蟹你们没收了，钱总应给我吧。”那个胖子笑笑说：“钱给他了，给他要。”牛三气得脸都紫了，结结巴巴地说：“钱和螃蟹你们都拿了，我还有什么钱还你！”那个买螃蟹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钱不要了，算我倒霉，我走了。”说着大步流星跑了。
这两个工商人员撕扯着让牛三到办公室去，牛三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吵吵嚷嚷围过来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乔珠和乔玉不知牛三与工商人员发生了什么事，一齐从海里跑了出来，她俩来到牛三身边，才发现二个工商人员横眉竖眼，声嘶力竭的在训叱牛三。乔珠笑着对那黑脸说：“大哥，什么事嘛，你们对一个农民这么厉害？”黑脸说：“你管不着，一边玩去。”抬头一瞧是一对光彩夺目，肌肤莹洁的两个小姑娘站在了他的面前。乔玉说：“对人说话态度要好一些，你不能像训儿子一样对待一个农民。什么事吗？那么严重，老百性吃不饱肚子你咋不去管一管！”牛三坐在地上，把刚才卖花盖螃蟹的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乔珠对那胖子说：“这位大哥你准备怎么处理他？”胖子说：“态度好些，这兜螃蟹没收，再罚十元钱，像他这个态度还要加重。”乔玉说：“这钱和东西怎么处理？”钱上交一部分，这螃蟹吗——哎呀，你管哪么多干什么，去去！我们得干公务。”乔珠说：“你们行啊，是双丰收，钱没收了，还有你们一份。没收的螃蟹你们一锅炖了，再喝点小酒，唱个小曲，似醉非醉。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是冒死下海偷摸的小贼——你们是坐在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的老贼！这就是你们为国执法的奇怪链条，这个账要是积累多了，是不是也很可怕，贪脏枉法，违法乱纪，就是从这开始的。”
二个执法人员一听，这小姑娘说的活句句在理，同时也揭穿了他们的心病。自感矮了一截，装腔作势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说话这么叼钻，还敢顶撞我们执法，反了你们了！”乔玉笑笑说：“你不对我们耍蛮了吗？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们怕顶头上司。希望你们不要违法，执法犯法那是罪加一等，更不要欺负老百姓。你们天天在海滩上晃荡，可听说昨天有一场鲨鱼袭击小孩之事？”那个胖子说：“昨天那可真太危险啦，要不是有一个勇敢的小伙子冒死去救，那可就玩了，那是我的小表妹，我老姨的宝贝。真是虎口逃生，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季，我那小妹现在还在住院，只是右脚被鲨鱼咬伤了。我的小姨和姨夫现在是四处打听那救命的恩人，要重重的谢他。”乔珠一听几乎笑倒：“天底下尽有这种巧事，我说胖子，这地下坐着的就是你姨夫找的救命恩人，牛三哥，就是他奋不顾身，舍己救人与鲨鱼大战，你的小妹妹才得以还生！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周围的一群小孩子又蹦又跳高声唱道：“鲨鱼口救人命，才是真正大英雄！”这二个工商人员一听自感身子又矮了一截。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惭形秽。两人摧眉折腰把牛三从地上拉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实在对不起，对您有所冲撞，回去我们一定给家里人说，我们找到了救命恩人。”牛三从地上站起拍打拍打屁股上的沙子，把网兜一提对乔珠说；“你们把衣服穿好，咱们走吧，少理他们！”那个胖子跑过来把那三元钱递给牛三说：“这钱你收着！”牛三说：“这钱不是我的，是那位二中老师的，你得亲手给人家送去！下回再有这样事我还是冲在前边力战鲨鱼。”
牛三将乔珠和乔玉带到他的小渔船边，他从船上拿过来一只小铁锅在沙滩上支起三块石头，在海水里把螃蟹和虾洗了洗，扔到锅里，锅里放些水和盐巴。又从船上拿些木柴，把火点上，牛三把草帽往锅上一叩，就听锅里一阵乱抓，过了一会也就没了声响，乔玉把草帽一掀，哎呀，有几只花盖螃蟹紧紧的抓着草帽，求得一线生机，乔玉赶紧又把草帽压紧。这时牛三才仔细的端祥起这两个小姐妹来，他笑嘻嘻地说：“你们两个我真有些辨别不出哪是姐姐哪是妹妹？”乔珠说：“牛三哥，看好了，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她刚来连你的姓她也不知道。”牛三听完哈哈大笑躺在沙滩上。一会儿，锅里就冒出香味来。
他们仨人把螃蟹和对虾吃了个尽光，才高兴地离开海滩往回走。
第二天，乔珠把妹妹送走，她才搭上一辆便车回到楠湘屯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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