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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坐在树阴底下对大家说：“今天天气太热啦，咱们到兴城浴场游泳去吧。”杨怀说：“对呀！怎把这事忘了，走吧。”欧阳春兰高兴地说：“太好了，快走，快走！大海里边特凉爽。”这一伙年青人叽叽喳喳来到了海边，那海滩上已经聚集了好多游泳的人。有的在海水中游玩，有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个个是皮肤黝黑。
那蔚蓝的大海今天显得格外的平静，碧波万倾，海水清澈透明，沙滩上的细沙光洁细软。这一日，阳光充足、碧海、沙滩、湿润的空气、海鸥上下飞舞。岸边是绿树成荫、野花林翠、融为一体，是一个自然的海滨浴场，嬉水的乐园。远望海中的菊花岛奇形怪状似人似仙又是石，势态雄奇，惟妙惟肖。
黎明、杨怀、刘玉成、杜立清、宋文秀见了大海，好像见着了亲娘一般，在沙滩上把外衣一脱光着膀子，穿着宽大的裤叉子“扑咚！扑咚！跳到海里，那海水也刚到胸部，他们就大喊：“乔珠、欧阳春兰、朱云下来，水里可凉爽了。”朱云把他们乱扔的衣服收了起来，对欧阳春兰说：“你俩下去玩吧，我不会游泳，我在岸边给你们看衣服。”欧阳春兰说：“那我们就下去玩一会儿，走，乔珠。”乔珠说：“我只能在浅水处玩几下狗刨，深水处我不敢去。”
说着俩人也脱去外衣，身着小褂花裤叉慢慢走向海里，那些在海里游泳的，岸边晒太阳的男人都投来赞美的目光；碧海荡漾伴花红，两朵芙蓉乘微风。春意无边软如玉，肌香肤腻展风情。不知谁家二秀女，千娇百媚谁雕成？
黎明、刘玉成、杜立清、杨怀、宋文秀个个都是游泳好手，在海水中，游来游去，上下翻腾，如海蛇一般。黎明看欧阳春兰和乔珠也下了水，欧阳春兰到了海里就游了起来，乔珠在浅水处，弄着狗刨，就游了过去，到跟前也不言语，拽着乔珠一条右腿就走，吓得乔珠大叫：“救命！”黎明哈哈大笑，松开了手，吓得乔珠站了起来，那海水还不足二尺。乔珠骂道：“你这个坏家伙，没把我吓死！”黎明笑笑说：“在沙坑里你是永远也学不会游泳的，我带你到稍许深一点地方去，不要害怕，我教你怎么游泳。”
黎明牵着乔珠的手，到了水及胸处浮力也就大了，乔珠有些站立不稳，黎明双手托着乔珠的肚子。让她把头抬起，双臂搂水双腿把水拍打起来，一会儿黎明觉得手轻多了，乔珠也感到水好像把她托了起来，心里一阵的激动，刚想停下来喘口气，突然一头裁了下去，黎明赶紧去捞，飞快的抱了起来。乔珠喝了二大口海水，喘着气哭出声来，站在挤胸的海水中，那大小拳头就落在黎明的肩上，黎明紧紧的搂着乔珠说：“都怪我！都怪我！”几个老汉过来说：“狠狠打，再狠点！这么大的哥哥把个小妹妹也没看好，大傻个子白长了，快背出去吧。”一个说：“也别打你哥哥，学游泳哪有不喝几口海水的，小丫头怪厉害的，长大了没人要，快背浅水处磨肚皮去吧。”说得大家都笑了。
欧阳春兰在海里如一头小海狮，她的仰泳最好，她那软玉一般的身体，平躺在水面上，如一片荷叶在飘荡，随着海浪的起浮她那芙蓉般的秀脸，是那样的美丽，朱颜墨发，肌肤滑若凝脂，光彩夺目，韶丽非常。杨怀、刘玉成看在眼里也觉得技痒。有意打破这种宁静，他俩从旁小贼般的潜下水去，从欧阳春兰的左右冲了出来，带起一股水柱，把欧阳春兰吓了一大跳，她赶紧翻转身来，侧身逃跑才发现这二个狼吃的在戏弄她。欧阳春兰进行反击成了九龙闹海，追逐打闹起来，欢声笑语一片沸腾。两个中年汉子正游在他们旁边一个说：“看来还没饿瘫，无所事事之辈，昏昏然精神病也，在海中犯病了。”另一个说：“这才叫年青人，十八九岁，正是风流倜傥之时，俊俏潇洒，不受世俗拘束之辈。咱们是俯仰由人，年青时从来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玩过。”
黎明哄好了乔珠，他又托着乔珠的肚子游了一阵，乔珠说：“明哥，我累了也游不动了，你把我送到岸边吧。”黎明笑笑说：“是不是饿了，好嘞！哥哥把你背上岸去。”乔珠爬上了黎明宽大的肩膀，他双手托着乔珠的屁股，在齐胸深的海水中一摇一晃向岸边走去。那几个老汉凑了过来说：“哎，这就对了，累了就让哥哥背着，当妹妹的也得尊敬哥哥，不能打哥哥嘛，这小丫头太厉害啦。”乔珠听了在黎明的背上叽叽地笑。那小脸羞得一阵红一阵白在背上说：“傻大个子，你可背好，别把我扔在水里。”黎明吭吃吭吃把乔珠背到水浅的地方，往水里一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祖奶奶，比死猪都沉。”说着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乔珠听见黎明骂她，一咕辘爬起来又去打黎明，那海里的几个老汉指手划脚好像在说：“那疯丫头又犯疯病了，打开哥哥了。”
朱云一个人坐在岸边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槐下，给大家看衣服。一个多小时后大家游累了，一个一个像海狮一样爬上海滩，黎明等五人一字儿排开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像腊肠一样黑里透红。欧阳春兰说：“你们几个也文雅一点儿，扒过来好不好。”刘玉成说：“我们算什么，你瞧那五位白皮肤，兰眼睛、黄头发的大姑娘身着比基尼就仰躺在那里晒太阳，面部罩了个洋伞，又白又嫩又漂亮，那才叫性感。我们几个黑瞎子照境子一样黑，就是翻过来也是黑的。欧阳春兰笑笑说：“肚脐眼不能着凉，老姨把肚脐眼给盖上。”说着她就捧来沙子给每个坏家伙，肚脐眼上放了二把沙子。
这时朱云和乔珠抱着衣服也来到他们身边。那五个小子一动也不动，朱云把衣服给他们罩在脸上，三个小姑娘眼角一动心领神会，一齐动起手来，把四周的细沙向黎明和杨怀的身上捧来，朱云还搬来二块馒头大小的石块压在黎明和杨怀的肚子上。刘玉成、杜立清、宋文秀一翻身坐了起来，也参加了这场大埋活人之战。宋文秀说：“这石头压的不是地方，要压在龙腾虎跃穴上，这下边可有一条绞龙，腾云驾雾，湍急咆哮千丈水，心潮激荡闹三江。这一块镇龙宝石得压好。”：说着他念动真言；南天门的旗杆——光棍一条……。
一会工夫黎明和杨怀就被细沙埋了起来，只留出头部，累得几个人满头大汗，他们刚刚坐下休息，只听黎明和杨怀，同时发了一声喊，从沙堆里跳了出来，向大海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得了啊——快跑啊——死人成精了！”“扑咚！扑咚！”跳到海里，惹得海滩上人们哄堂大笑。
黎明带着他的学友一直玩到下午二点，才离开海岸向城里走去，大家的肚子都瘪了下去。刘玉成说：“我可走不动了，黎明你那饺子啥时才能吃上，唬我们对吧？”杨怀说：“还不如在这附近找个饭店吃饱了肚子再说。”大家一致同意。
黎明说：“老少爷们，我听你们的，就在这儿吃饺子。”大家进了一家小饭店，围在一张桌子坐好，一个年青女服务员过来说：你们几个吃什么？”乔珠说：“吃白菜大肉馅饺子，每人一斤。”服务员说：“没有，只有炒面片，和全粉馒头，面汤随便喝！吃不？”杨怀说：“那就吃吧，八个大肉炒面片，外加十个馒头，不够再加。”杜立清说：“黎明出钱，我出粮票。”黎明说：“我早就说了我请客。”杜立清说：“吃的不是饺子，你粮票先留着，下午再用。”
一会儿八个大肉炒面就端了上来，一个大盘子盛了十个黑面馒头，送了一小盘咸萝卜丝，外加八大碗面汤。大家也确实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净光。黎明把乔珠和朱云吃剩下的半个馒头也吞下肚去。用袖子擦了擦嘴，双手轻轻抚摸着可爱的肚子说：“舒服，老毛病，吃你们的剩饭吃惯了，多谢！多谢！饱也！”他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来，欧阳春兰根据墙上挂的各种饭菜价格表把账都算好了，每碗面片五角钱，一个馒头五分钱，一共是四块五角钱，五斤本地粮票。杜立清把五斤粮票放在桌子上。黎明也不客气，把自已的粮票收了起来，把四元五角钱放到碗边。乔珠叫道：“老板结账！”
这时就听见从厨房跑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笑容满面走出来说：“来了，各位客官可吃好了。”她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咦！这不是黎明吗，都是你的同学吧。”黎明也吓了一跳；“李婶，你啥时在这儿开了饭店？”李婶说：“你不知道，李志文也没给你们说？”黎明对大家说：“这是李婶，是咱们同学李志文的婶娘，我多次去志文家玩，我与李婶早就熟悉了。”黎明将同学一一做了介绍。李婶说：“你们来海边玩，早说一声，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新鲜的螃蟹和鱼都是现成的。”黎明说：“把饭钱和粮票收了吧。”李婶笑笑说：“我说黎明呀，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到我这里吃顿便饭还要钱，我真得从房顶上开门了。要不是碰巧我请都请不来。志文昨天回家了，要不今天准来，快把钱和粮票装起来吧，别让婶娘再说什么。”黎明又推让了一番最后把钱和粮票装进兜里。李婶说：“这就对喽，大热天你们在小店里休息一阵，再去海里游泳。晚上我给你们包饺子，志文他叔和儿子进城买菜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乔珠悄悄捣了一把黎明小声说：“蹭饭的生葫芦，你可到哪都能蹭上饭吃。晚上饺子又吃定了。”黎明说：“咱就有这份口福，你行吗？”
李婶去厨房给大家提来一壶开水，欧阳春兰赶忙接了过来给大家泡茶。李婶说：“今天不知怎么了，太热了，喝口热茶解解署气，小心烫着。”
就在这时，突然从店门口撞进一个大汉，光着膀子穿了一条短裤，拌了一跤跌了个踉跄，右脚跟流着鲜血，进入店内。把黎明等人吓得同时站了起来。只见那人皮肤黝黑，精神恍惚，筋疲力尽，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叫：“李婶，水！水！”李婶惊慌地说：“牛三这是咋的啦，脚上还流着血？”李婶叫那小服务员赶紧给他端来一大海碗凉面汤，这个牛三也不言语，一口气将那碗凉面汤喝了个底朝天。李婶把牛三的伤口包好，让他在椅子上坐好。这时又跑来三四个年青人，一进门就问：“李婶，牛三没事吧！”李婶说：“他进来还一声没吭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牛三坐在那里二眼发直，魂不附体，一言不发，傻楞楞的。李婶说：“死不了吓傻了，胡成你说是咋回事？”胡成说是这么回事；
今天特热，我们哥几个的扑鱼虾的小船，也没法出去下网，就把小船拢在一起靠在岸边，心想今天是星期天碰上一个有钱的客人拉他游一圈，挣几个烧饼钱。我们哥四个也是喜欢看热闹，就凑到离游人较多的地方，坐在树阴下聊天，瞧瞧大姑娘的秀腿，看看小孩子玩沙。谁也没有料到，二个穿粉红色小裤叉的小姑娘，在离水面一米远的地方挖坑，想让海水流入她们的坑中。牛三看得出神还想跑过去帮忙。就在这时突然从游泳的人群中蹿出一条大鱼，直扑海滩上玩耍的小女孩，一口咬住小女孩一条小腿，拉向海中，由于水浅，那条大鱼侧着身子，行动迟缓，只听那小女孩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救命！救命——”那撕心裂肺地惨叫声，海滩上的人几乎都能听到。在这万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牛三一跃而起，夺过游客一把雨伞，飞身跑到海水里，发现那大鱼还没有将小孩拉入深水里，他奋不顾身扑了过去，用雨伞击打鱼的头部，那大鱼松开小女孩，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凶恶尖锐的牙齿向牛三扑来。牛三这时才发现是一条牙齿锋利，性情凶猛的鲨鱼，足足有二米多长，他深知这种鲨鱼的厉害，惹急了连船梆子都咬得咯吱吱响，一个壮汉的一条腿随便就可以齐齐咬断。
牛三后边紧跟着着孩子的父母，发疯般的连哭带叫冲入海中，把受伤小女孩抱起来就往回跑。海里边游泳的人们发了一声喊：“快跑啊，了不得了啦！海里有吃人的鲨鱼啦——有一个小孩子已经被鲨鱼咬死喽。”这群人喊爹叫娘，不管三叔二大爷，大姐小妹你拉我扯，只恨爹娘少生了二只脚，惊惶失措，屁滚尿流，乱做一团向岸上逃生。越是想跑，还游不动，那两腿抽筋发麻，弄得一塌糊涂，各寻生路乱哄哄总算从海中逃得了性命。
这边牛三正在与鲨鱼展开一场恶战，牛三手中那把雨伞，一口让鲨鱼咬去半截，连伞杆都咬碎了吞进肚子。牛三又把右脚划破流出血来，那鲨鱼嗅到血腥更加兴奋。一次次张着大嘴向牛三冲来，虽然牛三水性很好，也只有着架之功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牛三随时就有被鲨鱼吞食之险，他的几个铁哥们操起棍棒、铁锤、开山大斧冲入海中，拼死命共战鲨鱼，那条鲨鱼逐渐败下阵去逃跑了，把个牛三吓得惊惶失措，差点丢了小命，游上岸来，一口气跑进给李婶小店要水喝。
李婶问：“那小女孩怎么样？”胡成说：“小孩被父母送县医院去了，估计没啥危险。”李婶说：“浴场不是有防鲨网吗，鲨鱼怎么会过来呢？”胡成说：‘难说没有破损得地方，下海游泳可得小心。”一个叫柴友地说：“我刚才就在那小姑娘的附近，我正在游着，感到我的屁股好像被猪哄了几下，我咋就没有想到是鲨鱼，要是鲨鱼我就吓死喽。”黎明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打起了小鼓。宋文秀说：“看来鲨鱼这家伙想吃海滩上嫩的、香的、肉软皮薄没骨头的。”他张开双臂张着大嘴“啊呀——。”一声扑向乔珠，乔珠早就看出文秀阴谋，她操起一个有半碗面汤的大海碗，叩在了宋文秀的脸上，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牛三又喝了二碗面汤，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李婶又给他倒了一杯老白干，他也一扬脖灌下肚去。一会儿就来了精神，显出英雄本色，他看出这么多人对他很羡慕，就提高了嗓门说：“我在海上跑船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多大的鲸鱼也见过，今天是大意失荆州，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一条鲨鱼，鲨鱼一般在东海和黄海南海游动，渤海里很少有鲨鱼出没。这一条鲨鱼冲过网来，绝对与台风和今天的闷热天气有关，鲨鱼对海水的变化特别敏感。易于激发鲨鱼的脾气，所以就冲上岸叼小孩。”
他停了下来对李婶说：“再给一杯酒。”李婶把酒递过来牛三喝下去啧啧嘴接着说：“那年七月刮了二天台风，那风才叫猛烈，刮得房倒屋塌，大树连根拔，海浪翻滚，天昏地暗。台风刚过，我与几个要好的朋友，到海边看我们的小渔船，哪还有什么渔船，一派狼籍只剩下几片木板在水中飘荡。又发现一头老母猪带着三个猪娃子在海水中拼命向岸上游来，八成是台风把老母猪和猪娃子刮到海里去了，后边紧跟着一条时稳时现，半截火车那么长的一条大鲸鱼，背部青紫色有一碗口大的窿隆喷着水气，吓得我们手脚全麻了，想跑那两条腿也不听使唤，就钉在那里动弹不得，那头老母猪和猪娃子拼了死命往岸上扑腾，好不容易上了岸，那条大鲸鱼带着海水冲上岸来，想咬住老母猪，海水哗啦啦撤了，大鲸鱼搁浅了。那老母猪哼哼地叫着带着三个猪娃子逃跑了。
那么大的鲸鱼在海滩上挣扎，一阵一阵发出老牛一般地叫声，这事惊动了整个兴城县，看热闹的人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赶大集一般，大鲸鱼足足活了半日死了。县长才组织人员把鲸鱼用锯锯开，由于当时天气炎热，又没有冷库无法保存，只好把肉卖了，定价二角五分一斤。买肉人排起了长龙，大家没有吃过鲸鱼肉都想尝尝。我也买了五斤，那肉是粉红的，提回家去洗净切成小块放上各种调料好好炖上半日，吃起来一点儿也不香，有股马肉味。”大家听完了牛三的故事。黎明说：“咱们回吧，今天真是好悬，差点儿咱们没进鲨鱼的肚子，饺子别吃了，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大家向李婶告辞。
刚出小店一个慌慌张张的半大小子，一头就把黎明撞了回来，嘴里喊；“妈妈！妈妈！不得了了！”李婶问：“小虎咋的了，快说！”那小虎子干咽了一口唾液说：“我与爸爸从城里买了一车菜往回拉，刚走到兴城农场处，我爸说头痛，又勉强走了几步裁倒在路边，我把他拽到一棵柳树下，爸说快叫你妈来！我就跑了回来。”黎明一听就明白了，对李婶说：“十有八九是中署啦，快去抢救，晚了就出事了，乔珠快提半桶凉水，带上毛巾跟我快走，李婶说：“黎明，门外有辆自行车快骑上。”黎明骑上车子乔珠提着半桶水坐在后边，飞也似的向出事地点跑去，后边紧跟着杨怀等一伙人。
仅用了十来分钟来就到了出事地点，发现李叔躺在树下，黎明叫了二声：“李叔！李叔！”也没有回答。黎明对乔珠说：“中署了，快抢救！”说着他将毛巾浸在水中，把湿毛巾敷在李叔的头上，解开上衣将凉水毛巾往身上擦。乔珠用手掐李叔的人中、印堂、内关、合骨穴，只听李叔哼了一声。黎明说：“你的针灸合没带吗？”乔珠说：“带着哪。”说着乔珠掏出她那从不离身的针灸合，拿出几根银针来，经过酒精消毒飞快的给李叔扎上。乔珠把百会、印堂、人中、合骨、内关、外关全扎上了。黎明说：“轮流要强剌激。”一会儿李叔又叫了一声“痛！”逐渐地清醒一些。
这时后边的大队人马也赶了过来，一个一个跑得气喘吁吁，李婶是一路上流着眼泪，跌跌撞撞跑到老汉跟前，大声地喊：“我的天爷！你是咋的啦。走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成这个样子！”黎明说：“李婶，不要着急，李叔是中署了，一会就会好的，抢救要及时。”杜立清说：“我从李婶家提来二瓶老白干，可以当酒精用，我先给他头上倒些，快速降温，要保护大脑。”杨怀、刘玉成、宋文秀、欧阳春兰一起动手用白酒擦全身。折腾了好一阵李叔才逐渐清醒过来，他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大家吃惊地说：“你们咋都来了？”李婶扑过去一把将老汉抱住，嚎啕大哭起来。乔珠着急地说：“针，针！我的针还没有拔下来呢。”欧阳春兰又给李叔喂些凉水，李婶把老汉拽起靠在树上，他儿子又弄了些树条给老子煽风。一会儿李叔就把黎明认了出来，说：“黎明这么巧赶上了。”他小儿子又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这时，有一胖一瘦二个年青人骑着自行车由此经过，好像是去海里游泳的，他两看见路边大柳树下围了一群人，出于好奇，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走过前来看热闹。那个瘦子伸长脖子往里边一瞧，笑嘻嘻伸出三个指头对同伴说：“哥们，这是我今天下午亲眼见到第十三个死倒！”那胖子说：“这些人不知深浅，傻不傻！人命关天，乱七八糟破坏了现场，要绕着走。”黎明一听呼啦站了起来一把揪住那瘦子衣领说：“说谁死啦！人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为何见死不救！还兴灾乐祸，笑嘻嘻地，你他妈的不是中国人的种。”说着对那个瘦子面门一拳，那血就线一般的从鼻孔里流了出来。那胖子在一边看见这个黑铁塔般的汉子，个子也就矮了三分，心就慌了，气也短了，点头哈腰地说：“哥们，先别动手，是我刚才死了，死了一阵也没人救我，我只好又活过来。”几个小伙子把这二个家伙围了起来，那瘦子腿就软了，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用袖子擦着鼻血说：“老少爷们，孙子不懂事冲撞了各位大爷，请高抬贵手，我认为这人死了，不死更好。我俩是从城里出来到海边游泳，今天太热了，中署死在街面上我亲眼看见就有十二人啦。一路算来十三人，这人不算。”胖子说：“把我算上，城里死了人没人管，就在大街上直挺挺哪么躺着，男女都有。街头上人来人往没人敢上前救护，这是人命关天，谁动谁粘包，人们老远的绕行。黑爷爷放我们走吧！”黎明吃惊地问：“可是真话！”那瘦子说：“孙子不敢，爷自已去看。”黎明对二个年青人说：“游泳不成了，刚才发生鲨鱼突然袭击小孩事件，你两回去吧，安全点。”两个年青人半信半疑，摇头晃脑骑上自行车，又走他们的路。
又过了一会儿，李叔彻底清醒了，他对李婶说：“要不是黎明他们抢救的及时，说不准我也就完蛋了。现在就有些头昏，咱们回家吧。”黎明把李叔抱到自行车上，刘玉成推着，黎明在一边扶着，杨怀、杜立清、宋文秀帮助小虎子推着架子车往回走。乔珠和欧阳春兰不想回去了，乔珠对黎明说：“明哥，我们俩先回城里去。”黎明说：“这中署是一过的事，李叔不会有大问题啦，你俩先回去吧。”黎明他们没走出多远，就发现牛三带着他那几个哥们，风风火火跑来了，牛三老远就喊了起来：“李婶，叔叔怎么样了？”李婶也喊着说：“没事了，没事了！”牛三一听没事了，那就是死了，心里是一阵痛楚，他哎呀一声：“咋死的这么快呢！”牛三哭着跑到李叔跟前，李叔骂道：“好个牛三！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怎么咒我死了？”牛三红着脸说：“我们刚听说小虎把大家叫走了，李叔半路出事了，我们就一齐往这儿跑，对面来二个骑自行车的青年，一瘦一胖我们打听了一声：‘小伙子，路上可碰上一个病人？’他俩齐声说；‘看见了，人已经死得硬硬的了，他们正在往回弄尸体。’”李婶说：“这二个狼吃的真坏，刚才黎明还打轻了。”
牛三一群人接过刘玉成推着的自行车，和架子车。大家一边走一边听牛三说：“他妈的，现在人咋没了人味！刚才我舍已救小孩时，夺了一个胖女人的一把雨伞，那伞一半让鲨鱼吃了，我手中仅剩一个伞把，不是我的铁哥们相救，我八成也成了鲨鱼腹中餐了。事情过去不一会，那个胖女人把我找见了，让我赔雨伞。开口价十二元，我给了她五元，她不干泼口大骂，我踢了她一脚，她躺在地上，我的朋友看不过一齐围上来齐声喊：‘宰了她！’她爬起来跑了。”大家听了一阵大笑。
黎明对李婶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就回吧，明天一早我们还得提药。”李叔说：“过几天，你们一定要到我家来啊，今天我就不说谢啦。”
黎明等人告别李婶回城了。
大家刚走到医药公司家属院门口，就发现在门口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公司的万经理在发牢骚：“哪死不好，专死在咱们门口，我给公安局打了二次电话，人家说顾不过来，一时半会来不了，让我经理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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